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就是想要殿下靠自己近一些而已。
魏宝亭却不是这么想的,在她眼里,男人方才撒谎的样子有些可爱,且他现在绷直了身体,一副紧张的样子,惹得她又想欺负他一下。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侧过来,仰头亲了上去。
山间鸟鸣聒噪,叽叽喳喳的。期间还夹杂着湖水流动的声响,不知何时,又掺杂了另一种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声音。
山上零零散散几颗桃花树,粉嫩的桃花开的正好,花瓣张开,露出里面甜的腻人的花蜜,一只小麻雀落在了旁边,被花香诱惑的低头去啄它,很轻的动作,却还是让桃花颤了一下,而后哆哆嗦嗦的将花瓣合上。
麻雀本来就霸道,自然是不让的,只将花瓣啄的垂落而后飘散才可。
魏宝亭满意的将手松开,目光落在前方略显红肿的唇上,勾起唇角笑了笑,问道:“阿宴现在伤口还疼吗?”
谢之州垂眸,双手蜷缩起来,紧紧的攥着衣角,紧绷的身体在她离开的那一刻忽然放松下去,他轻吐了一口气,而后摇摇头,“不、不疼了。”
将目光移开,不自觉的抿了抿唇,胸膛处欢快的砰砰响着,亦如他烧红的耳尖。
他们在山洞期间,听到过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过两个人警惕的很,听到来人是柳鹤鸣,便留了个心眼没有出去,果然不过一会儿,申原带着侍卫赶了过来。
他一路巡着谢之州的标记赶过来的,并没有急着过来,而是拖长了时间,掐着时间赶过来的。
昨天那场刺杀引起了都城不少人的注意,有人盼着谢之州被杀死,亦有人盼着他能平安回来。同样失踪了一晚上的魏宝亭,却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回到听雨轩的时候连忙问道:“吉祥呢,吉祥可有回来?”
玉嬷嬷见她一脸着急,安慰道:“殿下放心,昨天申大人派人将吉祥送了回来,这孩子也是有福气,只是歪了脚,并无大碍。殿下呢,殿下可有伤到?”
魏宝亭摇摇头,进了寝殿去。
她让人烧了热水,泡了许久将身上的疲乏消了消,这才舒服了些。
让她意外的是,这次她回来贵妃竟然没有派人来假意关心。
玉嬷嬷道:“殿下您不知晓,昨夜太医诊出了贵妃怀孕,皇上欢喜,下旨让贵妃在宫里修养。”
“......怀孕?”
“自从猎场回来以后,皇上便日日留宿贵妃的宫中,想来也是早晚的事......”
魏宝亭:“贵妃娘娘开心极了吧?身后不仅有柳家撑腰,如今又怀了孩子,只是不知道是男女了。”
如果是男孩,凭借着柳家现在的势力,很有可能便是太子之位。就算皇上不封,柳家也自有办法。
谢之州被人追杀的消息在都城里传了起来,都说他受了重伤,皇上自然宽慰了他许久。不过第二日朝堂之上,谢之州却主动请旨去南方镇压乱军,顺便肃清贼人。
江南地区近几个月水患频发,甚至有乱军作祟,已然是个烂摊子,没有人愿意去这个地方。生怕自己的小命交代在那里。
这件事情也困扰了皇上许久,一听谢之州要去江南,龙颜大悦,赏赐了他不少的东西。
既然是镇压乱军,自然是要把军政大权交到他手上的,不过自然受到了阻挠,虽然如此,到底也拨给了他不少的兵力,对谢之州来说,已然足够了。
......
“殿下,谢大人今晚上就要带兵去柳州了。”
闻言,魏宝亭慌了一下,“这么快?”
“江南水患一事已经搁置许久了,加之最近又有乱军,没想到竟是落在了谢大人的头上,不过大人能力强,肯定能做好的”吉祥怕殿下担心,故意劝慰道。
魏宝亭心不在焉的应声,看着手里还没有完工的荷包,发起了愁。
本来是与他说好去万仙山的时候赠给他的,可是当时没有做好,便也没有提,现下他就要带兵去柳州了。复辟一事,谈何容易?
她问道:“谢大人现在还在宫中?”
“早朝下了许久,不过谢大人被皇上叫去了勤政殿,现在应该还在宫里。”
魏宝亭拿上荷包,匆忙跑了出去。
她站在一旁的长廊里许久,待看见谢之州的身影后,连忙跑过去,男人豪无感觉,在她小跑过来的时候甚至往后退了一大步,冷眼看过来,再看清是魏宝亭后,脸颊腾的一下子全红了。
他的皮肤本里就白,所幸头上带着乌纱帽,只将头低下勉强遮挡住面前人灼灼的视线。
那天......那天过后,殿下对他做的一切不停的在脑海里出现,扰的他一夜无眠。
双唇肿了许久才好下去。
“你今晚就要走吗?”
谢之州点点头,悄悄向前几步,直至快要逼近她,这才停了步伐,低声道:“殿下保重自己,申原是我身边的人,但凡有事情你就去找他。”
她人在后宫,倒是没什么危险,不过他还是不放心,是以便吩咐申原留下来,好照应着她。
“嗯,你放心去就是。”
她将荷包拿了出来,上面还绣着精致的金元宝,本来还想着在上面再绣上两只交颈鸳鸯的,可是时间没来得及,也就放下了,“这是我新手绣的,里面放了一张平安符,是我特意为你求的。”
谢之州连忙接到手里来,爱不释手。他本想着克制下情绪的,可是怎么也忍不住,唇角慢慢的扬起,而后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我一定贴身带着。”他摸了又摸,小心翼翼的系在自己的腰上,这才嘱咐道:“如今还未入夏,殿下切莫贪凉冻着身子,要多穿些衣裳,还有糕点也不能多吃,要多吃些蔬菜才好......”
“你怎么这么啰嗦,”她笑着说了句。以前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喏喏的半句话都说不全,现在倒是唠唠叨叨开了,不过她受用的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些都知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低下头,目光认真:“等我回来。”
看着谢之州走远,魏宝亭刚要转身却见不远处正站着一个人,是柳鹤鸣。
“殿下真是好兴致啊,”他笑着上前来,“昨日殿下失踪,可让臣找了好久,现在还在担心着呢!”
他说着,伸手想要去攥她的手腕,被魏宝亭躲开了。
“大胆!”魏宝亭冷喝一声,多看他一眼就觉得恶心,带着人走开了。
柳鹤鸣并不去追,反倒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背影,哼笑了几声,这才离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魏宝亭的错觉,她总觉得柳鹤鸣在筹划着什么事情似的。
之前他看自己的目光还不像今日这般让人厌恶,像是撕开了那层伪装的皮,将他所有的心思都露了出来。
......
雷雨大作,冷风从窗缝里渗进来,吹的案桌上的烛火摇晃的厉害,烛光忽然被吹灭,寝殿里一片漆黑。
魏宝亭惊醒,大口大口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