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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情目标(27)

作者:米洛 阅读记录

雷德曼把这些文字翻译成了英文,晏子殊的手指按着方向键,逐行往下翻阅,看到的竟是些令人吃惊的名字。

大卫·麦格维奇——美国国会议员。

托马斯·布伦菲尔德——法国陆战队军官。

维克托莉娅·舒宾——俄罗斯外交部部长。

列昂尼德·纳雷什金——俄罗斯军事委员长。

还有许多名字、代号,晏子殊从未见过。也许他们在某个国家的政府机构身居要职,也许他们只是巴哈马群岛的某个财务顾问,总之,让晏子殊吃惊于这份名单的冗长。

但仅仅是这些名字不能说明什么,他们和帕西诺是什么关系?他们是否收受贿赂,以及帕西诺想要他们做什么全都无法知道。

晏子殊需要更准确的信息和证据。而这些信息目前还是一堆乱码。

忽地,晏子殊发现“黑匣”的对话框在闪烁,原来雷德曼在传送完文件后,还发送了一段留言。

一串看起来毫无意义的字符通过“黑匣”解密,显示在屏幕上是一段深灰色文字:

“晏警官,我已经破解了部分俄语词组,翻译出它们的含义,但计算机预测全部破译需要三个月。以上。”

这和雷德曼最初说的至少需要一年破解,时间上已经大幅缩短,但对晏子殊来说三个月还是太长了,只能被动的等待结果让晏子殊万分焦躁。

此外,雷德曼破解密文的前提是帕西诺用密码机打乱了这些字母、数字的顺序,使它们呈现出另外一种相貌,就像是一种复杂的代码游戏。

可万一雷德曼的推测是错误的呢?那他们在三个月后就会走进死胡同,一切破解工作得从头再来。

“要去西伯利亚监狱审问帕西诺吗?”

这个念头才闪过晏子殊的头脑就立刻被他否决了,帕西诺是作为威胁社会安定的恐怖分子、黑手党以及政治犯罪和金融犯罪分子,被关押在俄国安全级别最高的监狱里,就算他是国际刑警,俄国政府也不会允许他去见帕西诺。

还有,万一他“拷问”不出密码,反而泄露出机密呢?监狱长是不会让他在无监控的环境下接触帕西诺的。

再者,从私心出发,晏子殊一点都不想看见帕西诺的脸孔,只要想起货船上,卡埃尔迪夫中枪倒下的那一幕,他就怒不可遏,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把帕西诺揍得不成人形。

或许帕西诺的文件加密算法很简单,只是他们疏漏了什么,晏子殊直觉如此,但是,所有可能的加密算法雷德曼全都测试过了。就上周,晏子殊告诉了雷德曼一组数字,这组数字来自帕西诺皮夹中那张神秘的VIP会员卡,雷德曼将它放入解密程序中反复实验,结论是这组数字和解密毫无干系。

“哎……”

晏子殊默默叹息,可是再焦急的情绪也无法帮助他破解光盘中的秘密,反而会令他乱了阵脚,可能他现在最该做的是,坐在浴缸里喝上一杯“午夜月光①”,或者,听卡埃尔迪夫为他弹奏那架古老的三角钢琴。

正想着,顺着飒飒的风声,有什么声音透过繁茂的森林传递到湖边——

“砰!——咚!”

晏子殊猜不出这是什么声音,但他知道发出这些声音的人是谁,在那个方向,几乎无人踏足的湖畔深处,是“那家伙”居住的地方。

晏子殊只听卡埃尔迪夫提起过一次,从未去过,不知道为何,他突然很想去看看那个地方。

听说卡埃尔迪夫给予“他”的处罚相当严厉,撤销他的职务,把他赶出庄园,让他在岛上像原始人一样生活。

“砰——咚!”

无视可能会突然降临的雨水,那个声音执着地回响,晏子殊越发好奇,挟着拐杖,沿着湖畔往前走去。

只是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地方之后,晏子殊惊讶地发现,这里比他预想得简陋得多。

①一款适合傍晚饮用的鸡尾酒。1982年由调酒师Colin Peter发明于巴黎。

第九章 嫉妒之心·上

一张旧船帆制作的帐篷用剥了皮的树干支起,撑开在营地中央,帐篷底端的系绳孔穿过粗麻绳,用削尖的牢牢钉在泥土地上,然而即便如此,这顶帐篷仍然在狂风中猛烈抖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卷上天空!

帐篷的前方是一堆快要熄灭的篝火,篝火上方用石块架着一只军用野炊水壶,里面煮的是一团团结成糊状,分不清是大米还是麦子的主粮,篝火旁边还插着一杆自制鱼叉,以及用铁丝线晒着七八条带鱼、鲻鱼等。

如今这些鱼也在随风剧烈摇摆,就像突然活了起来。

距离篝火约十步远的地方,是一个硬木墩,上面放着两把自制长弓,德瑞克正站在木墩旁边,背对着晏子殊,他上半身赤裸,下半身穿着沾满泥水的猎人迷彩裤以及黑色短皮靴,腰侧挂着帆布和铁丝圈做的箭筒,里面插着至少二十支箭

德瑞克的双手都缠缚着棉布条,左手握着长弓,右手拉紧弓弦,箭头对准五十米开外的地方。

那里——在两棵高大的杉树之间缠绕着三米长的铁丝,上面悬挂着十几块木板,木板有大有小,最小的木板就和树脂镜片差不多。

“飒飒……”

伴随着风声,林涛四起,德瑞克却似浑然忘我,手臂肌肉紧绷隆突,指腹拉实弓弦,忽地撒放。

“噼——砰咚!”

木板瞬间裂成两半,掉落在地,铁丝线下方碎裂的木块已经堆叠成小山。

几乎毫无停顿,德瑞克立刻从箭筒中抽出另一支箭,搭在弓弦上,心无旁骛地再度瞄准。

“咻——咚!”

正随风乱舞的木片再次应声崩裂。

被海风吹袭了两个多月,德瑞克晒黑了不少,强壮的麦色臂膀和脊背上滚动着油腻的汗珠,从颈部到腰部,每条肌肉都鼓满力量,像比箭镞还要坚硬。

当然,晏子殊也注意到他背部的刀疤有多惊人,从德瑞克的左侧肩胛骨直达右侧胯部,刀疤直没入迷彩裤的裤腰,像要把他活生生劈成两半。即便伤口看起来已经愈合很久,只留下了精细的手术缝合线的痕迹,但也相当可怕。

冷不防地,德瑞克手握着弓箭猛转过身,锋利的箭尖直指晏子殊的脸庞——

但是,他并未松开扣弦的手指。

汗水从德瑞克火红的发梢落下,那眼神仍然是孤狼般的冷傲与不羁,德瑞克近乎浅灰色的眼瞳十分罕见,令人联想到冰冷的金属物质,这也许和他是英俄混血有关,基因变异,或者别的什么。

总之,晏子殊在重启对德瑞克·伍德的秘密调查之后,在报告里读到过这样一段:

德瑞克刚出生时,他的父母以为他是白化病儿童,因为他的皮肤就像童话中的白雪公主一样雪白,头发是铂金色,而他的眼睛——那色素淡薄的虹膜,甚至有医生认为他将来会失明。

但德瑞克的父母并没有放弃希望,反而加倍宠爱这个儿子。

“怎么,你也被公爵殿下赶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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