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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举案奇霉(42)+番外

他还站在原来的地方,似乎就是为了等她这一眼。

他笑了,眉宇之间都带着孩子气的欢喜。

沈大小姐却险些被门夹断自己的脑袋。

清咳一声,看着远处扬声道:“道道买东西还没回来吗?那我还是别等她了,我就是来看看她回没回来。”

然后迅速将门关上,整张脸都红的像只煮熟的虾子一样。

皇宫勤政殿内。

早朝是每个朝代都有的事情,在庄严的大殿之下,看着群臣强打精神来陪自己聊天,是当朝皇帝陛下最喜欢做的事情。

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应卯,作为皇子的端王殿下自然也要参与其中。

只是这位千岁爷却甚少上朝,对外宣称的原因是身体不适,对内,则是直接跟自己的娘说,他不愿意早起。

时间长了,连圣上也习惯了正午之前见不到他。

可是今日,千岁爷却一反常态的起了个大早。

害的圣上在看到那张打着呵欠的脸时,差点以为自己未过五十便老眼昏花了。

接了几张奏折之后,一旁的近侍照例问了一句,是否还有本启奏。

北靖帝认真的看向自己的儿子,觉得这个无利不起早的小混蛋必然是有正事才会来的。

哪里知道,人家压根连眼皮子也没抬。

“月锦,你可是有本要奏。”

他承认,他是真的好奇。

苏小千岁睡眼惺忪的看向自己的爹。

“没有。”

这分明是还没睡醒呢。

北靖帝不甘心,又问了句。

“这次科举的监考官,朕打算任用沈括,你觉得他如何?”

其实这事,也是沈括自荐的。他是庆元十二年的进士出身,论资历,论官职,监考之职也是合适的。

科举分乡试,会试,和殿试。每三年一次,先是由各州府在秋季举行乡试。第二年的春天,再进行会试,又称春闱。

然而这次的乡试,却出了很大纰漏。地方官员贪污受贿,竟然冒着天大的胆子徇私舞弊,还牵扯到了朝中数名已经指派好的会试主考。

他下令严查,连续罢免了几名朝中大员的官职。

沈括隶属礼部,为官清廉,人也本分,却也算是意外合了他的心思的。

沈括吗?

苏小千岁转头看向角落里一身藏蓝朝服的中年男子。

“你想做这次的监考?”

这倒是让他有几分意外。

他记得,他向来都是不愿趟浑水的性子,怎么这次这般想不开。

“回殿下,正是。下官为官多年,一直未曾做过什么为朝廷分忧的大事。此次会试,若能出任监考一职,一定不让圣上和殿下失望。”

苏千岁看着他那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样子点了点头,觉得阿衡此时要是见了,必然会觉得她爹傻的都不冒泡了。

“这事满麻烦,你可想好了?”

他却是为这件事来的,手下也有合适的人选。监考一职,不光要清廉,更要懂得变通。

“臣已经考虑好了,请殿下和圣上放心,给臣这次机会。”

苏月锦待要再说什么,却是被他爹拦住了。

龙心大悦的将手一挥。

“准了!”

“。。。”

☆、第三十八章王爷要的“兔子”

沈括一辈子也没当过出头鸟,这次伸这一脖子,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就在接下监考官奉印的前一天,他还很傻很天真的认为,监考这种事,顶多就是在春闱时多在考场上巡查几圈。叨逼叨点旁人不懂,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的大道理,这便算完了。

哪里知晓,任职之后的第二日便被提到了礼部的小黑屋,跟着一众老眼昏花的家伙一并核对这次进举的名单,以及身家背景。

这里面的人,多是年过五旬的老者,在朝的官职也不见得多显赫,却都是开国时候的老臣。

前段时间的秋试让圣上很是恼火,因此才把这些半只脚都快折腾到棺材板里的老东西给抬了出来。

而沈括,作为里面当仁不让的“青年才俊”,走访查实的这种跑腿的事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他的脑袋上。

他也终于明白了,分明是第二年开春才开始的会试,为何圣上这么早就要订下监考,又为何苏小千岁那日看他的眼神,会那般忧伤了。

彻查外省的名单需要亲自出城,他便先就近查了几名上京内的举子。

其实依照他最初的想法,举人会试,实在没必要这么麻烦。都是求学苦读的学子,这里面能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道道。

然而这厢刚开始着手,问题便接踵而来。

“要我说,沈大人也无需太过认真了。巡查嘛,无非就是例行公事四字,草草看上一眼便算了。”

“可不是嘛,秋试一直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有几个不想要脑袋的,还敢偷梁换柱的找人替考不成?”

这话,是前段时间沈括被人生拉硬拽的拖到酒馆里听的。

当中的几个大人难得苦口婆心的劝慰,让他深刻感受了一回同僚之间的如沐春风。

奈何他当时不懂啊,举起三颗手指,指天对地的道:“都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沈括虽人微言轻,但自问做事要凭的起良心,对的起圣上。几位大人的心意沈括心领了,但查访一事,必要重视起来。”

一席话,说的掏心巴肺的。

于是,心里头有鬼的人明白了,这是要银子啊。

没过几日,他兜里便被揣的鼓鼓囊囊的。人家这次换了个说法,说是沈大人是为圣上分忧,我等帮不上什么忙。便送些银子过来,让大人拿着买些吃食补一补身子。

沈括当时感动的泪眼婆娑。

只是打开那荷包一看,差点亮瞎自己的眼睛。他约莫合计了一下,要是这些银子都用来买老母鸡炖汤,他炖到棺材里也喝不完。

所以,他一面感念他们的恩情,一面以圣上不喜欢铺张浪费为由,干干脆脆的又给退回去了。

如此,那些人又悟了,丫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东西啊,那还客气什么?

暗杀吧?

现在风头正是紧的时候。

投毒吧?

又怕出了什么纰漏。

最后商量出来的结果就是,恐-吓。

在撒了不计其数的狗血,丢了数只死老鼠之后,他们派了一个代表去对他说。

“沈大人最近日子不太好过吧?为圣上奔波劳碌,可要注意着些身子骨。毕竟年纪大了,要是哪天走在路上断了气,也是未可知的。”

“家里妻儿都还年轻,我记得您还有个闺女尚未出嫁呢吧?可记得要让她少出门,现在这世道,可是乱的很。”

沈括这下明白了,合着门口无缘无故被泼的那几盆狗血不是担心他撞邪,给他驱晦气的。衡衡救活的那几只小东西,也不是被猫追的遍体鳞伤,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吓得一惊,没想到做个监考还要承受这么大的心理负担。他不担心他们对他的妻儿下手,而是担心他的妻儿们恼了,对他们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