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绝对目标(10)

“我一点都不想和你谈!”如果会坐下来就不是晏子殊了。

卡埃尔迪夫耸耸肩膀,并没有勉强:“随便你,不过你没有选择现代化的酒店我很意外,这里很不方便不是吗?”

晏子殊愠恼地瞪他一眼,转身大踏步地离开。

晏子殊总是追逐着卡埃尔迪夫的身影,不为别的,只为让他入狱,可是,看到卡埃尔迪夫时,那发寒和憎恨的感觉就像作噩梦一样,常令他的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

真亦假,假亦真,看不透他的实力,摸不清他的眼神,仿佛隔着一层薄纱,卡埃尔迪夫的才能就透过这层若有若无的薄纱,漫溢出来,可无论漫溢出多少,他的才能和智能丝毫不见减少。

“他难道从来没有失败过吗?”晏子殊有时会这样感慨。

遇到强敌就退缩,遇到失败就放弃,绝不是晏子殊的性格,就算知道会有危险,晏子殊还会一直走下去,不到最后一刻,谁知输赢?

在房间里吃了晚饭,辗转反侧了一整夜后,晏子殊早早地醒来,伴随着圣索非亚清真寺的祝祷声,他用冷水泼了脸。

扎起在阳光下泛着靛蓝光泽的长发,阳台外是卖香料、手工织布、帽子的集市,虽然还早,哄闹的买卖却已经开始,这倒提醒了晏子殊,在到拍卖行调查取证之前,他得先找一个翻译。

他记得亚伯特上将在领事馆有一个交情不错的朋友,也许他能帮忙。

晏子殊换上轻便的装束,带上枪后,走出了房间。

R.G.亚罗姆是一个非常热情好客的希腊人。

他穿着灰色的西装,一头有点乱的黑发,眼睛四周布着浅浅的皱纹,嘴唇有棱有角。

“你住在库庞克?那可是个和马厩差不多的地方!”他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没有贬低的意思,满脸地吃惊。

他盛情地邀请晏子殊住到他的大宅,被婉拒后,他第二通发言就是:“晏刑警可真是个美男子,亚伯特太走运啦,为什么我就找不到像你这样养眼的帮手?”

晏子殊尴尬地笑了笑,但他并不讨厌这个想什么就说什么的男人。

对于晏子殊的要求,亚罗姆一口答应,还想亲自去,但在晏子殊的坚持下,他不得不让年轻的属下去,因为这毕竟会有危险。

“很高兴认识您。”

在领事馆门口,晏子殊与他握手告别后,和年轻的翻译员搭上一辆墨绿色的小轿车,驶向素檀阿梅特区的古董大街。

喧闹的人群,拥挤的车流,有人顶着篮子卖面包,有人在高谈阔论,马洛夫音乐悠悠传来,但其间也有西方摇滚。

翻译员告诉晏子殊,这个地方很杂,有犹太人、亚美尼亚人、印度人、阿拉伯人,在这里办案可不容易,一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都不知道。

晏子殊无声地应承着,看着车后视镜,有一辆白色的福特轿车一直跟着他们,虽然他们刻意保持距离,可那生疏的跟踪技巧还是让晏子殊识穿。

“第二次了……”在心中默念着,晏子殊并不急着甩掉他们,因为主动权在他手里,晏子殊很想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到了!”

汽车在一条小巷前停下,其实在走过去两个街区,就是库庞克旅馆了。

拍卖行和古董店都在同一条巷子里,实际上那是一个熙熙攘攘的室内集市,主要经营古董和工艺品。

晏子殊知道,仿真度极高的赝品,同时也是一件艺术品,收藏它们比较、把玩,也是古董爱好者的乐趣之一。

拍卖行紧挨着集市,是独立的一栋两层楼建筑,翻译员和拍卖行经理解释的时候,晏子殊静静地打量着大厅,脑海里构想着他们叫价竞争时的情景。

被害人也曾经坐在这里吗?这么想着,翻译员大声地叫他:“晏刑警!可以了!”虽然那经理的表情看起来不太乐意。

二楼鉴别室,虽然狭窄但是鉴别古董的仪器都是很先进的,晏子殊看着那滤色镜和光学显微镜,问经理:“每一次鉴别都有详细记录下来吗?”

翻译员传递了话,经理点了点头。

晏子殊指着那堆满文件的架子问:“档案是这里?我能看一下吗?”

经理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同意了,他非常不快地走出了鉴别室。

“我帮你吧。”翻译员留了下来,帮助晏子殊翻找文件。

装订成册的鉴别记录是按日期排列的,封面上写着拉丁文,晏子殊在学习法语的时候,也学习过基本的拉丁文字。

他很快找到了今年三月分的记录,那是被害人参与的拍卖会的月分。

晏子殊一页接一页的翻着,有翡翠的真假识别,瓷器的价值判定,晏子殊注意到每一页页尾都签有一个拉丁名字:塔苏提。

档案后半部少了三页纸,六十二页直接跳到了六十六页,只稍一眼,就可以从装订处发现,它们是被人一把撕掉的,而这之后,那个拉丁名字开始变成另外一个人。

丢失掉的页面日期,根据推算,和举行拍卖会的日期吻合。

晏子殊紧皱着眉头,有一点不安,显然有人在他来之前就到过这里。

他的心底漫溢着一种不好的预感,是塔苏提带走了文件,还是另有其它人带走了塔苏提和文件呢……?

“怎么了?”翻译员问道,看着晏子殊愣愣的样子。

“你玩过硬币游戏吗?”晏子殊冷不防地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

“请把那边的炭粉笔拿过来,”晏子殊说着把册子摊开压平放到架子上。

“哦,好。”

翻译员从放有鉴别仪器的长桌子上拿来纸笔。

塔苏提写字的时候很用力,用的墨水钢笔就会把字的痕迹印到下一页表格上,晏子殊用炭粉笔轻轻地扫过那些痕迹,使那些硬邦邦的拉丁文字显现出来。

因为有些字和表格上原有的文字混合,晏子殊不能完全看清文字的内容,他指着一个重复了好几遍的字问翻译员:“这是什么意思?”

翻译员认真地看了好半天:“面具……青铜面具。”

果然如此,丢失的文件和那几样赝品有关。

“好像只是一般的鉴定,元素名称、年代评定等等。”翻译员又仔细了看了其它的印迹,脱口而出:“黄金。”

“黄金?”晏子殊反问:“是指宝藏?”

“不知道,只有这两个字看得清。”翻译员为难地摇了摇头。

若在电子博物馆搜索引擎键入“黄金”两个字,可能出来上千万条有关的连结,这个范围太大了,晏子殊长出一口气。

翻译员问他:“这里还有好多文件呢,要看吗?”

晏子殊摇摇头,“不用了,对了,我对一个叫塔苏提的人很感兴趣,你能帮我问一下经理吗?”

“当然可以。”年轻的翻译员爽快地答应下来。

夕阳使这个简陋的客房披上金辉,晏子殊背对着浴室,遮着百叶板的尖顶窗口,让水流冲在他的脸和头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