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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贵的五指山(5)+番外

顾母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沈晚也呆住了,她这个作死都要作到天上的公爹啊!

李掌柜急道:“少夫人,您这边可得要拿个章程啊!”

沈晚扶着丫鬟,觉得头也有点晕,强打精神道:“那秦嬷嬷……可有伤着?”

李掌柜摇头:“好在虞夫人眼疾手快,当即护住了秦嬷嬷。可因着老爷吃醉了酒,手下也没个轻重,虞夫人因护着秦嬷嬷,额头就碰上了柜台边角,当下就磕出了血。”

沈晚觉得天地都在旋,她真的很想像她婆婆那般晕过去,一了百了。

深吸口气,她觉得此刻连苦笑也做不出,艰涩道:“那秦嬷嬷此刻可还在铺中?”

李掌柜道:“秦嬷嬷气得当场拔脚就走,我苦苦相求也拦不住,追上去送给的赔礼也被那虞夫人当场摔在了地上踩了上去。我瞧着情形大不好,便急三火四的来秉明东家,拿个章程也好,或……有个准备也好,省的到时惊慌忙乱。”

听到准备二字,沈晚心头狂跳,她可从来不敢小看官场上的龌龊,就凭他们小小主事府,竟敢撩淮阴侯府的胡须,就算侯爷不屑出手对付他们,今个伤了侍郎府的夫人,想那侍郎府也饶不了他们!更何况,这世上多的是汲汲营营的小人,保不齐就要拿他们做踏脚石,好给霍侯爷上缴一份投名状。

最坏的准备在脑海中一过,沈晚的后背就细细密密渗出了汗。此刻天色尚早,离她相公下值还有两个多时辰,此时事情紧急,若等到她相公下值再去处理未免也太晚。

各种思量在脑中一过,沈晚抓紧丫鬟胳膊借力站直:“李叔,秦嬷嬷走了有多长时间?”

李掌柜闻言一愣,继而正色道:“有一刻钟了。”

“坐马车还是坐轿?”

“坐轿。”

沈晚飞快在脑中过算了下,从东市他们顾记绸缎庄回淮阴侯府,男子步行少说也得半个时辰,四个人抬轿这个时间也得只多不少。他们主事府到淮阴侯府步行得两刻钟,女子脚程慢怕也得两刻钟多些,她自然不能直接在淮阴侯府等人,只能在朱雀东街的街头候着。如此,两刻钟内可以赶到街头,时间算来倒也能赶得上。

“李叔,你赶紧回去将铺子新收来的那批料子,上次听得你说是江南如意坊织造的那批,有没有天青色的,拿上三五匹,让脚程快的小厮赶紧送到朱雀东街街头。”

“啊?那批料子统共就那么一匹天青色的,可惜让虞夫人摔在了地上,还踩了几脚,划了丝,废了。”

“那相近的颜色有吗?”

“倒是石青色还有几匹。”

沈晚心中微定,呼口气:“那就石青色,有多少就拿多少。要快。”

李掌柜也不问缘由,有了主事的他心里仿佛也有了主心骨,哎了声,就飞快的往绸缎庄的方向奔去。

“春桃,你赶紧去我屋里书案抽屉里有个梨花木的盒子,你带上快点跟我走。”

“双寿,你快去宫门外候着少爷,一旦少爷散值,你需迅速将老爷今日所做之事秉明少爷,千万要嘱咐他不要慌乱,需第一时间去向霍侯爷请罪。”

“福伯你找个小厮随你一块出门将老爷寻回来,他不回来绑也得绑回来,然后将他锁入屋内,待他醒酒。”

“刘妈,婆母这边劳你好生照看。”

一叠声命令下去,沈晚也来不及歇息片刻,带上春桃脚步如风的往朱雀东街而去。

第6章 秦嬷嬷和虞夫人

一路上,沈晚提着裙摆飞似的往朱雀东街赶去,也顾不上旁人异样的目光,脑里飞快模拟着一会请罪的几套方案。虽然她也知秦嬷嬷和虞夫人断不会轻易原谅他们顾府,可到底也得要将态度摆在这,否则顾府真要祸事临门了。

紧赶慢赶,总算在两刻钟内抵达了朱雀东街街口。

嫁与顾家这三年,到底将她养成了深闺弱质,不过才快步走了两刻钟,她身子就虚脱的厉害,喉咙犹如火燎过般灼痛,只觉得连呼出的气都刮着层热烫来。

因走的急,此刻她钗环有些倾斜散乱,几缕碎发被额上细汗濡湿,紧贴着额角。周身也出了层细汗,凉风一扫便令她打了阵哆嗦,可此时此刻她也无暇顾及,下意识舔了舔干涸的唇瓣,深吸口气用力扶着膝盖站直身子,之后就焦灼朝着东市的方向望去。

直待远远望见两顶轿子一前一后稳稳朝这边而来,她方眼眸一亮,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一半下来。

总算还是让她赶上了。

最前的那顶轿子,轿厢并无过多装饰,轿顶为银色,轿盖、轿帏多为皂色;抬轿的四个轿夫,走路四平八稳步伐矫健,行走间隐然带着威势,这让沈晚不由得联想到前世军队里的士兵。

沈晚心里有了数,这顶轿子里坐的定是淮阴侯府的秦嬷嬷无疑。

迅速对春桃低声嘱咐两句,然后她就提步到街口正中方向,盈盈拜下。

一炷香的功夫后,最前方的银顶轿子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轿中传来一老妇人疑惑的声音:“何故停下?”

前面一轿夫沉吟道:“是前方一小妇人不知何故拜道中挡了路,嬷嬷莫急,我这就呵斥了她去。”

“嬷嬷!”沈晚哪里肯让轿夫呵斥她离开,忙焦急开口道:“烦请嬷嬷莫怪!小妇人乃是兵部主事顾家的媳妇,因今日家中人醉酒误事惊扰了嬷嬷和虞夫人,深感惶恐不安,特意带着薄礼来向嬷嬷和虞夫人请罪……”

沈晚话未尽,轿中人已然沉了声道:“让她速速离开。”

轿夫厉声喝道:“还不快离开!再不离去,休怪我等不客气!”

沈晚急急朝着轿子方向靠近了几步后,再次深拜:“家中人狂悖无知冒犯了两位贵人,顾家上下深感惶惶,家中婆母乍然听闻此事已经不省人事。顾家自知无颜面对两位贵人,更不敢祈求贵人能原谅顾家一二,但求能当面跟两位贵人陪个不是,望两位贵人能消消气,若是因此气伤了身子,我们顾家便是天大的罪过了。这是些薄礼,还望两位贵人不要嫌弃,若是看不上便是赏了下人或扔了都使得,待相公散值归来,定会带着公爹到两位府上负荆请罪,以恕罪过。”

未等秦嬷嬷回应,后面轿里坐着的虞夫人早就按捺不住的掀了轿帘,一手按着缠着白布的额头,冲着沈晚的方向冷笑:“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未免也太异想天开,随便的阿猫阿狗的东西都能塞进淮阴侯府不成?回去告诉你家那腌臜老货,休要妄想此事能随便揭过,识趣点就洗干净了皮,等着侍郎府的人上门来请教罢!你识趣点就快点滚开,也免得遭受一番皮肉之苦。”

秦嬷嬷听得有些皱眉,却未对此置喙什么。

沈晚心下一凉,瞧那虞夫人咬牙切齿的,怕是回去要扇枕边风,不整死他们顾家不罢休了。

“虞夫人,今日确是我们顾家做得不对,您要打要骂都使得,小妇人在这愿受些皮肉之苦,来换取虞夫人您的宽恕。”沈晚面色泛苦,冲着虞夫人轿子的方向拜了又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