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次战斗虽然不分胜负,但是夏军的损失更严重一些,你的策略很成功啊。”
“是吗……”欧阳子鑫没有很高兴,眼神透着迷惘。
藜锐见他没动,坐在他身边,替他擦去额上的汗水。“你很难过吧?战斗也好,对着他也好,子鑫……”
“我没事。”欧阳子鑫轻声打断道。
“怎么会没事,想当初他是那样紧张你!”藜锐仍然清楚记得谢凌毅从他这里夺走欧阳子鑫的样子。
“啊!瞧我说的……”看到欧阳子鑫黯然神伤,藜锐才意识到自己太多话,这时,窗外远远地传来鸣锣的声音。
“是靖军来了,动作很快啊。”两声长,两声短,那是接应的信号,藜锐道:“我去迎接他们,这里暗礁多,你再休息一下。”
“嗯。”欧阳子鑫点点头,待藜锐离开后,他却走下床,去穿外衣。
啪嗒。好像舱窗被风吹动的声音,欧阳子鑫抬头看了看,忽然一股气息吹上他的耳垂。
“好久不见了。”
“啊?!”欧阳子鑫惊跳转身,什么时候?门还是关着的,这位不速之客却堂而皇之地站在他身后。
“雪舟师?”逆光之下,欧阳子鑫一时看不清雪无垠地脸,但是从声音听出来了。
“我现在是军师了,和你一样。”雪无垠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眼眸一片银灰色,他脸上带着微笑,是欧阳子鑫所熟悉的温柔儒雅的神情。
可是立场不同,欧阳子鑫对他已有一份警戒。
“呵呵,子鑫,你的眼睛里果然只有毅,我就在他身后,你一直都没发觉吧?”雪无垠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这……”无法否认,欧阳子鑫尴尬地顿了顿:“你找到这里来,是谢凌毅……”
雪无垠轻轻地摇头:“不是他,是我找你有事,子鑫……”他靠近,伸出手冷不防地扣住欧阳子鑫的脸。
“雪……?”想要躲开他如此怪异的举止,可是在对视上雪无垠的眼眸后,欧阳子鑫的手脚像被石化了一样,沉重得无法抬起。
“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只是借用几天,你可是很重要的……”雪无垠抬起食指,一枚细小地,似乎是隐藏在长指甲盖里的银针,嗖地一下飞出,刺入欧阳子鑫的太阳穴,并没有留下血迹和伤口。
头仿佛被利箭穿过那样地剧痛,欧阳子鑫瞬间就昏了过去……
待藜锐领着杨修一行人,来到这间舱室时候,赫然发现欧阳子鑫竟不见了?!四处寻找,整艘船都没有,而且守在门口的年轻海盗,坚持说他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你小子一定是睡着了!否则这么大个人出去你会没看见吗?!”藜锐恼火不已。
“老、老大,您再三叮嘱的事,小的怎么敢偷懒。”年轻海盗很无辜地道,但是他也说不清欧阳子鑫到底去哪里了?
“他是被人掳走的。”杨修仔细巡视了一圈,在床脚那儿掉着一圈绷带和一块黄金令牌。
这令牌是仁帝钦赐的,军师身份的象征,欧阳子鑫是从不离身的。
“被掳走?!”藜锐听了,气得直跳脚:“定是那个混蛋,他的轻功出神入化,呸!卑鄙家伙!竟敢来阴的,老子跟他没完!”
“欧阳大人……”杨修神情凝重地看着手中的令牌,觉得要救回欧阳子鑫,恐怕并不容易……
庆州天麒山夜雾缭绕,冰雪初融后那美丽的湖光山色全被遮蔽起来,微弱的玄月之下,只留下山脉黑魃魃的无边无际似的浓黑影子。
嗒嗒嗒!在半山腰的古朴民宅的门口,一架马车风尘仆仆地停了下来,黑马的嘴里吐着白沫星子,精悍的马蹄也不安分地来回动,可见这一路上是毫不停歇地疾驰而至。
“首领,到了。”车夫一身黑衣打扮,脸上围着挡风的黑布巾,看不清楚脸面,但声音很年轻。
“嗯。”车内的人应道,那不急不躁的低沉声音,可以想象其主人一定是个涵养深厚的男人。
脚踏被车夫放了下来,并撩起那蒙着一层灰的布帘子,同时一个眼色如水般,透着薄银色的美貌男子弯低腰走下马车,和他的声音截然相反的是,他的表情很冰冷,就像四周黑暗寂寥,野兽潜伏的山林一样,令人心生怯意。
男人下来后,车夫又登上马车,一件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像是行李的大件东西被扛了下来。
男人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便转身去宅门那里,院落的宅门是敞开着的,一栋青瓦白墙的大屋内点着明晃的烛光。
沿途的走廊里也点着灯笼,庭院里积雪被扫拢,花草都被修剪过,但是不见任何伺候的仆人,或是农夫。
这栋半山腰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民屋大概是男人买下不久的,因为到处可见一些堆栈起来的农作物,像晒干的红辣椒、玉米棒等一串串地悬挂在厨房窗口。
吱嘎地径直推开门,宽敞的石板屋内看得出重新布置过,一套红木桌椅都是崭新的,上面还细心的用滚水热着一壶酒。
桌子的左手边有一个大炕铺,紧靠着半支起的窗,猩红色绒毯和引枕使得这个炕床看上去格外醒目。
车夫按照主人的示意,把那大件的“行李”放在炕头上,一直包裹严实的布匹散开一角,竟是一名年轻公子?!
他紧闭着双眼,似在熟睡,略显凌乱的黑发之下,那五官相当精致,且轮廓很清秀,尤其那薄而红润的唇,微微翕动着,腊梅花瓣般诱人。
“下去。”男人朝车夫一挥手道,他站在炕头边,自上而下地注视着布匹内的人。
“终于到手了……”在这个连山风都静止的深夜里,男人轻声的自言自语也变得清晰而响亮:“动毅的人,我是不是疯了呢?”
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布包内的人,那晶亮的眼神就像野兽捕获了毫无反抗力的小动物一样,充斥着贪婪、残暴,以及想要慢慢折磨的邪念。
“谢凌毅究竟喜欢你什么?”男人的手指像忍受不住诱惑似的,摸上青年的红唇,来回摩挲着,然后是光洁的贝齿,两根手指一点点地深入唇内,感受着他温热的气息。
这动作简直就像在“亲吻”一样。
“这张脸孔不就是秀气了一些?哼,永远一副无辜的样子!”男人的眉头嫌恶地拧了起来,目露凶光:“我不会抱你的,因为你不配!我受的痛苦,日夜的煎熬……你根本就不配了解!不过……我要你死,要你死得身败名裂,还要整个欧阳世家陪葬!”
男人这会儿在笑,风华绝代的容貌,使其显得更加狰狞可怕!
“唔……”深入喉咙的指尖,让欧阳子鑫无法顺畅呼吸,额头上渗出更多汗珠,仿佛随时都会惊醒过来。
他中了雪无垠的独门秘技——无影针,多处静脉被封印,会暂时性的失去意识,且内力越好的人,昏迷也会越久。
“不会让你就这样死的。”雪无垠一挑眉,解开包裹住欧阳子鑫身体的布匹,从炕上拽起他,勉强地渡了一口强劲的真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