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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迟(19)

作者: 黄鱼听雷/灰小常 阅读记录

郁喜不明所以,只听宁则慕道:“淳之也是B大毕业的,你不知道?”

话落,宁则慕打量了郁喜几眼,见小姑娘一脸讳莫如深。

心想,可真是造孽哟。

有服务员从两人身旁经过,宁则慕拦下人家:“去,给拿个红包纸来。”

服务员怔愣两秒,训练有素地走了。

等了大概两三分钟,那服务员捧着一叠红包纸前来。

宁则慕径直打开钱包,将里头的现金一股脑拿出来,装入那红包纸里,递给郁喜。

小姑娘倒是挺有原则:“我不要。”

宁则慕捉过小姑娘的手,将红包塞他手心里:“你去上大学,你家里长辈没给你塞红包?”

郁喜点了下头。

宁则慕又问:“我算不算你长辈?”

郁喜迟疑地嗯了一声。

宁则慕好整以暇笑笑道:“这不就得了,竟然我也算是你长辈,那这红包你该不该收下?”

郁喜捏着那看似分量不小的红包,眉头微拧,一脸为难。

柳香冬今晚心情好,也多喝几杯酒,看得出,她是真的高兴、

她前半辈子过得糟糕透顶,在这些亲戚面前总是自觉几分落人一等,好在养了个好女儿,给她争了几分脸。

回去的车程上,叨唠着郁喜过两周去B市需要带些什么东西,

郁父不禁笑道:“这时间还早着呢。”

柳香冬嗔骂道:“你懂什么,这东西就得早早准备着,不然到时候难免丢三落四的。”

两人说着话,柳香冬见女儿坐在一旁,也不吭声,不由抬手碰了下郁喜。

郁喜回了神,柳香冬道:“你这孩子,愣什么神呢。”

宁则慕塞完小姑娘红包,转头倒是给温淳之去了个电话。

那端,温淳之情绪很淡,宁则慕提起给小姑娘包了个红包。

他这才不疾不徐开腔:“包了多少?”

宁则慕拧着眉头似在回想:“大概三千来块吧。”

那端不知说了什么,宁则慕嗤道:“你嫌少,倒是亲自给人包个大的去,你看人小姑娘收不收?”

言语,几分幸灾乐祸。

郁喜去B大报道那天,是柳香冬陪着去的。

那天出了B市的火车站,外头就下了点淅沥小雨。

柳香冬拦了辆计程车,前往B大。

计程车司机也是个能聊的人,一路上同柳香冬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闲话,大妹子大妹子,叫得亲切。

从柴米油盐到儿女学习,直到临至B大校门口,才停了话头。

郁喜是第一个到达宿舍的,柳香冬将行李箱安置好,便带着她到学校的服务中心,添置些生活用品。

郁喜跪在床上挂蚊帐时,宿舍门口,传来行李箱轮子滚动的闷重声。

就这样,郁喜见到了第一个舍友,齐毓。

齐毓一头长卷发,面目清丽,身形高挑。

她一见到郁喜,就亲亲热热的打了个招呼:“你好呀。”

郁喜也回之一个笑容。

临近下午,另外两个舍友也来了。

四个姑娘,互相介绍了姓名,彼此随意开几句玩笑,初次见面的隔阂,便消散不少。

柳香冬没有久待,同郁喜在外头吃了午饭,叮嘱她好照顾自己,便坐高铁回C市。

军训结束后,便开始正式上课。

第一节课,便是德语课。

她们四人不约而同记错上课教室,错过了第一堂课,闹了个笑话后。

余下的日子,倒是与往常无异。

转眼,炎热酷暑早已远去,凛冽隆冬将至。

2013跨年夜那天,第一场初雪纷纷而至,天地间,一片苍茫的纯白。

郁喜在当晚,收到了一个包裹。

她打开来,里头是刚上市某奢侈牌子的笔记本,淡粉色的,小巧精致。

郁喜说不上来,她是什么心绪。

齐毓凑过来,低声叹了句:“这大陆还没得买呢,谁送的呀我托我小姑在香港带一台,都一个月了,还没搞到呢。”

其余两位舍友也探身过来,暧昧一笑:“是追求者?”

郁喜摇摇头:“不是。“她顿了片刻,粲然一笑,”是我曾经追求过的人。”

第十七章

十二月份,梁浅和二姨吵了一架,小姑娘一气之下,买了张火车票,投奔郁喜来。

郁喜尽地主之谊 ,带着小姑娘好好玩了几天,临要走的当晚,一块去听了演唱会。

是个息影多年的歌后最后一次开腔,噱头招人,演唱会的门票炒的水涨船高。

郁喜手里的这两张轻飘飘的门票,还是温蝉给拿来的。

梁浅显然很激动,哇哇叫:“姐,你也太给力了吧!”

郁喜没去忖度温蝉是如何拿到这门票的,怕忍不住拐个弯,便想起那人来。

演唱会地点在奥体中心,还未到入场时间。

检票门口,已经挤满了乌泱泱的人群。

料峭夜风,一张口,便是一团白茫茫的热气。

郁喜冻得脚底发凉,忍不住将棉服的帽子戴上,反观梁浅,精神活泛,一点儿也不惧冷。

有这么一刻,郁喜觉得自己老了。

捱到七点,前方人群这才有松动的迹象。

蓝色的荧光棒,点亮了这片人海。

郁喜置身其中,倒是几分茫茫然。

十年前,唱腔感人的歌后 ,时隔几年后再开腔,却频频走音,几首歌不在调上,当真是荒腔走板,一场闹剧。

郁喜低头玩手机,梁浅直言她暴殄天物,两千块的门票却只是换了个地儿玩手机,并道:“姐,你别那么明目张胆呀,好歹遮掩点,我怕许歌后的粉丝见你这样会过来揍你。”

郁喜哭笑不得,只好抬头,装作努力融入其中的姿态。

直到后头,倒是真真地听进去了,却是因为那首歌,齐毓曾唱过。

心声安葬在岩洞,上帝四次三番在愚弄

听得见耳边风,难逃避你那面孔,

越要退出越向你生命移动。

......

身份远记忆深浮尘滴进觉悟寺?

雾里看花没有发生任何事

.....

凌晨一点,黑色车身隐在夜色中

刚从演唱会出来,温淳之开车送凛然回去。

临到凛然公寓楼下,凛然却没急于下车,迟疑了片刻,问:“要不要上去坐一会儿?”

男人显然不在兴致上,眉心微拢,将烟揿灭在烟灰缸里,淡淡道:“不用,去睡吧。”

在娱乐圈这个声色场沉浮两年,凛然已然不是当初那个直眉楞眼的小姑娘。

此刻听温淳之这样说,也晓得进退。

他们这些公子哥儿,你凑得近了,反倒引起他们的反感,不拿你当桩事儿。

凛然嗯了声,忽而探身过去在男人淡漠颊侧留下一吻,道了声晚安,便解了安全带下车。

凛然虽在温淳之面前,表现的得体大方,然而回到住处,洗完澡,面对镜子,还是仔细端详了几眼镜子里的这张面容。

上个月,她刚开了眼角,今晚男人兴致缺缺,不知是否和她面容的变化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