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决心深埋在心底,并随着年龄增长越发地强烈,云梨……是只属于我一人的宝贝。
“你还想吃桃花糕吗?”纪甫祥轻笑地问,“我让下人送来吧。”
云梨却嗔怒地捶了一下纪甫祥的胸口:“你想让丫环看到我们这副模样?”
两人都衣不蔽体,尤其云梨,几乎被脱光了。
“我是不打紧,但不想你的身子被人看见。”纪甫祥呵呵笑着,“肚子饿了吗?要吃饭吗?”
“我不是小孩了,不会动不动就肚子饿。”云梨略微撑起身体,脸孔微微泛红。
“呵呵。”纪甫祥的双手抚摸上云梨的脊背,怜惜地说,“你真该多吃一些,又瘦了呢。”
“瘦些不好吗?”云梨妩媚地一笑道,“你更能抱得动我。”
“梨,看样子,到下午我都不会放开你了。”纪甫祥托起云梨的下巴,热情地吻住他的嘴唇。
云梨也主动地伸出舌头,亲吻之际,他模糊地想到,少爷已经很久没叫他“梨”了。
“梨,音同离,总感觉不太吉利。”二十岁时的少爷轻声说道。
在纪家,每次吃到梨子这种水果时,都会一整只削皮放入水晶盘中,并不会刻意切开,“分梨”的意头不好,厨娘是这样说的。
“咦?少爷也信这种东西吗?”云梨觉得好笑地问道。
“不是信不信,是我想你一辈子待在我身边,”纪甫祥情真意切地道,“所以任何有征兆分开我们的事物,我都不喜欢。”
“少爷……”云梨很惊讶,难怪少爷迟迟不肯挑选新娘,原来是不想离开他,这还是第一次,亲耳听到少爷说出来。
“云梨,你会一直属于我的。”少爷大概觉得不好意思了,扭过了头。
“是,少爷,虽然您很介意‘离’,但这两个字的写法完全不同,而且……”云梨拉过少爷的手,说道,“我姓云,云也有云情雨意(情人欢会)的含义哦。”
“你又在挑逗我,什么时候学坏的……”纪甫祥转过脸来,眼里燃烧着炽热的欲、望。
“我明明是被少爷带坏的。”云梨嬉笑着抱住纪甫祥的肩头,“教会我如何做侍寝的,是少爷您呢。”
……该说年少轻狂吗?十六岁的云梨就已经成为纪甫祥的侍寝。纪甫祥在十八岁的时候,虽然举行了成人仪式,但当时两人并未同房,因为云梨只有十三岁,还太小了。
等到云梨十六岁那年,已经出落得清秀可人,两人才真正成为了伴侣。
因为纪甫祥不准林堂主碰触云梨的身体,所以一些有关床、笫、欢、爱的事情,都是纪甫祥一点点地教给云梨的。
并没有刻意让云梨去做什么,两人从小相处在一起,情投意合,等到时机成熟,就自然地发生了关系。
不过也许是年纪大了,处事变得稳重的关系,现在已经年满二十四岁的云梨,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不再公开和少爷打情骂俏了。
“不太妙啊。”深吻结束之后,纪甫祥突然说道,打断了云梨的回想。
“怎么了?”云梨一头雾水地问。
“我又……。”纪甫祥凑近,轻轻咬着云梨的耳朵,说道。
“……”已经清楚感觉到的云梨,顿时面红耳赤起来。
“我们一会儿再回去吃饭,好不好?”
“……嗯。”云梨羞涩地点头,明明身体已经很累了,可是内心深处却渴望着少爷,难道真是因为春暖花开的关系?云梨苦笑着想,罢了,只要能和少爷在一起,不论怎样都没有关系。
“啊……少爷……啊!”随着**再度点燃,云梨抱紧了少爷。
※※※
“哗啦!”
最后一桶热水,倾倒入半人高的橡木桶中,浴室里立刻蒸腾起阵阵烟雾。
“辛苦了,你下去吧。”云梨披着一件丝绸浴衣,对仆从说道。
“是。”仆从退了出去,把木门阖上,但不会走远,守着屋后的炉火。
这间砖瓦结构的浴室离纪甫祥居住的麒麟殿不远,烧的全是地下泉水,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云梨脱下衣裳,踩在木凳上迈入浴桶,清澈见底的热水,立刻漫溢出来。
“呼!”
等水漫过肩头,热气笼罩全身,云梨便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胸口却有一种略略刺痛的窒息感,大概是水太满了吧。
取过木桶边上的一块雪白绢布,云梨擦洗着肩头、手臂,从桃园回来后,少爷抱着他,一起在卧榻上休息,然后两人吃了些糕点。
快到傍晚了,仆人过来传话,说老爷找少爷有事,让少爷赶紧去一趟书房,纪甫祥便有些不情愿地走了。
临走前,他让仆人备好洗澡水,让云梨沐浴,更衣。
大白天里,就因为某种事情而要沐浴,云梨感到难为情,但是管家也好还是下人,都认为那是合乎规矩的。
他是侍寝,陪伴少爷游园,中途发生亲密的行为是情理之中的事。
云梨突然想到,难怪他和少爷在一起时候,下人总会主动离开,还有在桃园时,偌大的园林里竟然不见一个园丁。
纪家的下人是如此看得开,不会打扰主人行乐,可他们越是这样不在乎,云梨也就越感到羞怯。
虽然纪甫祥有时会说外边的洋人行为更开放,男女会当街拥抱、亲嘴,但是云梨觉得比起纪家的侍寝制度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咳!咳咳!”云梨突然地咳嗽起来,胸口一阵阵抽紧,加上水温太热,咳得他差点背气过去。
“云少爷,您没事吧?”门外,传来仆从担心的叫声。
“没……我没事。”好不容易,云梨喘过气来,两手紧紧攀着浴桶,才没有呛到水。
“哦,您有事叫我。”
“好。”云梨拍抚着不住抽痛的胸口,心跳得飞快,是着凉了吗?冬天的时候,是发过一次高烧,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可都已经好了呀。
已经没有了泡澡的气力,云梨撑起软绵绵的身体,迈出浴桶,两脚就像是踩在云团上,有些站立不稳。
云梨深吸了两口气,草草擦去身上的水珠,披上一件干净的白色浴袍,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梳妆台上摆的大多是皂角、花瓣、梳子之类的东西,有一面黄铜镜匣摆在桌上。
云梨打开漆黑的镜匣,镜面倒映出他清秀的面孔,肤色近乎苍白,可是双颊和嘴唇都呈现出不太自然的绯红色,连眼角也是红的。
云梨摸了摸额头,并没有感到手心发烫,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定了定神,他拉开镜匣里的一个小抽屉,里面躺着一只小巧的天鹅绒袋子,这才是他想要看的东西。
云梨小心地拿出袋子,松开绳结,取出一件边缘锐利又亮闪闪的东西。
这是两块切割成菱形的透明玻璃片,中间压着一朵干燥的桃花,虽然经过反复烘晒,花瓣的颜色褪去不少,但是花的脉络还是十分清晰,栩栩如生。
那一年,少爷带他去厨房做桃花点心的时候,有一朵花掉在云梨卷起的袖子里,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