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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前婚后(18)

作者:任平生 阅读记录

何姐赶紧疾走几步,站到了周宁身边。周宁一眼看到她,脸颊红肿,嘴角渗血,心头怒火顿起,还没等她开口,苏子明已然说,“徐哥,有什么事好好说,打老婆算什么本事。”

周宁不由得赞赏地看了苏子明一眼,附和着说,“又不是什么仇人,天天同床共枕,怎么下得了手?”转念又担心徐基石面子上过不去,缓和了语气又说,“徐哥今晚是不是喝多了,这样吧,子明,你陪徐哥进去喝点茶解解酒,我带何姐去咱家坐坐去!”

周宁拉着何姐就上了楼,一进门,何姐的眼泪就哗啦啦地狂流下来。周宁默默地扯出纸巾给她,她接过去,就捂住了脸,老半天才说,“谢谢你了小宁。”

周宁说,“别客气。来,先坐一下。要是你乐意,今晚就在我家住一晚吧。”

何姐吸吸鼻子,“会不会不太方便?”

周宁说,“呀,没关系。”转身去收拾客房,笑说,“反正你也知道,就这么小的房子,将就一下罢了。”

每道河流都有暗涌18

何姐跟在后边,幽幽地说,“房子不在大小,关键是住在里边的人是否相亲相爱。”

周宁笑了笑,“哪家还不有个磕磕碰碰的,看在他是老公的份上,别跟他计较那么多。”

周宁听说过何姐和徐基石的故事,何姐是外地人,当年是因为一场财政系统的运动会,何姐作为家乡财政局特别聘请的女篮教练,认识了徐基石。两人一见钟情。这场恋情遭到了何姐家里人的一致反对,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家人都不无担忧地说,“嫁得那么远,有个什么事,都没法帮得上忙。”何姐却铁了心,抛下一干家人,一份工作,两手空空地就跟着徐基石来到了H市。在徐基石的四处奔走下,最后进了一家国有林场。

两个人的生活并不宽裕,尤其是前些年徐基石的父亲患了癌症,治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背上了一笔数额颇为巨大的外债。父亲去世后,寡母执意要回乡下老家和徐基石的大哥生活。

徐基石的大哥很能干,种果树,养鱼,开石场,在镇上算是值得一提的风光人物了。只可惜膝下无儿,只有三个女孩,这是他的心病。有心再生,却被医生告知,因为身体原因,他已经很难再使女人怀孕。这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沉溺于赌博当中。徐基石和大哥的感情很好,大哥手里有钱之后,把当时为父亲治病的外债全还了,为方便徐基石常回乡下老家团聚,还为他买了辆七座的面包车,顺路还可以搭几个散客,挣点油钱。

徐基石的赌瘾就是被大哥传染的。

一开始是小打小闹,徐基石的女儿十二岁,花了点钱送进了市里的重点初中,两人想着攒点钱,以后要换套大一点儿的房子,还要供女儿念大学,何姐对钱就捏得比较紧,徐基石的工资存折一直由何姐保管,每月的生活费都由何姐按时按额拨给。徐基石还笑谑着说,“你比咱们领导还像领导!”

徐基石手上的钱不多,不敢玩的太多。可是大哥财大气粗,直接丢了一迭钱到桌上,让他敞开地玩。

这一开戒就不得了,徐基石迷上了赌博。

每道河流都有暗涌19

他回乡下老家的次数越来越多,对何姐只说,是去上班。乡镇财政所的工作历来轻松,平时徐基石一星期倒有三四天呆在市里,时间长了,何姐生了疑心,一次就出其不意地打电话到财政所,这才知道他并没去上班。

何姐打电话给他,他支吾着说,“妈身体有点不舒服,我正打算回老家去看看。”又说,“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不一会儿,徐基石果然回到了家,一开口就问她要工资存折,何姐疑惑地问,“你要存折干嘛。”

徐基石说,“你看,妈这不是病了嘛,我领点钱带去,好歹也尽点孝心。”

他这么一说,何姐也就没理由再说不,她迟疑地拿出存折,“要多少钱,我去领好了。”

徐基石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这存折一拿走,再没拿回给何姐过。何姐一问起,他总找无数理由搪塞,最后问得烦了,直接嚷起来,“我的存折,我爱自己拿,怎么着?”

何姐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她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但不知道这种变化因何而起。她起初怀疑过他,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但私底下暗访一番,并没什么发现。

一直到今天傍晚,婆婆打电话过来,问起徐基石,“石儿到家了没?”

何姐一听,即刻反问道,“基石今天回家了?”

婆婆说,“是啊,刚吃了饭就走的,喝了点酒,黑灯瞎火,让他明天才回又不肯。”

何姐心里敲起了小鼓,等婆婆一挂电话,她就立刻拨打徐基石的手机。一连打了好几次,徐基石才接,此时他已颇有醉意,说话时舌头都打了卷,“我马上就回来了。”

徐基石回到家已经快一点,何姐正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徐基石一进门就把一沓钱摔到桌上,得意地说,“哪,拿着。”

何姐问,“你哪来的钱?”

徐基石说,“今天打牌赢的。”

今天他赢了不少钱,心里舒畅,回到市里后又邀了几个朋友去大排挡宵夜。

每道河流都有暗涌20

一听他说打牌,何姐瞪大了眼睛,“什么?你打牌?赌钱?”

徐基石仗着酒意,不以为然,“十亿人民九亿赌,有啥稀奇。”

何姐顿时厉喝起来,“别人我不管,你是我老公,你就不能去打牌赌钱!”

徐基石也叫嚣起来,“我爱打爱赌关你屁事!”

何姐又气又恼,“我说了不行!你要再去赌钱,咱们就离婚!”随手一挥,桌上的烟灰缸掉下地,正好砸到了徐基石的脚上。

徐基石顿时暴跳如雷,抬腿就是一脚,“妈的,你敢打老子?!”何姐猝不及防,被踢倒在沙发上,徐基石冲上来又是一耳光。

何姐被他打懵了。两人结婚多年,连红脸的时候都很少有,徐基石逢人必说,老婆当年不嫌他穷,千里迢迢地嫁给他,他一辈子感激她,要一辈子疼她爱她。她做梦都没想到,徐基石会动手打她!

短暂的震惊和怔然失去,何姐也大哭大闹起来,两人纠缠在一起,何姐毕竟是女人,哪里打得过他。唯有边哭边叫,“离婚!徐基石,我要和你离婚!”

此刻和周宁说到这里,语气又哽咽起来。

周宁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何姐难过了一阵,含泪问道,“妹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周宁也茫然了。怎么办?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劝解何姐。

他们结婚多年,彼此是有感情的,还有一个女儿,为了一场架,要说离婚,那只是气头上说的话罢了。

门轻声嗒响,苏子明回来了。周宁忙说,“这样吧,何姐,你先休息,有什么明天再说。我相信明天徐哥酒醒了,一定会后悔今天晚上所做的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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