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平淡的,几乎是“咦,你怎么流血了?”的语气,无疑点着了火药桶,晏子殊郁结已久的愤怒一古脑爆发了出来。
他一把抓起“沙漠之鹰”,直指向卡埃尔迪夫的脸,尽管他现在根本控制不住枪身,枪口不住大幅摇晃。
为稳住枪,晏子殊使出浑身力气,冷汗顺着他苍白的脸孔,涔涔而下。
“是你误导他们的?对不对?”
晏子殊恶狠狠地质问,一旁的阿米娜不明所以,无措地看着两人。
“对。”卡埃尔迪夫走前一步,并未在意那把枪。
“为什么?”
“我要‘唐’离开美国,有他在,就不容易救塔苏提出来。”
“塔苏堤?”
晏子殊嗫嚅,想起了那拉丁文签名,还有那个可怖的浴室。
像读出晏子殊心中所想,卡埃尔迪夫解释道:“那些不是他的血,是‘唐’闯进他家的时候,一个古董经纪人的。塔苏提是个解密天才,能解读出面具上文字包含的意思,所以‘唐’绑架了他。”
“而你为了救他,不,是你为了解读密码,就来个调虎离山计?”晏子殊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一开始就布了局,从谋杀案……”
“不,是从你下榻库庞克旅馆开始,我派出去的人两次营救都失败了,‘唐’的现代化碉堡很难入侵,更何况还要把人安全地带出来,虽然许多方面我要占上风,但时间拖得越久,变量就越大。”
“那个时候你出现了,分散了‘唐’的注意力,我才想到……”
“够了!”
晏子殊打断他的话,从座位上挣扎着坐了起来,他已经握不住沉重的手枪了,更别说射击。
“阿米娜,开车。”
晏子殊气喘吁吁地看向前方。
“咦?”因为卡埃尔迪夫说的是法语,阿米娜并未听懂,只知道两人在争执着什么,她震惊的是晏子殊竟然拒绝帮助,他的情况如此危急,得立刻去医院。
见阿米娜愣着没启动,晏子殊一咬牙,干脆从车上下来,徒步走向公路。
“晏刑警!不可以……”
阿米娜急忙跳下车,不明白晏子殊为什么那么生气?
即使带着伤,晏子殊也走得很快,阿米娜跟不上,只能小跑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上水泥公路,阿米娜正想着该怎么叫住晏子殊时,前面飞快行走的身影突然一晃,令人措手不及地向后摔倒!
阿米娜还未叫出声,就有人快速地越过她,伸手接住那急速下坠的人。
“阁下?”
阿米娜很吃惊,卡埃尔迪夫如此专注地看着晏子殊,拨开他脸上的乱发,然后打横抱起他,快步走向直升飞机……
第十章挑战
前所未有的不安,从内应口中得知晏子殊中枪的消息,卡埃尔迪夫胸口有一种窒息的郁闷感。
因为了解晏子殊的身手,也确信“唐”暂时不会杀人灭口,他才设局让晏子殊落入“唐”的手中。
可是,在沙漠中看到晏子殊的第一眼,他才惊觉那伤有多重,没有坚强的求生意志,是活不到公路口的。
如果没有了晏子殊,他的世界会变成如何,他没有想过,也无法想像。
第一次后悔自己的鲁莽,卡埃尔迪夫凝视着那张苍白的,沉睡着的脸孔,紧蹙着眉头。
为什么还不醒来?还要他担心多久?担心……?
惊讶自己居然会有这种情愫,卡埃尔迪夫握紧了晏子殊的手。
空气中有淡淡的香味,随着冷飕飕的风吹到自己脸上,晏子殊从病床上醒来,首先看到白色的天花板,然后是自己左手边正在输液的塑料吊瓶,和一系列的医疗器具。
“不要动……”
刚想要起来,就有人握住了他包着纱布的右手,晏子殊转头,对上卡埃尔迪夫优雅静谧的眸,眼神凛冽。
“失血过多,肋骨两处裂痕,十多处软组织挫伤,腹部还有枪伤,你昏迷了两天。”卡埃尔迪夫叹息道:“真是乱来!”
“滚出去!”晏子殊面色冷淡,一把挥开他的手,不顾身体的疼痛,硬坐了起来。
“这里可是我的地方。”卡埃尔迪夫不愠不火地说,看到晏子殊扯掉输液针头,微微皱眉:“你还不能走动。”
“哼。”
快如闪电而又凶狠的一拳,卡埃尔迪夫躲避不及,身体向后踉跄了一步。
晏子殊目光灼灼地瞪着他,就像一头发怒的猎豹。
用拇指擦去嘴角的血腥,卡埃尔迪夫看着他:“气消了吗?”
“杀了你都不够!”晏子殊冷冷地说道,气喘吁吁地抓着床沿。
“是吗?”卡埃尔迪夫走前一步,从床头水果盆里,拿起一把@亮的纯银匕首,放到晏子殊面前。
“哎?”晏子殊诧异地睁圆了眼睛。
“不是说要杀了我吗?”卡埃尔迪夫微微一笑,令窗台的玫瑰都失色。
晏子殊完全愣住,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那双淡紫色的眼眸同往常一样神秘,看不出任何与谈话内容有关的东西。
“这样的机会可不会有第二次。”
卡埃尔迪夫坐到床沿上,两人的脸孔近在咫尺,他身上若有似无的熏衣草香气,令晏子殊心绪不宁。
兰德尔,这种产自英国的男用香水,能使人产生性幻想,卡埃尔迪夫会在抱他的夜晚用它,那不单单是做爱,而是一种折磨。
饥渴就像是燃烧着的荆棘在体内游弋,刺痛着溢满欲望的细胞,被束缚的身体无法移动,耳边,是轻缓而沉醉的喘息。
每一次都在加深他的痛苦,每一次都逼他开口呻吟,被反覆贯穿不只是身体,还有灵魂……
“你是认真的吗?”晏子殊沙哑地说道,身体微微发抖。
“嗯。”卡埃尔迪夫应道。
金丝般耀眼的长发,在晏子殊眼里,如堕落天使的羽毛,撩拨着他,也诱惑着他……
晏子殊蓦然低头,手指摸上那把冷冰冰的匕首,还是难以置信,心脏一阵阵狂跳着。
匕首锋利的尖端抵上卡埃尔迪夫的胸口,卡埃尔迪夫一动未动。
晏子殊屏息着,紧张得面色灰白,手腕用力的那一刹那,嘴唇突然被掠夺而去──
“子殊,我爱你……”
轻轻地碰触之后,从那优雅的唇瓣中,说出隽永深情的告白。
晏子殊惊呆了,卡埃尔迪夫朝他压来,感觉到刀口处的重力,晏子殊不觉松了手,匕首掉到了床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是零,卡埃尔迪夫的手臂撑在晏子殊腰边,脸颊亲密地贴着他的。
晏子殊清晰地闻到那熏衣草的味道,还感觉着他的体温,脸孔瞬间发烫,根本动弹不得。
“单纯的家伙。”卡埃尔迪夫咬着他的耳垂戏谑:“匕首是纯银制的,一用力就弯。”
一秒的停顿之后,晏子殊才反应过来,“你!”
卡埃尔迪夫一把按住他意欲反抗的双手,同时吸咬住那裸露的脖颈,舔着,噬咬着,强硬地留下属于自己的青紫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