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您找谁?”
“季沉标先生对吗?”
“是的,我是。”
“自我介绍一下,我们之前联系过很多年。”
太具体的他现在已婚不方便说,但只需要那一句话季沉标就明白了他是谁。
那么多年里,一直靠着他慢慢帮自己查出来一些东西,支撑着自己走到了现在。
“你,现在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不是,我听说你还在调查当初那件事,我这里还有几件事想告诉你。”
年代久远,想要找到当初的目击证人并不容易,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其中之一。
“当初前一天上午我还跟小梅约好了要一起去图书馆里学习,第二天下午她就跳楼自杀了。当时学校不让我们靠近,我站的很远,但是还是觉得……她身上像是有一些不正常痕迹的。”
“之前你怎么没跟我说起过这件事?”
这个男人主动坦白的这件事,跟之前季沉标的猜测完全吻合。
可让季沉标有些怀疑的是,之前他们写信往来过这么多次,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在信上提起过这件事。
“小梅跟我说过你不认识字,每次送回去的信都会让人念给你听。那种事我当时并不是很确定,现场很快就被清理了。”
“小梅的性格你应该也知道的,看起来已经接受了新式教育的开放,可实际上她因为从那个偏僻落后的地方走出来,内心还是保守的。”
“别人都说她是故意勾引路家人,被拒绝后自杀,已经是满身污名,我不想再让她名声再因为这件事变得更不好。”
这个男人现在就在厉先生的手下工作,无意间听见了他们提起说从山城那边来了一个姓季的,他拿出了曾经自己跟季沉标书信往来的证据,找到了这里。
在信里不方便说,但是当面可以。
哪怕知道现在已婚的身份再来找前女友的亲哥哥有诸多不合适的地方,可因为这件事背后牵扯到的太多了,他也不敢再让更多的人知道。
只有亲自见面跟季沉标说,他才能把心放下来。
“小梅不是那种人,她跟我说过她一点也不喜欢路先生。”
“我知道,谢谢你跟我说起这件事。这么多年你帮我探查这么多消息辛苦了,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这一次大胆没有掉链子,而是从包里拿出了另外一个盒子。
这里面的玉佩是季沉标亲自挑选的,他到海城来本身也想见一见小梅曾经的男友。
翡翠水头不错,通透度也很可以,不过个头只有大胆巴掌大小,像这样小的流通性比较高。
不缺钱的话可以放在家里,缺钱的话卖掉就能换钱。
“好,我这次回去后,您当我从来都没有来过就好。”
“嗯。”
季沉标知道他结婚后不想再有太多牵扯,送他到门口后说了一句谢谢。
“不用谢。”
房间里,大胆小手还在那个包里面掏着,爸爸送人的这些翡翠几乎全都是他从废料堆里扒拉出来的。
自己有了店铺之后,同样也会有一些废料准备扔掉,对于大胆来说他最喜欢的就是在这些废弃的料子里面寻宝。
每次他扒拉出来留在一边的废料,季沉标都会亲自切割,还基本上每一块里面都会有翡翠。
“爸爸,你还有五盒!”
大胆用自己的手跟爸爸比划,季沉标轻轻嗯了一声。
他现在很难受,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沉重的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在此之前,季沉标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知道这个消息。
他的妹妹,居然是被人用那种龌龊手段强迫后,绝望才会自杀的。
可就算是已经这样了,他们也并没有要放过自己妹妹的意思,依旧在她死后使劲儿往她身上泼脏水,让她一直到现在都还背负着勾引别人未婚夫的这个罪名。
如果不是因为有自己在的话……或许这个罪名会一辈子都跟他捆在一起。
季沉标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把自己乱了的思绪整理好,厉先生后续找来了当初更多的目击证人。
海城大学唯一的一桩自杀案,很多目击证人都记得很清楚,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再回忆当初的那件事,比较关键的点还是忘不掉。
就比如说……小梅身上那些非常不正常的痕迹。
当初那件事被完美压了下来,厉先生费尽心思才好不容易找出来了一些人。
从他们嘴里调查出了路家继承人未婚妻顾家的那个哥哥,当初和哪些混混混在一起这些事。
在海城绝大多数人的眼里,那个未婚妻的哥哥都已经浪子回头,现在成为了非常出色的继承人,正准备从父亲手中接过担子。
曾经上学时接触到的那些混混,现在理所当然没了联系。
对于这个继承人来说,那段记忆成为了他不愿意和别人提起的人生污点。
曾经的那些朋友不像是顾大少有家族照顾着,现在一个个都混的非常穷困潦倒,或者是沦为了社会底层的劳动者,靠卖力气赚钱勉强维持生计。
这种情况下,厉先生想把他们都给找过来没有什么难度,一共找到了三个人,把他们带到了季沉标的面前。
这三个人看着跟季沉标完全就是两个年龄的人,他们在看见季沉标这张跟小梅长相有几分相似的脸后,瞬间都慌了。
摆着手就往后退,想离开这个房间,可门已经被厉先生带过来的保安给堵住。
“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虚张声势的质问,以及这么明显的反应,几乎就是在告诉季沉标,他们的确跟当初那件事脱不掉关系。
“当初那件事,我很好奇真相。”
其中一个人在最底层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很清楚的知道面前这个男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好惹。
像是这种人,如果能不招惹的话当然是最好。
当年顾大少爷让他们去做这件事的时候,明明有说起过,那个季晓梅就是从一个小地方出来的,家里只有一个连字都不认识的哥哥而已!
就算他们做了那种事,也不可能会招来什么报复。
“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季沉标没有开口,早就已经把他们里里外外都调查清楚了的厉先生却先笑着开口道:
“这么多年,你们一直都混的不怎么样吧。我听说你妻子生下来的那个孩子是个早产儿,住在医院里要花不少钱吧?”
“还有你,你爸也在医院里住着呢,要是付不起医疗费的话,还能活多长时间呢?你爸爸当年为了你才从工地上摔下来,现在旧伤复发,你不会打算不管他了吧?”
如果真相就跟他们猜测的那样,那面前这几个人都没一个是好东西。
要是可以的话,季沉标还是希望能够把罪魁祸首给送进去,不为别的,就只因为他家小孩以后打算考公。
季沉标默认了厉先生的做法,厉先生说完后看了一眼最后一个人,这个人是这三个人里面,现在唯一一个亲人都不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