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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舍(64)

曹彧微微蹙眉,“如果两者都不选呢?”

樱或舒一口气,“国库空虚,北郡难民成灾,南北之道无法开通,更无力下拨军费。”

“这是你的决定?”曹彧。

“对,我的决定,相信太后也有此意。”樱或。

“你知不知道眼下的局势——”曹彧沉声道:“赵国厚积,正在合纵破横,一旦局势成形,便是赵国称雄之时,到时齐国会面临什么?你们宁愿把精力耗在内斗上,也不愿为将来多想一点?”太后嗜权可以理解,难道连她也一味只顾着争权夺利,不想想齐国的将来?如果真是这样,她还是继续被锁在秦川,继续当秦川的媳妇为好,以免误国误民。

“正是因为眼下局势微妙,朝廷才不与你撕破脸,以你的作为,早已不是叛逆那么简单,在指责朝廷眼界狭小之前,你也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君臣相和,不是让王上一直谦让你,你也该适时低一下头,这齐国毕竟姓曹,不姓李——”他们秦川李家至少目前还不是这齐国的老大。

因为她这句“姓曹,不姓李”,曹彧深深看她一眼——原来她早就看出来了——眉头不禁缓缓松开,“各退一步。”伸手将茶壶收走,“军费可以不取,南北之道必须打开。”想要与赵国抗衡,燕岭必然要扩军。

樱或看一眼桌上的茶杯、茶盖,将自己的的茶杯收回手中,放到唇边抿一口,“燕岭的花名册必须送交御史府,并且允许朝廷派人核查,另外——南北要塞关卡由朝廷掌控,燕军不得出入。”

“好。”眼下先开通通道,让军械、马匹进来要紧。

“回去我会向太后和王上禀报。”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放下茶杯,转头看一眼身后,本想让芙蕖再添些茶水,结果不但芙蕖不在,屋里其余人也早已出去——也对,他们谈成这样,的确不适合太多人在场,“你还有事么?”没事她也该起程了。

“燕岭一带正在剿匪,原路回不去,我送你们到东图城,从北郡绕道回京。”一口饮尽茶水。

“有孙捷他们就足够了。”太后刚重新启用她,她不想再惹麻烦,还是跟他撇远一点为好。

“我们就是以后再也不见面,你该被怀疑的还是会被怀疑。沿路有赵军扮成的土匪,何况刘潭这家伙是青是红,还不明朗,小心为上。”只有他不会要她的命。

“……好吧——”起身,眼前却是一黑,跌倒在地时,她还有些意识——谁会在这个时候害她?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五 东都 (下)

曹彧一边小心扶起地上的人,一边冲门外大喝一声——

芙蕖和胡子进来时,见樱或面色泛白,双眸紧闭,也是一惊——难不成他们争吵还嫌不够,居然动手了?

“马上去找大夫,另外把何竞他们叫来,守住茶舍,一个人也不准放出去。”曹彧一边拖住樱或的后脑勺,一边命令胡子。

“是。”胡子转身,却被孙捷的剑柄抵在胸口——伤了人还想去叫人来?

孙捷的动作引来连锁反应,一时间屋内屋外,两派人马各自按住剑柄,准备拔刀相向——

“打什么?!大人是中毒!快去找大夫!”芙蕖高喝一声,这些男人关键时刻就知道亮刀亮剑,也不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孙捷缓缓放下剑柄,“刚才正好传了御医来为公主诊治,正在路上。”

“马上把人带过来!”曹彧命令一声。

胡子和孙捷前后脚出去——

一时间,悠然居被两方人马围得水泄不通,店里一众人全被带到一楼大厅——包括那位温雅秀丽的女掌柜。

没多会儿,胡子和孙捷拎了御医进门,紧接着是身为东道的刘潭,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御医到二楼时,公主等人都在屋里——好在这位宋太医服侍过先王和太后,见过大世面,换做平常大夫,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怕是连脉都摸不准……

摸了脉,放过血,大夫冥思半刻,“脉搏微弱,时有时无,怕是有恶毒攻心,只是一时间难以查明大人所中的是什么毒——”

“……”众人诧异,这么说就是没救了?

“你先想办法护住她性命,解药我们来找。”曹彧沉声。

“是啊,先保住性命要紧。”公主也急道。

“还有七露丸,七露丸可以吗?”芙蕖慌忙从脖子上取下蔻丹盒——出门在外,她一向随身携带两粒七露丸,以免有差池——

太医摆摆手,“毒性未知,不可乱用药,以免弄巧成拙,我先施针封住几处穴道再说。”从药箱里取出针囊。

见太医施针封穴,曹彧这才松开手,起身出去——刘潭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楼梯拐角——所有人的视线盲点,曹彧转脸看向刘潭,后者一脸无奈,“我还没有蠢到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杀人!”他像是会做这种蠢事的人?真想要那女人的命,他不会等到现在。

二人从二楼下来时,周律早已审讯过悠然居的众人,“后厨和跑堂之中,有两人是赵人。”先把可疑的人挑出来。

那两名赵人一听这话,赶忙匐到地上:“大人饶命,小的什么也没做过。”异口同声。

曹彧理也没理地上的人,只对周律道:“一个一个问,拿不到解药,一个都不留。”这话更多的是在恫吓在场的人。

众人被这么多刀枪对着,本来就已经吓得腿肚子直打颤,一听这话,更觉无望,有胆小的连眼泪都吓出来了。

“慢!”女掌柜出声,“敢问大人,我们犯得是什么罪?”这话是直问曹彧的——不得不说这小女子真有那么几分胆色,曹彧毕竟是沙场历练出来的,板起脸来自有一番气势,更别说此刻他正着急楼上人的安危,杀气更重,“即便是犯了罪,也该交由东都府处置,再往上还有廷尉府,这位大人何职何位,有何证据证明我们有罪?”

“大胆!”刘潭怒斥一声,“楼上中毒的是王上与公主的姑姑,她在你们店中遭毒手,连本侯都脱不了干系,你是何等身份敢质询平成侯!”

曹彧看一眼刘潭——这家伙根本就是阴奉阳违,丝毫没有救人的意思——把他和樱或的身份报出来,是想告诉在场的杀手,他杀对人了人?

曹彧对周律使个眼色,示意他继续审讯,自己则拽了刘潭出门另寻出路——去年他遭暗杀中毒,蔡长文请的那位擅于解毒的大夫就是东都人,刘潭是这儿的地主——想找人,拉上他自然是事半功倍。

%%%%%%%

樱或睁开眼时,曹彧和刘潭刚好带了一名中年妇人进来——曹彧想找的那位大夫半年前进山采药时失足落崖,家里只剩下一个寡居的女儿——据说对解毒也有些研究。

只是这妇人胆小,见屋里围了这么多人,而且还是锦衣华服的贵人,一时间腿有些发抖——

“你们先出去。”看得出妇人害怕,曹彧对屋里众人吩咐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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