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大胆的母亲念叨着大胆的母亲是错的,大胆被强制性从她身边带走时,她还没有来得及给他取名字。
周先生找到了目击证人,知道她临死前喊的是“我的孩子”。
穆家家主当初把事情做的那么绝情过分,可现在却照样能够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来利用大胆的母亲拉近他们之间关系。
甚至妄图用大胆的母亲,来让大胆心软跟着他回家。
大胆听完后,一直非常活泼开朗的小朋友沉默了很久,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对于他来说刚知道这个消息时,震惊应该大过于难过,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后,眼珠子里才逐渐带着些许血丝,慢慢眼泪掉了下来。
在此之前,其实季安有些纠结于妈妈到底爱不爱他,如果爱的话为什么要把他抛弃这件事。
可是在得知真相后,爱或者不爱好像一点也不重要了。
季沉标伸出手,任由大胆靠在自己怀里,看着他不断抖动的肩膀眼中闪过心疼。
这个小家伙自从懂事了一点之后就很少哭,大概是因为他自己觉得这样太丢人。
幸好季沉标的肩膀足够宽阔,能够帮他遮住窘态不让其他人看见。
大胆越想就越是难过,还有说不出来的愤怒。
他记忆里面没有任何和母亲有关的故事,原本剧情里只知道利用原主的是他父亲,当时他也没有想过为什么从来没有过母亲的出现。
到后面,季安哭的身体都不受控制轻微抽搐,季沉标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周先生和回报情况的那个助理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这里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人。
“爸爸,我好难过。”
季安抬起头用泪水还没干的眼睛盯着爸爸看,他捂着自己的胸口位置,这里仿佛一阵又一阵撕裂的疼痛,疼的让他喘不过气。
“大胆,爸爸在呢,爸爸也知道你很难过,这件事,爸爸肯定会帮你一起去报仇的,相信爸爸,好吗?”
“嗯。”
在此之前,季沉标有想过很多次,万一大胆的爸妈真的很疼爱他,那自己要怎么才能把大胆留在身边。
可现在看坚强的大胆,像还小时喝不到奶粉时那样委屈扑到自己怀里哭成泪人的模样,又宁愿是像自己猜的那样。
到后面大胆哭的实在是累了,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季沉标自从大胆上小学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把他给抱到卧室去,他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哭累了就要睡觉。
身为父亲,在知道自己儿子遇到这种事情后,肯定是要出手帮忙的。
前段时间季沉标知道周先生一直在惦记着把缅甸这边生意发展更大这件事,而在缅甸这边发展了很多年的世家刚好就是他的阻碍。
比如说,穆家。
季沉标向来都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能够很多人一起去完成让自己更轻松的事,多拉几个人也都没什么坏处。
周先生在听见季沉标说的这件事时,当时茶水烫到了手背才把震惊的他注意力给拉回来。
“你说什么?穆家?”
随着生意发展的越来越好,周先生的野心当然是越来越大的,所有做原石生意的人,基本上就没有哪一个是不惦记着想把手伸到缅甸这边来的。
好歹也是全世界最大的原石产地,全世界有绝大部分的翡翠原石都来自这里。
只可惜在缅甸这边的人虽然非常欢迎别人过来和他们做生意,但是在跟翡翠原料相关的事情上,却非常的排外,周先生苦心钻研了很长时间,也没能得偿所愿。
反倒是在暴露了自己的想法后,让这些人都提高了警惕。
可如果是整个穆家都倒了呢?
好歹是在缅甸兴盛了这么多年的家族,如果穆家倒了的话整个缅甸的玉石市场都得重新洗牌,到时候能伸手的机会可就多了。
“你这小子,胆子比我大。”
周先生笑着拍了拍季沉标的肩膀,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看他自己的意思明摆着就是答应了下来。
要是能有机会的话,怎么可能会甘心放弃掉。
哪怕现在周先生已经人至中年,但是他的野心照样不减。
要是能够在这全世界最大的翡翠原料市场里分一杯羹,也就意味着以后不用再从这里剥走一层,甚至能够做到自产自销,所有的利润都牢牢攥在自己手心里。
“胆子其实也没您想的那么大,但是这种事吧,我不做,大胆不会安心的。”
季沉标笑着说了答案,随着自己事业发展的越来越好,周先生的疑心不可避免。
但如果有可能的话,季沉标还真不愿意跟周先生对上。
这么多年来,周先生帮了他很多,季沉标牢牢记着他带着小小的大胆刚到山城来的那一年,如果不是有周先生在的话,他身上钱花完了就得灰溜溜回去。
所以他干脆也把话摊开,说完后还轻轻笑了笑解释道:
“我对现在这个情况挺满意的,钱嘛,够我跟大胆用就行。”
“但是大胆他妈妈的仇,我得替他报,他才能安心的好好生活。”
如果可以的话,季沉标是不愿意自家孩子背负着仇恨生活的,那样实在是太辛苦也太疲惫。
不让大胆因为这件事操心的最好方法,当然是帮他把这件事给解决掉。
“虽然我们不是同一个目的,但是为了这个目的要做的事是一样的。”
穆家已经开始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不懂事孩子的身上,足以说明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只不过是在硬撑而已。
如果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没能找出新出路的话,基本上就得换缅甸新的家族上来。
而季沉标和周先生打算做的,是不给缅甸世家喘息回过神的机会,就直接把这边的牌局给打散,乘虚而入。
穆家家主从助理那里得知季安有些油盐不进时有些头疼,正想着是不是要从侧面来讨好一下这个孩子时,就听见有佣人进来说,那孩子在门口亲自来拜访。
“快点请进来。”
季安手上提着礼物走进来,先是看了一眼这户人家的装修。
别的不说,好歹也在缅甸兴盛了这么多年,的确有些底蕴在。
“听说,你是我的亲生父亲?”
“是,孩子,这么多年你在外面受苦了。”
只要能够把已经开始从内部腐朽的穆家重新焕发出生机,不管是再怎么违心的话穆家家主也能说得出口。
他一直很相信当初那个道士的批命,相信等他小儿子长大之后一定会成为穆家的骄傲,帮他们穆家重新扶起来。
而在这段过渡的时间里,就需要像是季安这样的孩子,暂时先撑一段时间。
“不苦。”
要季安装出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样来跟穆家家主叙旧,他实在是做不到,哪怕面前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他血缘关系上的父亲。
不过幸好他看起来就是这种天生性格比较淡漠的人,哪怕态度并不热络,穆家家主也并不是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