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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抛弃了我却还妄想撩我(24)+番外

镰刀散乱躺在一旁,风摇曳着密密匝匝生长的麦穗,小小身影蜷缩在稻地,不易察觉。

几人谈笑着从田埂走过,一道含着咳嗽的女音道:“豆苗儿都回家了?”

“篮子还在,人估计回去休息去了吧!”

“嗯,豆苗儿这孩子手脚倒勤快……”

杂乱脚步远去,交谈的嗓音也消逝在风中。

日中的太阳缓缓下落。

“唔……”动了动无力的手腕,豆苗儿费劲地眯开一条眼缝,灿烂阳光纷纷入眸,她赶紧阖上,适应了会儿,重新睁开。

她晕厥了?

将地上锋利的镰刀挪远,豆苗儿检查着身子,艰难爬起来。

茫然地站在金黄麦穗地,她怔怔面朝太阳的方向……

“汪汪!”远处麦浪起伏,大黄领着黑妹循着气息找了过来。

黑妹跑得太快,刹不住车,豆苗儿呆呆挪开,哪知小东西也想避开她,两相都避,却让它直直撞在了她小腿上。

“喵呜”一声,黑妹摇着尾巴,不怕疼地跳走,又和旁边大黄搅成了一团。

豆苗儿眸中迷惘,足足愣了半晌,她拾起镰刀,将上午割的那些稻谷捆起来,来回几趟,才把稻子运回了家。

时至黄昏,她换下衣裳,洗了个澡,除去一身汗味和痒意,便搬了个椅子坐在院子里。

一坐就坐到月亮都出来了。

脚搁在椅子上,双臂抱膝,豆苗儿出神地瞅着那轮钩月。

罢了,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道徵大师说的原因呢!无奈弯唇轻笑,豆苗儿瞅了眼盘腿趴在椅子下的猫与狗。

“你们都饿坏了吧?”摸了摸它们软乎乎的脑袋,豆苗儿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褶皱,笑道,“好咧,马上给你们做吃的!”

炒了碗蛋炒饭,匀给它们一半,豆苗儿坐在桌旁配着黄豆酱吃完,漱漱口,锁门进内屋。

临睡前,她从梳妆台抽屉里取出木念珠,手指摸索着念珠凹凸不平的纹路,心底也忐忑不安起来。

把念珠捂在怀里,豆苗儿叹了声气,与其如无头苍蝇般再去找所谓的天生福祉之人,还不如安安静静等陆宴初回来。

“陆宴初,你可得早些回来!”轻轻呢喃一声,豆苗儿默默坐了会儿,把木念珠重新放到抽屉保存好。

后面三四日,她接连晕倒了三回。

时间长短不一,两次是在家中,一次是从田里回来的路上。

将她背回家后,孙大娘急忙忙替她请了大夫,从昏沉中醒来,豆苗儿麻木地望向正在开药的老大夫,没说什么,以免大娘他们替她操心,她付了药草包的钱。

送走大夫,孙大娘搀她回床上休息:“你下床干嘛?好好歇着,看你小脸煞白,没啥血气,好在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营养不良身虚体弱。”孙大娘念念叨叨着,语气很诧异,“奇了怪了,豆苗儿,我看你前阵子身体不是挺好的?怎么突然虚弱了?”

“许是这几晚没睡好。”

“没睡好?”拿枕头给她垫在脑后,孙大娘莫名其妙地瞅她,“怎么了?”

“也没怎么。”讪讪一笑,豆苗儿只是随便找个借口安抚孙大娘罢了,她哪儿说得出那么具体的原因。

低眉思索片刻,孙大娘恍然大悟,好笑道:“你莫不是放心不下赶考的陆郎生?”摇摇头,她劝她,“男人的事情,你惦记着也没用,他照顾他娘这么多年,肯定能安置好自己,至于考试,就得看他真本事了。”

面上一热,豆苗儿不知孙大娘怎么提到了陆宴初,她摇头否认:“我没担心他的。”

“好好,你说没就没!”想小儿女许是羞涩不好意思承认,孙大娘便不逼问了,她起身道,“那你歇着,我回去做饭,你就别动了,我待会给你带些饭菜过来。”

“不用,我……”

“你要不嫌弃粗茶淡饭,还有孙大娘厨艺不好,就别推却。”

“大娘做饭那么好吃,我怎么会嫌弃?”豆苗儿面上浮出笑意,心底也暖融融的,“谢谢大娘!”

收起佯怒的神情,孙大娘这才笑容满面地出去了。

这几次晕厥都来得急,毫无征兆,豆苗儿依旧不觉哪里疼了痛了,可明显的,她身子虚弱了很多,常常没有精神四肢无力。

稻子还剩最后一点没收割完,歇了两日,豆苗儿趁清晨凉快,把地里的活儿给干完。

担着两捆谷子回家,走到门口,她脚步一顿。

破旧却生机盎然的篱笆院儿前停了辆华丽的马车,马夫将马拴在旁边的大槐树下,棕灰色高马打着鼻息,埋头在吃青草。

低眉,眸中闪过一丝厌恶,豆苗儿开了门,将稻谷放到平地处晾晒。

听到动静,马车内的两个男人相继下车,为首的年约五十,穿华贵缎面长袍,一双眼睛虽浑浊却不减精明。其后的是位年轻公子,五官端正,长相尽管算不上儒雅英俊,却也不差。

“寄书妹妹。”年轻公子推开虚掩的栅栏门,快步上前,想给她搭把手,可看着地上的谷子,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十岁前在镇上长大,但家里又不种地,他真对这些一窍不通。

尴尬地站着,赵天福看了眼身后慢吞吞跟上来的男子,唤了声“爹”,又低眉对一直旁若无人忙碌的豆苗儿道:“寄书妹妹,我们回来祭祖,才知你姥爷姥姥都走了,你现在一个人住么?这次你跟我们一起回县里住吧?爹说再过几年举家就迁至京城,我……”

“咳。”咳嗽着打断话语,赵德贵瞥儿子一眼,似是嫌他话多,撩了撩袍子,他顾自走进逼仄的小屋。

“寄书妹妹……”

权当闻所未闻,豆苗儿把稻子铺成薄薄一片,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进屋。

她不倒茶,面无表情站着。

赵德贵不客气地在堂屋寻了个椅子,用手碰了碰,没灰,才坐下:“你堂姐静书前阵子传给我们消息,太子今年纳妃,她这些年蒙宁远候夫人看重,加之她争气,在京城颇有美名,才有幸参选这次的太子选妃。”他说得端庄,语气里却藏不住得意炫耀与遗憾,“可她再怎么受宁远候一家看重,也不是侯府的亲生闺女,能不能被选上要看造化,但无论怎么说,她都是在给我们赵家祖上争光。”

朝跟上来站在门口的赵天福投去一个眼神,赵德贵嫌弃地打量简陋灰暗的屋子,撇了撇胡子。

“寄书妹妹。”赵天福面色为难,但父命不敢不从,他低声道,“静书说在京城,权贵大臣们提起咱们家的竹雕品都赞不绝口,尤其多年前流传的古松仙鹤佛拜寿竹雕,年底是圣上寿辰,太子无意似乎提过这么一句……”

屋子里静悄悄的,豆苗儿平静地掀眸,扯了扯嘴角:“你们把祖宅翻了几遍底朝天,这小破屋同样翻来覆去的被找过,有么?”蹙眉,她讽刺道:“我爹没刻完它就死了,残品拿去有什么用?再者我不知道它在哪里,兴许我爹察觉自己要死了,无人能替他把心血延续,所以一把火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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