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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龙君(出书版)(19)

“黄公子和角枭哥呢?”杰娅寻不见最想见的人,问道。

“他们没先回来?”一青年反问道:“黄公子抓住赤红马后,角枭就追着去了。”

“对,咱们跑了很远都没见着他们,还以为早回来了呢。”另一男人附和道。

“好了,快去河边打水,马槽里的都快空了。”欧阳吩咐他们加入救火队伍后,又担心起皇上的安危来,因为……这火恐怕是有人恶意点燃的!

“火……”热热的,桔黄色的光芒在困倦的眼下跃动着,角枭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蜷睡在一篝火旁。

“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紧紧贴住他后背的皇上,和角枭一样全身赤裸,只不过肩上象征性地披着外衣。

“唔!”才动了动赤裸的大腿,臀后的钝痛,腰间的酸累,一古脑地席卷而来,角枭顿时眉峰紧蹙,禁不住低哼道。

“所以朕说,多躺一阵。”郢仁含笑地红唇,有意无意地轻触角枭被火光映得通红的耳垂。

“天快亮了。”像是有意回避皇上的骚扰似地,角枭抬头仰望溪谷上方,深邃微白的天上,还散布着几颗星星,虽地上漆黑,但天上已全白,溪水淙淙流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之中。

“你起来做什么?”郢仁看着男人难受得紧咬牙关,还要直起腰杆,便问道。

“必须回去,已经……耽搁了一整晚。”角枭尽量不去在意皇上肆意瞄视自己的暧昧目光,他拉起散落在草地上的衣物,一一套上。

“哼,你的脾气倒和烈马挺像,它只在抽紧的缰绳下任朕驾驽。”郢仁不坏好意地一笑:“而你只有在朕怀里,才会听……啊!”

“呃!”随皇上吃痛地低叫,角枭也跟着叫,不同的是,皇上是被撞痛了鼻子而叫,角枭则是惊讶自己撞了皇上。

其实,这只是一场小小的意外,角枭本想走去牵马,股后一疼,就没立稳,朝后摔下时,手肘直击皇上的脸面!

“您没事罢?”无论怎样,这可是大不敬的,角枭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可能没事,他自己粗壮的手肘还在隐隐发疼,更何况是被……不过,回想刚才皇上未说完的话,这意外竟让角枭心里舒坦不少。

“你!”郢仁双手紧捂鼻子,恨恨的眼神直让角枭心里起毛。

“这……唔!”角枭才想解释自己是无心之过,皇上突然伸手过来,一把把紧他的下颚,来了一个近乎狂暴的热吻!

丰唇被咬得发疼,历经整夜欢爱后,角枭已无力气做反抗,只是回去的时间又不得不因某人的霸道而延误。

烈日当空,洒下炙肤的热力,白热的光柱照在宽阔乡河上,浮起一簇簇刺目光影,角枭骑着的“旋风”慢慢地走,虽然河对面便是奕族村寨,但身体的状况不允许他策马疾驰。

“该怎么和杰娅解释一夜未归?”角枭可以想象得到杰娅一脸不快地表情,和刨根问底地追问。

“角枭!”前方骑着赤红马的郢仁突然勒停马儿,回首叫道。

“何事?”皇上穿著的白色长衫,精细地绣有花鸟五彩纹,衬着阳光,格外亮眼,角枭见了,也不免眯了眯眼睛。

“小心些。”郢仁抬手指了指前面,角枭望去,黑眸大瞪,心里猛然抽紧!

不远处,袅袅白烟在一片狼籍的村寨上空升起,放眼所及,都是黑压压的被焚烧过的痕迹,牛羊散落在草坡上,更多的是倒毙在栅栏前的空地上!

“这到底是……驾!”角枭一踢马肚,“旋风”撒开四蹄,飞奔过去。

“混蛋!”看着男人根本无视自己的警告,郢仁不由啐道,但他也一抽马鞭,追了上去。

“皇上!”待火扑灭后,欧阳子鑫一直守在寨口,一是担心歹徒再来偷袭,二是为迎接圣驾。

“出了什么事?”郢仁下马,打量着欧阳污迹斑斑地紫色长衫问道。

“族长呢?为何会这样?!”角枭下马后,惊愕且心疼地看到周围的十来位烧伤者,姑娘们正在照顾他们。

“一言难尽,请到里面再说。”欧阳示意他们进去一旁仅存的大帐篷。

这时,杰娅端着水盆从里面出来,一见到皇帝,未开口便泪流满面。

“杰娅!”角枭见她杏目红肿,一脸憔悴,不禁自责起来:“都怪我不好!”

“不关你的事罢。”郢仁顿没好气地说:“火又不是因你而起。”

“黄公子……呜……”

经历族人受伤,家园被毁,阿玛气火攻心,而突发重病后,杰娅再怎么坚强,此刻也是肝肠寸断,哪怕只字词组,她都希望得到心上人的安慰。

可郢仁一句话都没说,甚至没多看她一眼,便拂袖同欧阳进去帐蓬内,角枭看在眼里,却又不知该怎样安慰她才好。

在帐篷内抱病在床的赛普族长,由角枭搀扶着坐下,欧阳虽然没有明说“黄公子”即是皇上,但也暗指他出身权贵,可替他们主持公道。

赛普自然激动得老泪纵横,他从头一一说起这场灭顶横祸的起因:“自圣旨下后,雪山那头的维族人嫉妒不已,不时出言恐吓咱们,说是他们得不到的,别人也甭想得到。”

“唉,都是我不加防备,才让他们有机可乘,昨夜他们伪装成沙漠盗贼,潜入村寨,在大伙还沉浸在猎马喜庆中时,灯油库就烧起来了!”

赛普抹了把眼泪继续道:“多年来的心血,就这样化为灰烬,心寒哪!”角枭在一旁听着,眉头深锁,拳头紧握。

“因圣旨而起吗……”郢仁沉思片刻道:“这事我定会严查,并尽快给你们一个交代,若真是维族人氏所为,自会秉明当今圣上,严办维族,补偿奕族的损失。”

“谢、谢公子鼎力相助!”皇城的贵客,愿为草原牧民声张正义,赛普感动至极,病痛竟也好了不少。

他不顾角枭多次挽留,执意让出这间舒适宽敞的大帐篷给“黄公子”使用,自己则移居临时搭建的帐篷,角枭只好护送族长过去。

“子鑫,你怎么看?”郢仁双手背在身后,若有所思地问。

“微臣只希望皇上尽快回京,那纵火者的身份未明,多留恐怕累及您的安全。”

欧阳并非危言耸听,靖国皇帝,无一兵一卒的逗留草原,这事虽是机密,但世上可无不透风之墙,若被敌国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朕可没问你这个。”郢仁缓缓踱步到一木头书案前:“更何况你早已放出信鸽,通知边疆将前来护驾了吧?”

“是的。”见瞒不过皇上,欧阳只好如实道:“正您所想的,臣怀疑纵火者仍在附近徘徊,所以此地不宜久留。”

“他们必会回来确认,到底烧成了什么样,方会回去领功。”郢仁无不嘲讽地说。

“皇上,这件事大可交给地方官员去办,他们会谨遵圣旨,细细调查的。”欧阳进言道。

“朕自有打算,传令给边塞将军,在龙岭周边六百里待命。”郢仁下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