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靠开马甲一统天下(233)
在御医考察大夫的时候,祝凌捧着水囊咕嘟咕嘟地喝水,她的嗓子快冒烟了。
小白云在她的意识空间里给她加油鼓气:
【已经约谈三个了,进度条30%!努努力!今明两天就可以谈完了!】
祝凌:“……”
这日子也太难过了。
“使君———”忽然有人凑到祝凌身边,声音里带着些许讨好,“已经午时了,那位先生当真不下来吃些东西吗?要不我给他端上去?”
这人是祝凌约谈的第二个御医,名叫李箫声,是个医痴,因为医术不错被招进了太医院,但也因为说话太直,不懂婉转———例如给后宫的某位美人看诊,美人身体并没有大毛病,只是想找个小借口让燕王怜惜,结果他当场直言美人身体没有毛病,就是想的多了,建议她平时不要胡思乱想;给后宫某个妃子看诊时,妃子想借中毒的名义来诬陷另一个人,结果他把脉之后耿直建议妃子不要经常生气,她身体里压根儿就没毒,顺便还给她开了几服败火的药材……他的行为一度导致他在太医院里惨遭排挤,冷板凳一直坐了好多年,混得差点连太医院的学徒都不如。这次出使昌黎郡危险重重,太医院的人为了自己不被选上去,终于想起了在犄角旮旯里快发霉的李箫声,直接将他报上了出行的名单。
祝凌最初听闻李箫声经历的时候,大为震惊。就……能活这么多年,也挺不容易的。
“使君你不反对我就当你默认了!”李箫声拿了两张干饼并一壶温水,拔腿便要往祝凌马车那边走。
祝凌迅速拦下了他,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我的友人最讨厌见生人,还是我去吧!”
“使君……”李箫声眼里露出抗拒的神色,“我与那位璇霄先生神交已久,您给我个机会吧!”
他和乌使君谈话时,后半截车厢挂了一卷编织细密的竹帘,乌使君在不懂时便会朝着竹帘之后唤一声“璇霄”,过一会儿便能准确给出他答案。
在没出使之前,他便听说医院的院首得到了一张用来医治新燕王的腿的、极其精妙的方子,好像就与这位使君有些关系。而且,他年轻时在各个大郡县当过游医,知晓有的人武功高到一定境界,便可以传音入密,所以他没能听声音也解释得通。
“使君算我求您了!”李箫声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璇霄先生的医术简直世间罕有,您让我和璇霄先生见见吧!我医术精益,对昌黎郡百姓而言也是好事啊!”
祝凌:“……”
如果真的有璇霄这么个人,让他见见当然没问题,但璇霄和乌子虚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人前,千变万化的技能怎么能用在这种地方?
祝凌礼貌拒绝并从他的手中夺走干饼和水壶:“他随我去昌黎郡本就危险重重,我不想在这些小事上叫他为难。”
李箫声还想垂死挣扎:“……璇霄先生还缺端茶倒水的人吗?我可以当学徒的!”
他真的很想随璇霄先生学医啊!
在他眼里,他面前这位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使君,就像是守着宝库的守宝人,手里有钥匙却不愿意去开那把锁!
他还想发挥一下自己的磨缠功力,却忽然听到耳边有一道沉稳的声音:“你不必为难他,若有疑问,隔帘询我便是。”
李箫声先是一愣,随后便笑逐颜开,他也收到璇霄先生的传音入密了!他在马车外,恭恭敬敬一揖到底:“多谢先生慷慨相授!”
接着,李箫声一转头便开始催促祝凌:“使君您快去给璇霄先生送饭吧,别把先生饿着了!”
祝凌对着他点点头,拿着干饼和温水上了马车,在车帘放下后,祝凌从车厢角落里拖出一个竹箱,将两张干饼放进去,然后自己面无表情咕嘟咕嘟地将一壶温水喝了个精光。
她一人分饰两角就算了,饭还得吃两份!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156章 遏制药方
◎东死鼠,西死鼠,人见死鼠如见虎。◎
夕阳西下,白发苍苍的老者跪在待客的大堂里,实在忍不住向守在门口的人询问:“郡守大人还是不愿见我吗?”
门口的守卫目露不忍,摇了摇头。
那老者颓然地叹了一口气,本就佝偻的脊背弯得更厉害了。他本以为这次郡守府的守卫能让他进门,便代表着双方的关系有了一定缓和,没想到……仍旧没有分毫变化。他枯瘦的手掌撑着地面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因为跪的太久而跌倒。
忽而有一道狭长的影子映在了地上,老者心里一跳,抬头望去,便见有人逆着光背着手走过来,声音里带着点淡淡的嘲弄:“刘族长这就受不住了?”
“十四郎……”老者仍旧保持着跌坐在地的姿势,见刘蘅的目光愈加冰冷后,便嗫嚅着改口,“郡守大人……”
“刘族长无事不登三宝殿。”刘蘅挥退了守卫,自己在他对面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有一点要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或者搀到椅子上的意思,“说吧,这次是为了什么事?”
那老者在地上艰难地挪动着膝盖,向他重重地叩了一个头,白发从冠里滑出,垂在苍老的脸颊边:“求郡守大人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救救族里的人吧!”
“血缘关系?”刘蘅不紧不慢地反问,“您还知道我们身上流着令人恶心的、相同的血啊?”
他微微俯下身,昔日那个在他眼中威严高大,一言断定他们母子生死的族长,原来这般瘦弱矮小且卑微:“我近日读书,觉得有句话挺适合族长———”
他声音里的嘲讽不加掩饰:“人不通古今,襟裾马牛;士不晓廉耻,衣冠狗彘。”
这句话对于任何一个读过书的士人来说都是莫大的羞辱,刘族长苍老的面皮涨得通红,他的唇瓣抖动着,手攥成了拳头,牙齿也咬得咯咯作响。刘蘅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仿佛是在看一场猴戏。
刘组长吸气呼气,浑身颤抖,最后慢慢平复下来向他叩头,平整的地面上留下一道血痕:“求郡守大人救救刘氏族人!”
“求我救,我就要救?”刘蘅道,“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刘族长依旧保持着叩首的姿势:“只要大人愿意救刘氏族人,我、我任凭大人处置。”
“我处置您做什么?犯事的不是您的儿子吗?”刘蘅的声音更冷了,“怎么,父代子过?”
“他已经悔过了!求大人看在他是一家顶梁柱的份上,放过他吧!”刘族长涕泗横流,“他的孙子才一岁,还离不得阿爷!求大人放过他吧!”
“他是一家的顶梁柱,我父亲就不是了?”刘蘅微微闭了闭眼睛,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被他扔出去砸在刘族长旁边,飞溅的碎瓷片划伤了他的脸,“他那种猪狗不如的禽兽也有脸继续活在这世间?!”
刘族长继续叩头,和容貌一样苍老的声音嘶哑惊慌:“他已经向善了!这么多年他没有做过坏事,在乡里有口皆碑,他还给您父亲供了长生牌位,夜夜为您父亲祈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