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们第一次登台,苏夏觉得自己比她们都紧张。她和乔越坐在第二排,一直拉着他的手肘:“想想我不担心,但是念念这次要表演,我还真有些想不到。”
幼儿园小朋友的节目多为与家长和老师互动跳舞,但因为想想念念是双胞胎姐妹,想想这家伙似乎自告奋勇地不要老师和家长陪着表演,于是出场的时候只有倆小姑娘孤零零地站着。
乔越安抚她,眼睛却落在舞台上:“没事儿。”
两个小家伙穿着一粉一黄带蝴蝶结的裙子,看起来又萌又漂亮。苏夏看着看着忽然有些感慨:“怎么觉得两个家伙又长大了些?”
乔越捏了捏她的手:“是啊,长高了。”
旁边的年轻妈妈很羡慕:“台上的孩子是你们的?真幸福啊,一对漂亮的女儿。”
她视线扫过乔越和苏夏交握的手上,更是感叹:“我男人忙工作都没法来,你看现在幼儿园里陪孩子的几个是爸爸?两个小姑娘挺幸福的,爸爸妈妈都来捧场。”
的确,除了表演节目的父母,下面坐着的大多都是女人,有妈妈有奶奶,男人很少。
她笑着冲乔越眨了眨眼,最口型:“模范丈夫。”
乔越已经错过了她们出生,之后的一切都想尽可能地弥补。孩子重要的时刻,他再忙都不想错过。
“开始了!”
想想大方地拎着裙摆,在音乐响起前做了个优雅又笨拙的公主礼。她做完就瞪妹妹,念念依旧面无表情,应付地蹲了蹲。
两人的互动引得周围开始笑,苏夏忍不住:“我就知道。”
想想开始唱歌,小姑娘人美嘴甜声音又软又糯,开口的时候音准出奇的好,好得苏夏都有些惊讶。
她先唱了中文版,后又开始唱英文,陪着欢快的钢琴曲要多活泼有多活泼。
可是……
全程就她一个在唱,念念拿着手铃铛就站在旁边,不唱不笑又不动,漂亮而精致的脸上静静的。
想想唱到一个地方顿了顿。
念念没有动。
想想再继续,可又重复到了这里的时候继续顿,念念还是没有动。
大姐姐终于急了,原本拿着话筒的忽然冲里面吼:“我唱完这一句的时候你应该‘嘿!’然后再摇铃铛!”
念念万分不情愿:“嘿。”
底下轰然大笑,想想姑娘脾气很容易急,红着脸眼里带泪:“不是这里不是这里!”
念念见她真要哭,最后拉了下她的裙角:“重来。”
这时候音乐已经停止,想想抽噎着边哭边唱,唱到副歌部分时乔念念小朋友迟来的神经终于运转,摇晃手铃难得露出练习时候的微笑:“嘿!”
却抢了早。
想丫头彻底不干了,哭着站在台上喊:“爸爸把妹妹送人吧!”
可乔越早就在一群人的疯笑中以手掩唇,费力安抚笑趴在自己身上的媳妇儿:“怎么办?”
苏夏揉着发酸的嘴角:“艾玛,这到底是谁教出来的活宝……”
乔越忍笑,在她耳边低语:“除了你还有谁?”
苏夏在心底默念十遍是我生的是我生的,渐渐才平复了那股子笑。想着念念那丫头把乔越遗传了七八分,顿时又在心底念叨老公是我选的是我选的,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表演结束后幼儿园里奖励了亲手DIY的月饼,想想挂着泪珠子气呼呼地吃,可吃了一小块后彻底忘了生气。她把带蛋黄的一块举起先给乔越:“爸爸吃。”
乔越笑:“先给妈妈。”
乔念念无声地举着一小块凑在苏夏唇边,苏夏觉得甜进心底:“念念乖,给爸爸吃。”
两个小丫头彻底不知道该给谁吃了,于是都固执地举着。
好好好,都咬一小口。
等晚宴结束,两个丫头都累了。念念不让乔越抱,却在苏夏怀里昏昏欲睡。
金秋时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桂花的香甜。
苏夏和乔越一人抱了一个,走了没多久男人就伸手:“给我吧。”
念念趴在她的肩膀上,她问:“睡着了吗?”
乔越俯身看了眼,将想想腾到左手,右手轻轻把妹妹搂入怀中:“都睡了。”
他抱起两丫头俯身亲了亲苏夏的额头:“辛苦。”
“哪会呢。”
苏夏给她们整理了下裙子,两个小姑娘在爸爸怀里睡得香甜,皮肤白嫩得快要滴出水来,五官饱满挺立,遗传了两个人的优点。
停车场在不远处,可苏夏走着走着,忽然很想这条路无限延长。
她喜欢看他抱着两个小家伙的样子。
小心翼翼,再凌冽的气势也全部散去,只余下为人父亲的温暖。
这样的背影很温馨也很美,如同现在变成四个人的小家庭,幸福得让人沉醉。
第74章 【番外】人生不止如初见(乔苏)
列车在重峦青山里穿梭,穿过隧道时涌入一股凉气。
在快车尚未普及的阶段,绿皮车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开窗透透气。苏夏望着外面的青山绿水,秀丽风景缓解了20几个小时硬座的难捱。
大四上半学期学业完成,自己走了狗屎运被某知名新闻社录取,特立独行的上司并没有要求她下半学期去社里实习。
他怎么说的?
说她未来可能会一辈子在给他打工,所以趁还有半学期的时间,不如打着“深入接触民生”的幌子到处走一走。
几年后当苏夏摸清陆励言的脾气,才知道他是真心实地的想让她出去玩一玩。
可苏夏当时思想很单纯,觉得这是新闻社给自己的一次“突袭”试炼,是继5轮惨绝人寰面试后的最终“裁决”。她深思熟虑了很久,决定去偏远山区支教。
终于到站,她拖着行李箱顺着人潮往外。远远就看见一个朴实的男人举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在门口等,上面写着:苏夏。
“苏老师?”
在陌生城市遇到陌生男人接,苏夏肯定是有些防备的。可是眼前这个男人衣着朴素,脸上带着淳朴而和蔼的笑,让人看着心生好感。
“我是青林小学的老师兼校长,刘长青。”
苏夏愣了愣,没想到他会先说自己是老师其次才是校长,也没想到会是校长来接,顿时有些受宠若惊:“你、你好,我是苏夏。”
“苏老师来得正是时候,之前带班的女老师怀孕生产去了,”刘长青苦笑:“如果你没来,一到六年级的娃娃们得从早看我到放学。”
行李箱被他帮忙拖着走,苏夏有些不解:“为什么是看您?”
“整个学校就我们两个老师,她生孩子,剩下的只有我从语文交到体育课。”
苏夏傻眼。
出火车站就上了一辆很老旧的中巴车,一路颠簸了快1个多小时才到。
如果说火车站所处的地方算是个镇的话,这里已经是人烟稀少的深山村落。苏夏走了一阵觉得有些气喘。
刘长青带着她在车辙凹凸不平的黄泥土路上站着,让苏夏坐行李箱上缓缓:“这里海拔3000多,你从外头进来确实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