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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梦[无限](96)

作者: 榆鱼 阅读记录

在槐树身上一无所获后,林随意抬头看向堂厅,槐树的枝丫都快要钻进去了,甚至把进入堂厅的通道堵了一半。

林随意低头思考,既然槐树上没发现什么线索,那要不就直接从厉鬼身上下手?

他现在是危险,可他被困在院子里无处可逃,真正想逃脱只有离开梦境。

可他不甘于就这么空手离开,这次入梦是他向楼唳请缨独自入梦,他要是就这么离开,不止是在楼唳面前丢人那么简单,最主要的是,他若没得到线索,楼唳就会亲自入梦。

楼唳的伤还没好。

想到楼唳后背的伤,那是为救他而致。

林随意更不可能离开梦境了,他一定要解开这个梦。

有了决心后,林随意走入堂厅。

因为通道处被槐树枝挡去了一半,堂厅里的光线更暗。林随意一进去堂厅,立即去找厉鬼的影子,没在视野里搜索到,林随意来到两口棺材处。

他正想查看棺材里情况,面前很轻的一声‘啪嗒’。

是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林随意循声去看,掉下来的是摆在高台的相框。他没有立刻去捡,而是抬头望高处去看。相框不会无缘无故掉下来,既然掉下来必然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但他的视线仍旧没有捕获厉鬼。

林随意只好捡起地上的相框,他正要把相框放回高台,目光触及照片时忽然顿住。

他记得昨天看到的相框照片的内容就是这个堂厅,但现在不一样,照片里的地点还是在这个堂厅,但是照片里的棺材没了,取之是两个人。

这两个人都穿着喜服,一个是新娘子的打扮,另一个是新郎官的打扮。

新娘子头上照着大红盖头因此看不见面孔,而新郎官则是垂着头,他的脖子软塌塌的,头都要垂到胸膛处了。

林随意也没办法看见新郎官的脸,不过可以确定,新郎官不是人,或者说是死人,因为活人是没办法在后背挺直的状态下把头垂那么低的。

林随意直觉这张照片有古怪,不仅是照片内容多出两个人,最主要是相框掉下来了,像是在主动引起他的注意。

林随意深知这一点,但他还是将目光紧紧地放在照片上。

照片里有很多诡异的点。

比如新娘竟然比新郎还高出不少,比如新郎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架起的,新郎的脚是悬空的,没有落地,就这样新娘竟然比新郎还高。

林随意还发现新郎官的手有些肿胀,看着像是泡发了,而且袖口处的衣料都被打湿,仔细看新郎所在的位置,林随意还能发现一滩水迹。

是溺死?

林随意生起这个想法,但照片里新郎官裸露出来的皮肤不多,要想知道新郎官是否溺死,林随意还需要看新郎官的其他部位有没有泡胀得痕迹,比如新郎官另一只自然下垂的手。

林随意仔细去看新郎官的另一只手,照片有些糊,林随意看得眼睛都酸涩了,他好像发现新郎官鼓胀泡发的另一只手里还捏着什么,林随意仔细辨认,发现新郎官手里捏着一根麻绳。

就是棺材里绑住两个纸扎人的麻绳。

林随意顺着照片里的这根麻绳一路看下去,他想知道麻绳的另一端是否是绑住新娘。他跟随着这根麻绳一路向下看,目光不知不觉从照片中挪出来,但麻绳没断。

麻绳的一头被新郎官捏在手里,另一头……

诡异地从照片里延伸出来,麻绳一路经过他的脚边落在他身后。

林随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脚边后就停住了,因为他不止看见了麻绳,还在自己的脚边看见了一团人影和一滩水迹。

随即林随意闻到了水腥臭味和尸体腐烂的臭味,两个味道混在一起,让林随意一时难以呼吸。

而脚边滩水迹还在不断有水珠滴落。

嘀嗒。

嘀嗒。

嘀嗒。

滴落的过程缓慢到像是从湿润的袖子上滴下。

林随意抬头再次去看照片,照片里的新娘还在,但新郎消失了。

第四十八章

脚边的麻绳、水迹和阴影给了林随意照片里新郎消失的答案,他知道新郎就在自己身后站着,但林随意不打算回头去看。

并不是不敢看,他当然得去看新郎的面貌。可他和新郎挨得太近,这个距离不可能有逃脱喘息的机会,他得与新郎拉开距离。

好在从林随意捡起地上的相框后,他就早有与厉鬼撞面的准备。他事先设计好了逃生的路线,于是此刻,他向前一扑,双手撑着高台助力一跳,贴在了高台后的这面墙上。

他与身后的新郎拉开一定距离的同时人也调转过来。

视野里,新郎还站在原地。

和照片一样,他脑袋无力地低垂,脖子被拉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比脖子更加诡异的是,新郎虽然抬不起脑袋,但他在上翻眼睛,瞳孔顶到眼眶的最顶端——他在看林随意。

他双臂也和脖子一样软绵无力地垂于腿间,被泡得发胀的左手上捏着那根麻绳。

因新郎从照片出来,于是林随意重新找麻绳的另一头。他的目光顺着麻绳飞快移动,从新郎的左手开始顺着麻绳最后来到新郎的朝他伸来的右手。

麻绳的另一头也在新郎手里,在新郎的右手中。

林随意看出新郎是打算把麻绳的这一头给自己,所以新郎抬起僵直的右手手臂,手臂所对恰好就是林随意所在的方向。

大概是发现林随意没有要拿走麻绳的意思,在林随意的一次眨眼,他往前朝着林随意的方向挪动一寸。

林随意每一次自然眨眼,新郎就会往前移动一分,林随意根本没看清新郎是如何移动的,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眨眼了。

他不眨眼,新郎就不会靠近。

但眨眼就和屏气一样,人是没办法长久维持睁眼状态的。林随意深知新郎迟早会靠近自己,实际他也等着新郎靠近,没有什么途径比直接与新郎阴亲更能获得线索的了。

不过在阴亲之前,林随意还想得到更多的线索。

他张口对新郎道:“你好,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新郎还是用诡异的姿势盯着他,林随意只能勉强看见新郎上翻的眼。

林随意尽量镇静地道:“我不是白问,你要是肯答,作为交换,我可以眨一次眼,这样你就能够靠近我一步。”

他也不管新郎同意与否,开口问:“你是溺死?”

新郎盯着他。

林随意撑着眼皮想了想说:“如果是,你就收回右手。”

说完后,他与新郎的目光对视,脸上没有表现出害怕等多余情绪,就好像他只是单纯地来问这个问题,别无用意。

单纯的询问带着一种天然的关切。

林随意平静地与新郎对峙,但也只是表面上的平静。

林随意不敢眨眼,如果他眨了眼,新郎就会知道,哪怕不用回答林随意的问题也能前进。

林随意努力撑着灌了铅一般沉重的眼皮,就在他即将被眨眼打败的前夕,新郎终于有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