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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相随(35)

但是作为「罪魁祸首」的谢凌毅非但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麻烦,反而大言不惭地说:「怕本王也好,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搅我们的独处了。」

还美美地一笑道:「你跪祠堂的话,我也去,这应该和拜堂成亲时的感觉差不多吧?」

「这能一样吗?!」欧阳子鑫大吼,可是对他这种宠溺的笑脸非常没辙,谢凌毅虽然还不大清楚靖国的繁文缛节,但是一举一动,待人接物,却是那么从容不迫,威仪万千,以至于所有人见了他,都会发出「不愧是夏国君主」这样的感慨。

相形之下,心情莫名躁动的欧阳子鑫就差太多了,无论做什么都会手忙脚乱,纰漏百出,导致公务越积越多,人也越来越烦躁,特别是有谢凌毅呆在身边的时候,注意力根本集中不了。

这种「燥热上火」的状况一直持续到成亲前的那一日,--欧阳宛燕带着一双刚满周岁的儿女,前来探望父母和弟弟,欧阳子鑫难得地放下手边的事情,喜滋滋地去逗外甥、甥女玩乐。

宰相府的后花园可媲美皇宫园林,占地广阔且到处充满着阳光和鸟语花香,那总是柔美恬静的欧阳宛燕,坐在碧绿湖畔的观赏亭里,温柔地看着在藤制睡篮里呼呼睡着的婴孩们,乳娘在一旁摇着扇子,悉心地照看着他们。

「姐姐,您来啦。」欧阳子鑫难掩兴奋地快步走进亭子,发现孩子们在午睡,便压低了声音:「睡得好熟呢。」

「呵呵,孩子么。」欧阳宛燕莞尔一笑,看着弟弟身后如影随形般的谢凌毅,温柔道:「你们的感情真是好呢,每次回家,都瞧见你们在一起。」

「哪里好了!」欧阳子鑫轻声嘟哝着,脸却红透了,他转身趴在睡篮边,看着孩子们白晰粉嫩的小脸。

「尚书大人近来可好?」谢凌毅温和地问候,欧阳宛燕是户部尚书的妻子。

「陛下,您太客气了,夫君一切都好,」欧阳宛燕起身回礼道,「我弟弟……」

她今天来其实是想来拜托谢凌毅,要他多多包容欧阳子鑫,因为欧阳子鑫性子像烈马一般,又单纯如白纸,作为夏国的「王后」,一定会惹出不少麻烦来,可是当她发现谢凌毅那温柔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欧阳子鑫的时候,一下子明白过来。

「您想说什么?」见她欲言又止,谢凌毅问道。

「呵,没什么,萩娘,我们去看看老爷吧,这里暂且交给少爷照看。」欧阳宛燕意味深长地朝谢凌毅行了一个大礼。

能亲自照顾小宝宝们,欧阳子鑫自然高兴得不得了,送走了姐姐之后,便专心致志地守在睡篮边,还为他们打扇。

「个头还真小。」谢凌毅看着孩子们粉扑扑的小脸蛋,拳起的小手,便说道。

「才一岁嘛。」欧阳子鑫小声道,抬手轻轻地盖好被角。

「子鑫,他长得真像你。」谢凌毅指着其中的男孩儿道。

「呵呵,真的吗?姐姐也这么说过,麒儿和叔叔小时候一模一样呢。」欧阳子鑫秀气的脸上洋溢着升格为长辈后,骄傲又幸福的笑容。

「子鑫。」谢凌毅突然从背后抱住他,耳语道:「你很喜欢孩子?」

「当然,他们这么可爱。」

「那我们也来生好不好?」谢凌毅很认真地道。

「欸?」欧阳子鑫闻言一楞,随即哑然失笑道:「你开什么玩笑?」

「我是当真的,你要孩子的话,我们就来生好了,我会很努力地嘿咻……呜。」话还没说完,前额就吃了欧阳子鑫毫不留情的一记手肘。

「笨蛋!!在孩子们面前别乱说话!!他们做了奇怪的梦该怎么办?」欧阳子鑫的脸分不清是因为生气,还是害羞,总之是红得像熟透的柿子。

「才不会呢。」谢凌毅揉着红了一个疙瘩的额头,麟儿突然哭了起来,而且还是嚎啕大哭,吓得欧阳子鑫连忙把她抱了起来,耐心地哄着。

「你看、你看,都怪你胡说!」欧阳子鑫瞪他一眼,手忙脚乱。

谢凌毅想要帮忙,却不知道怎么做才好,糟糕的是麒儿也跟着哭闹起来,小脸都憋得通红。

「又不是猫,别搔下巴!」看着谢凌毅居然用对待猫咪的方式,试图安慰自己的小外甥,欧阳子鑫忍不住吼道:「轻轻拍背,帮他顺顺气。」

挨了训的谢凌毅乖乖地抱起宝宝,学着欧阳子鑫的样子做,但又不敢太大力,怕伤到孩子,这简直比带兵打仗还要累人!

「啊?子鑫!」谢凌毅想要提醒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一股淅淅沥沥的流水,从欧阳子鑫浅蓝色的衣袖淌下,弄湿了一大片。

「哎!?」欧阳子鑫哭笑不得地看着怀里不安分扭动着的麟儿,原来宝宝急着要尿尿啊,难怪会大哭起来。

「子、子鑫!」又是一声惶惑不安的低唤,正琢磨着该怎么换尿布的欧阳子鑫抬头一看,谢凌毅竟一脸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眼睛直瞪着麒儿。

「怎么了?」

「他、他吐了!」白色的东西,从欧阳子鑫浅蓝色的衣袖淌下,「难道是被我拍伤了!?」

「怎么可能,是刚才喝奶太饱了吧。」欧阳子鑫听姐姐说起过。

「哦?这样啊……」谢凌毅勉勉强强地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奶娘和丫鬟们赶到了,接过哭闹不止的麒儿。

「谢天谢地!救兵到了!」谢凌毅不由感叹道。

「……哈哈!」欧阳子鑫把麟儿交给丫鬟换尿布,转头看到谢凌毅这般狼狈的模样,大笑起来。

「还说要小孩呢,才一会儿都照顾不了。」他笑道,但话一说出口,又意识到什么似的飞红了脸。

「子鑫。」谢凌毅深情地凝视着他。

「陛下,您的手……」这时,一名细心的丫鬟见谢凌毅的手背上沾着奶渍,于是主动用喷香的绢拍擦拭了几下。

被伺候惯了的谢凌毅不觉怎样,且只是两三下的功夫,丫鬟毕恭毕敬,又脸红红地道:「好了。」

「子鑫?」谢凌毅再回头去看欧阳子鑫时,却见他眉头皱起,眼含愠怒,似乎很不高兴?

「缃菱,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欧阳子鑫毫不理会谢凌毅很是着紧的眼神,只顾吩咐另一个丫鬟道。

「是,少爷。」

「子……」

「别靠近我,我身上臭着呢。」轻一甩袖,欧阳子鑫转身离开了观景亭。

「啧!」欧阳子鑫在绢丝屏风后宽衣解带,胸口总是涌动着莫名的躁动,没好气之下,衣襟上那个漂亮的蓝蝶绣扣,居然给他拉扯坏了。

「啊……」呆呆地看着这件由姐姐亲手剪裁,一针一线缝制而成水蓝色外衣,欧阳子鑫心里非常过意不去。

「少爷,皂角和帕子都放在浴池边了。」缃菱的声音,从屏风的另一边传来。

「好,你退下罢。」一面应着话,欧阳子鑫一面偷偷地把衣衫塞在藤编躺椅的软垫后边,心想着:「等会儿,让萩娘帮忙修补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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