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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乔医生(75)+番外

列夫愣了愣:“用这个?”

“相比之下,这个是最好的选择。”

“你疯了?”

“做好消毒,这类工具是我们能找到东西中危害最小、防锈最好的类型。我们现在的目的是先行固定,下一步等左微被转移出去,重新修正。”

人熊看着乔越。

对方却果断地拉下帘子,形成一个狭小的手术间。

列夫心底一热。

在好的医院里呆惯了,习惯伸手就有最恰当的器材。当条件一跟不上,自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判断。枉费他自诩优秀,从今天看,这个从东方来的医生比他更冷静,更有判断力,更果决,更适合……做一个领导者。

“好。”

苏夏是第一次见乔越准备做一场外科手术。

可惜无缘见他穿手术衣的样子,这里需要尽可能创造无菌环境,简而言之,她得出去。

奥古和牛背还没回,只希望他们能顺利找到信号。

太阳晒得地面发凉,眼睛盯久了一片酸涩,接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太阳升到最高点。

正午酷暑,太阳晒得人发慌。

白天是孩子活动的时候,几个小孩在院子里乱跑,嘻嘻哈哈。

苏夏看着他们充满朝气的脸,不禁跟着笑,同时也低声召他们过来,食指伸出放在唇上:“嘘。”

孩子们以为她在跟他们玩,笑嘻嘻地模仿,一片嘘声。

“里面有个姐姐生病了,大家玩的时候就要像我说话这样,小声一点好不好?”

可惜对方听不懂。

不过她的示意和动作让小希望很快明白,转头嘀嘀咕咕跟大家说了一通,继续乖巧安静地站着。

苏夏见她最近气色不错,走过坐在她身边冲她笑。

小希望和她磕磕绊绊地交流。

苏夏的语言功底不及乔越,当地语最多只会“你好”“再见”“谢谢”以及“医疗点怎么走”。

两人连比带划,连蒙带猜,她说天气她说玩具,反正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能说一起,苏夏紧张的心放松了些。

谈话间小孩跑进宿舍又跑出来。

等累了的她敏锐地发现变化:“嘿!站住!”

孩子们哄着后退,她顺势逮住一只皮猴子。

小身板不断挣扎,噼里啪啦,一堆东西掉在地上。

口红、腮红、眼线笔……

再看他的脸,黝黑的皮肤上是花花绿绿的颜色,眉心一团红,眼皮上也是红色的,脸上画满了些稀奇古怪的图案。

她和左微的化妆包完了。

苏夏顿了顿,飞快跑回宿舍里,整个人一脸懵逼。

床铺上全是一层黏答答的白色乳液。带来的防晒霜倒在床上地上和桌子上,被当水枪飚的到处都是。

宛如暴风过境,卷得一地狼藉。

“我的天……”她整个人都快不好了,每个瓶子挨着看,基本只剩下浅浅的一层。

再看自己没关的箱子,里边的东西被拉出来,还真一瓶不剩!

“我的防晒霜啊……”

来这里每天必须抹抹,中午还得补一次才能保持没晒黑啊!

左微那一身皮肤早都被晒出斑了,可她本来就带着几颗雀斑,白种人最多是晒得发红,红了又白。

可她不一样,她是真的能黑。

这下好,防晒霜没了。

她完蛋了。

苏夏抱着一床才换又被糟蹋了的薄被,气呼呼地去找那群熊孩子。可刚走到门口就见尼娜抱着一大盆血水出来。

看得人心惊肉跳。

苏夏忙过去:“手术结束了?”

尼娜满头都是汗水,露齿微笑:“恩,很顺利。”

她松了口气。

左微还没醒,医生们挨着出来。

外面温度很高,可里边更闷热。当汗水被风吹干带走的瞬间,一个个差点嗷嗷叫嚣“爽得抠”。

反正要洗东西,苏夏让他们把手术衣放在一块,待会好一起洗。

乔越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一身绿色的手术衣尚未来得及脱,只摘了口罩和帽子,一甩都能甩出汗水。

苏夏很心疼,凑过去:“辛苦了。”

乔越笑了下,脱了衣服后扔在一边,顺手抱起苏夏那盆被子:“不辛苦……这是怎么回事?”

自从墨瑞克和苏夏分享过一次零食后,医疗点成了孩子们的游乐场。

没糖也没关系,这里面的东西对他们而言都很新鲜。比如今天,她们的化妆品,她的防晒霜,还有左微擦脸的那套法国本土欧莱雅。

不知道她醒来之后看见瓶子空了,会是什么感受。

算了,何必跟孩子们计较。

苏夏改口:“脏了,我准备去洗。手术顺利吗?左微怎么样?”

见她的眼神往里边儿钻,乔越安慰地带往前走:“没事。”

被带着走了几步的苏夏皱眉,停下脚步。

“恩?”

“你一身的汗。”她背后都湿了。

确实,衣服厚实,闷坏了。

乔越拎起衣摆,抬眼问她:“陪我去换?”

苏夏咬牙,抱过他手里的东西跟逃似的跑走:“想得美。”

最近几天她都躲着他。

太可怕了,拆了封的男人就像无底洞,永远也不知道能量存了多少。

至少苏夏是怂包,不是她矫情,这事儿其实感觉还不错,但是自己拆封没多久,那地方一连几天感觉都有些火烧火燎的。

怕再来一次就破皮了。

岂不是走路都疼。

乔越还真没想到那里去,这会看着空了的手心,忍不住低笑。

伴随着列夫的一个大耳刮子,左微在半小时后被唤醒。

她虚弱地躺在那里,身体被绑成木乃伊,嘴巴张合,有些尖的声音溢出。

“merde。”

列夫:“恩?”

“我。草。你。妈。”

……

挺有精神。

到晚上奥古和牛背才回来,两人亢奋得直嚷嚷。

“终于找到信号了!”

“怎么说的?”

“那边调度一个直升机,估计得3-5天的时间,到时候直接将左微转到喀土穆去治疗。”

这无疑是个很好的消息。

苏夏很高兴,松了口气的同时忽然觉得有些发空。

左微去喀土穆,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回这里。相处一个月虽然她损自己比谁都带劲,可更多的时候都是冲在前面的。

但……

她下意识去看列夫。

男人有那么一瞬间失神,继而笑着开口:“三到五天不算长,帮她把东西收拾好,这地方估计也是呆够了。”

那笑容让人有些心酸。

一个法国人,一个俄罗斯人。

一个喜欢猎奇的记者,一个辗转亚非贫困地区的医生。

或许这次分开之后再无交集,列夫明白这个道理,却觉得这样做最好。

对左微最好。

当事人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要走,在床上躺着沉默了下,最后只吐出一个字。

“滚。”

一场风波到这里不知道算不算结束。

不知是苏夏的心理原因还是怎么,总觉得从“诅咒”之后,来医疗点的人变得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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