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箐箐支支吾吾。
王火火瞥她一眼，对众人道：“买给她爸的。”
董摆摆：“她爸难道不是我爸？我爸不吃辣？”
王火火笑：“此爸非彼爸。”
董摆摆和贺春春对视一眼，秒懂。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难怪，难怪。
董箐箐装着镇定飘走。
磁器口有家老字号酸辣粉，味道不错，几个人晃去吃，吃完之后一人手里拿着一把烤肉串，慢悠悠一边啃肉串一边逛街，磁器口人很多，国庆假期人更多，到了陈昌银麻花店那条街，五十米开外全是排队买麻花的。董箐箐看着壮丽的队伍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董摆摆扯扯她：“走吧，又不是没吃过。”
董箐箐没走。
王火火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又打算买给你爸？”
贺春春看着一条街的人，尽心尽力一个大白眼：“您打算排到什么时候？”
董摆摆：“不排这里了。街口有外卖店，到时候去买两袋就行了。”
“外卖店没有刚出炉的香。”董箐箐想了想，“反正我们经常来磁器口玩儿，今天就算了。你们去玩儿，我排队。”
四人对视。
下一刻，三人掏钱夹，一人塞她五十：“谢了，原味和麻辣。”
说完就手挽手逛街去了，非常干脆，一点儿不留念，董箐箐哀怨地“哼”了一声，把钱收进口袋里。
排队的时间是无聊的，董箐箐拿出手机，一不留神就给某人发了一个“在干什么”过去，等了五分钟，没人回。董箐箐抓抓头发，有点儿沮丧——四五天没联系，会不会关系就冷了？
也是吧，毕竟放假，他应该也有自己的事情做，没有必要再和学校的人黏黏糊糊的。
越想越沮丧，想着自己还在给他排队买麻花，心情更是复杂。
不是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吗？怎么感觉到了自己这儿反像是隔了两座山呢？
仔细想想，好像每次都是自己找他，每一次靠近也是自己先迈的步子，所有让自己心跳不已的行为语言，也是自己暗戳戳的解读，如果把这些放在一对普通师生身上，也可以说是老师对学生的关心？
越想越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董箐箐心情不妙。
倒追和单恋都是头一次，两种情况加在一起，那滋味，百般难言。
正想得眼泪都快下来的时候，手机“嗡嗡嗡”地震动起来了，一看，“李先生”三个字赫然跳进视线。
复杂的心情加上突然的电话，董箐箐眼睛莫名一酸，又酸又胀。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情绪，董箐箐没接。
我每天都在想你，早上想，中午想，晚上想。你呢？
你为什么不想我？
看着屏幕暗下去，心情又微妙的有些失望和懊悔。
好不容易接到他电话，干嘛呢你？
也就在瞬间，董箐箐从微妙的后悔转换成大大的后悔。
董箐箐你是傻逼啊！你喜欢人家所以人家必须喜欢你？！人家不喜欢你你还闹情绪？人家让你喜欢了？求着你喜欢他？
你要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算，犯什么公主病？！
董箐箐忍不住“啊”了一声，充满懊恼，这声“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吓身旁的人一跳。董箐箐被诸多视线看得脸红。
两分钟后，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李先生”三个字又一次出现在屏幕上，董箐箐“卧槽”了一声，赶紧翻耳机插上，伴着剧烈的心跳滑动接听。
“喂。”
“在外面？”听着那边嘈杂的声音，李楠喝了一口水。
“嗯，在瓷器口。”董箐箐稳了稳心神，被那边略嘶哑的嗓音弄得心跳紊乱，“辅导员怎么了？感冒了？”
“没有。”那边声音低沉而缓，和平常有些差别，“刚睡醒。”
董箐箐小声“啊”了一声，所以自己给他发短信的时候他还在睡觉？说不定还就是被自己的短信吵醒的？“对不起，吵醒你了。”
“没有。”那边声音沉而带笑，“还挺好。”
哎？
“噢噢。”董箐箐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好什么？”
李楠顿了顿，那边小心翼翼充满试探的语气如何听不出来，又喝了一口水，神色自若：“没什么。”
“噢……”董箐箐心里小失落，但也知道现在不是穷追不舍的时机，重新笑道，“辅导员爱吃麻花吗？”
李楠内心一动。
“嗯。”
“嘻嘻，磁器口的麻花挺有名的，给你带回来。”
一杯水喝完，他起身放杯子，道：“国庆人很多？”
“嗯。”董箐箐紧了紧耳机，无比贪恋他的嗓音，“磁器口的人也挺多的，到处都是人，吃饭还得排队。”
一点儿没讲自己正站在太阳底下排队买麻花。
那边沉默了一下子，问道：“吃饭了吗？”
董箐箐看了眼时间，一点过了。
“吃啦。”
“现在在干什么？”
董箐箐笑：“和你打电话呀。”
李楠眼神软了软，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是我打的电话。”又说，“乐不思蜀了？”
“可没。”董箐箐哼哼，“一直思着呢。”
“思什么？”
董箐箐学他之前的语气：“没什么。”
李楠好笑：“学谁呢？”
“学你呀！”
接得又快又坦然，反倒让他不知道怎么回了。
两个人说了好久的电话，一直说到董箐箐成为队伍的前面，再有三四个人就该轮到她了，董箐箐找了个理由挂电话，李楠看了看时间，竟然说了快一个小时。
“嗯，挂吧。”
“好什么？”
“嗯？”
那边没说话。
李楠迅速反应过来，眼神一深：“回来说。”
董箐箐心快速一跳。
☆、第二十五章 李先生的生气
挂了电话后，董箐箐看着通话时长有些反应不过来。
近一个小时的通话。
回来说。
普通师生之间应该不会聊这么久的电话吧？无关学习，无关学校，甚至无关生活，全是细碎无聊的话题。
有老师会在这种情况下对学生讲“回来说”吗？
董箐箐觉得自己激动得手都在抖。
我是不一样的吧，李先生？
买好麻花之后董箐箐揣着噗噗冒粉红的小心脏和大部队汇合，四个人去了常去那家店吃鸡杂干锅。在等菜的空隙里，董箐箐讲了和辅导员的通话。
当说到“回来说”时，贺春春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王火火毫不客气的扭过她的头，像老鸨似的捏捏她脸上的肉：“长得也没多触目惊心啊，怎么就襄王有梦了呢。”
乱用成语！
董箐箐翻了一个大白眼——你才长得触目惊心呢，你全家都触目惊心！
“得了。”菜才端上来，董摆摆就已经给自己卧了满满一碗鸡肉，“私以为，我即将有姐夫了。”
董箐箐不确定的扫视众人：“我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