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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春归(175)

“什么盯不盯的,难听死了,分钱哪,你不想要钱啦。”红袖撇了悠然一眼。

“干嘛不要,我如今就靠着这点钱过活呢。”悠然打趣的道。

“扯吧,你那酱坊没收入啊,真要说,清水第一富婆是谁,我看非你莫属。”红袖又白了一眼悠然道。

红袖说着,又侧了脸看着悠然身后的双儿:“双儿啊,还是你厉害,这偷偷的,就把咱们清水县唯一的县草给拔了下来。”这县草之说,是悠然有时无意中说起的,没想深得红袖之心,直说,这女人如花,男人如草。

“红袖姐尽瞎说。”双儿还了嘴,这丫头,有了曹夫人在一边教导,那性子倒是渐渐的放开了些,只是在悠然看来,力度还太小,发展空间仍很大。

“我怎么瞎说了,昨儿个,王府的采买在买东西的时候可是到处宣传了,他们家小王爷要娶双儿姑娘了。”红袖呵呵笑道。

双儿立时羞红了脸,不理她。

一边的悠然却捂着鼻子:“我怎么就闻到了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啊。”

“切,以前那爱慕之意不过是少女情怀罢了,还是占元好,如今咱们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红袖大咧咧的道。

一边的双儿抓住了机会,羞着脸道:“没羞的,还没成亲呢。”

“没成亲怎么了,他还能跑出我的五指山啊。”红袖卷着袖子,很有一股子悍样儿。

“双儿啊,你可得跟我学学,那小王爷可也是个花花肠子的,你要是不看好,小心他爬墙。”红袖继续埋汰。

“不跟你说了,大嫂,我们去找礼小子。”双儿有些扭捏的对悠然道。

“好,走了。”悠然将红袖递上的银票收在怀里,然后又同福大娘告辞。

两人出了门,悠然看双儿的眉头皱着,不由的问:“怎么了?”

“那个,小王爷是挺花花肠子的。”双儿对着手指道。

“呵呵,双儿这会儿担心啦,那娘怎么教你的?”悠然好笑道。

“娘说,先抓住他的胃,再抓住他的钱袋。”双儿红着脸道。

“就这些还不够,还得迷住男人的心。”悠然补充道,曹夫人别看着温柔慈祥,其实鬼主意挺多。

“那……怎么迷住男人的心啊?”双儿红着脸。

“自然是先上床上把他迷的欲仙欲死喽。”悠然好笑的道,一边的双儿那脸立刻染成红布,死掐了悠然的腰一把:“嫂子,没个正经。”

“这可是再正经也不过的了。”悠然回道,不意外的,看到双儿前面小跑了。

转眼,两人到了四休书院,一进院子时,就看到四休先生正跟两人说着话。

四休先生看到悠然,便冲着悠然招手道:“悠然过来,这位是文侍郎,他来请曹夫人进京的。”

“请我婆婆进京,有什么事吗?”悠然好奇的问。

“是为了天机坛的事儿,这天机坛虽然崩塌了,但它还是我大周的象征啊,所以,年初,朝廷还是在泰山重修了天机坛,这回,是要请曹夫人去做启坛仪式呢。”那文侍郎道,虽说这曹家如今都辞官归隐了,但却没有一个人小看曹家,别的不说,就那曹畏同太子的关系,太子说了,曹畏就是他过命的兄弟,有太子这般话,谁还敢小瞧,何况,曹畏的娘子又是大公主的女儿,因此,这文侍郎对悠然说话那是一点官架子也不敢摆。

“嗯。”悠然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子,办启坛仪式那是非曹夫人莫属了。

于是,那文侍郎就准备跟悠然和双儿去柳家村,只是悠然想着还要去自己的酱菜铺子看看,就让双儿一人带着文侍郎先回去。

悠然的酱菜铺子仍是原来她南市的宅子的那个门面。边上开着瓜儿的粥铺,瓜儿的粥铺虽然生意没有以前悠然那时候好,但也不差。

悠然先进了酱菜铺子,那金嫂正在忙活,见到悠然,便道:“东家,新一批的酱菜能上架了吧,这一批已经快卖完了。”

“快了,下午的时候,我让人从村里送过来。”悠然道。

“嗯。”金嫂道,说着,又把上个月的明细帐拿出来交给悠然,悠然收在怀里,这时,有客人进来买酱菜,悠然便离开,去了隔壁的粥铺。

瓜儿和她娘正在忙活着。

悠然一进门,就看到坐在窗边一张桌子喝着粥的云先生。不由的上前打招呼:“云先生好。”

“呵呵,唐娘子好啊,自上回一别,可是有一年没见了。”那云先生淡笑着,依然是温润如玉。他如今接递了秦家的家主,又被四休先生聘为教学博士。

“是啊,云先生最近可好。”

“好于不好都这般,这世间,生是浮云,死是隆土。”那云先生仍是淡笑的道。

只是悠然发现,这云先生的性子除了温润以外,多了一股子清冷和萧瑟,还有一股子看破尘世的味道。

悠然一时也不知该跟他说什么,便随便聊了几句,然后告辞,还要去一趟明月阁,跟他们结上个月酱菜的款子,于是就抄了小路,还记得很久以前,她和礼小子去明月阁送酱菜时,也是抄了这条小路,还正好跟当时还是曹县令的曹畏相遇,对了,那小巷子里,还有一阵宅子,住着那个叫大壮的,只有一条腿一条胳膊,可依然豪气冲天的要再上战场的大壮。

正想着,正好路过那小院,却听里面传来豪迈的歌声:“……壮士饥餐胡虏,笑谈渴饮匈奴血……”

悠然一愣,怎么曹畏在里面,昨晚没听他说要下山啊,于是,悠然便站在外面的掂脚石上朝院里看,果然的,曹畏又在跟那个大壮在喝酒,只不过,这次,边上多了一个倒酒的女子,年约十七八岁,一身青衣,身上还带着孝。

“曹大哥,我爹的后事多亏你帮忙了。”那女子弯着腰道。

“李将军的事那便是我曹畏的事,想我这条命,便是李将军几次在战场上救回来了,芽儿不要客气,只可惜我们去迟了,李将军已经故于戎地。”曹畏长叹了一声道。

那叫芽儿的女子点点头,脸上有一丝戚楚的笑容:“我爹在泉上都不甘心哪,到现今,他到底是叛国还是抗戎英雄都不能确定。”

“芽儿姑娘想开些,当初李将军为了保太子的安危,接受了戎人的授官,也是无奈之举,只是却叫朝中那些个奸人混说一气,如今,怕只能等以后太子上位才能平反了。”一边的大壮道。

“也只能如此了……”那叫芽儿的女子长叹一声,然后又帮着曹畏和大壮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