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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春归(3)

悠然急的转过脸,脸气的有些发红,皱着眉,两眼带着不悦的神色看着那抢鱼篓的人,这才发现,抢鱼的人,正是守城门吊桥的那两个兵头。

这两个兵头老早就注意到了钱悠然,这个妇人站在这桥头好一会儿了,即不进城,又不离开,形迹十分可疑,自然成了他们重点盯防的对象。

“你们想要干什么,为什么抢我的鱼。”钱悠然有些不悦的问。

“兀那妇人,好没道理,这护城河里的鱼是官家的,何时成了你的鱼了,如今我们是人赃俱获,跟我们走,到县衙大堂说话去。”其中一个大兵大喝道。

钱悠然一愣,嘴角又扯了扯,这回是苦笑了,敢情着,这护城河里的鱼是不能随便抓的,她一不小心居然就犯了法,只得道:“两位差爷,小妇人是无知,又哪里懂这些,还请两位差爷原谅则个。”

听钱悠然这么说,两个兵头相视一眼,然后很是默契的笑了笑

之前说话的兵头变了个脸,很是和气的冲着悠然道:“原不原谅无所谓,不过,要我们不追究这事,你得付点了事钱。”

“了事钱?”钱悠然这时大悟,她自然明白,这俩兵头要讹钱,可问题是,她全身上下,一文钱也没有,要不然,她也不会在这护城河里抓鱼了,而包裹里面的几身破旧衣裳怕是这两个兵头看不上眼吧。

“我没钱,一文钱也没有。”钱悠然摊着手道。

两个兵头听钱悠然这么一说,便觉这妇人好不识数,气不打一处来,便揪了悠然直朝着县衙去。

悠然只得无奈的跟他们走了,穿过城门的时候,钱悠然看着城门洞,脸上带着自嘲的意味了,好歹也算是进了城了,只是这进城的方式出乎她的预料。

不一会儿,就到了县衙。

悠然本还指望着或许能碰到个青天大老爷为她做主,可不曾想,她这种小案子哪里需要县太爷过堂,直接关牢里,等着家里人拿钱来赎就是了。

狱头是一个五十多岁瘦干的老头,脸皮皱的象菊花,悠然本着自娱自乐的精神,在心里悄悄称呼他为菊花老头。

“姓甚名谁?”老头的眼神十分的猥琐,一双鱼泡眼,一幅酒色过度的样子。

“钱悠然。”悠然十分的配合。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衙门这种地方,会让她心里产生一种惴惴的紧张之感。

“因何获罪?”

“小妇人不懂,不知因何获罪?”钱悠然道,心里却想着,‘不知者不罪’这一条不知在这里是否适用。

“怎么回事?”菊花老头转过脸看着送她来的那两个兵头,那模样倒有一丝身为狱头的大爷模样,所以,千万别把狱头不当爷,狱头可是一个花差花差的肥差。

“头儿,这小妇人偷护城河里的鱼,叫小的二人当场抓住,人赃俱获,您瞧……”提着柳条鱼篓的大兵嘿笑着上前,提了鱼篓给菊花老头看,就算过了这么长时间,里面的鱼还能苟延残喘的嘣嗒两下。

菊花老头眯着眼看着鱼篓里面的鱼,钱悠然发誓,她看到老头滴到鱼篓里的口水了。

“愿来是偷鱼贼。”菊花老头迅速坐实了钱多多的罪名,钱悠然在一边怎么辩解也没人理她。

“把你家人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报了上来,我们好通知你家人来赎你。”菊花老头道,一手还死死的抓着鱼篓,钱悠然刚才听两个兵头一阵嘀咕后,其中一个就离开了,似乎是去打酒了。

“家人?”钱悠然又陷入了深思了,她在想,这个时代,她还有家人吗?

可看着菊花老头蛇眼一样的眼睛,钱悠然没胆子不报,可她已经被唐家休了,那就只能报钱家了,可就她所知,原来钱悠然的老爹钱员外在去年已经去逝,家里两位兄长似乎从不跟钱悠然来往,也不知他们会不会来付这个赎金,估且报了吧,来不来由着他们。

再一次,钱悠然暗叹,以前的钱悠然的人生实在是一个大杯具。

等一切手序走过后,一个狱婆子过来,带着钱悠然去牢房。

钱悠然离开之即,看到那菊花老头,扯着两个兵头说是去开小灶,另一个大兵还说:“这篓子抓鱼挺容易,刚才那妇人只等了半个时辰,就有这么多的收获,咱们再抓几次,吃不完的腌起来。”

菊花老头更笑开了,整张脸成了败菊。

钱悠然辛苦了大半天,却成了为他人做嫁衣,这真是一个让人郁闷开局。

第三章 全武行

夜凉如水,钱悠然坐在女牢的一角,看着牢门顶上的那盏气死风灯,白天一团乱,她是疲于应付,只有这夜晚,她才能静下心来去想,未来该怎么办?

这一刻她的心是诅丧的,浑身有一些发冷,还微微的擅抖着,这一刻,她觉得,其实坐牢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不用露宿街头,还有免费牢饭可吃,虽然那牢饭就是稀得能照人影的粥水,但好歹聊胜于无。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唯在在那气死风灯的微弱光亮下,那眼底,闪现出一抹水渍的晶亮。

一夜里,钱悠然睡的并不好,老是听见老鼠磨牙的声音。

转眼,天已灰蒙蒙的白,钱悠然也从梦中醒来。

钱悠然不是自己醒的,她是让人揣醒的,是同牢的一个女犯人,个子挺高,比悠然高,还很瘦,皮肤又十分的白,白的惨人眼,看着她的样子,悠然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女版的白无常。

揉着眼睛,皱着眉头,悠然淡然的问:“什么事?”

“去,倒夜香去。”那妇人看着钱悠然,眼神之中有丝挑衅,同牢的另外几个女犯人则站在一边看戏。

钱悠然知道,自己遇上了牢房里的潜规则看,似乎着,不管哪个时代,某些潜规则总是存在的。

眼前这女版的白无常似乎在这女牢里的大姐头,再看看同围一些好戏又或者跃跃欲试的女犯人,钱悠然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倒就倒吧,钱悠然站起身,肚子一阵咕咕的叫,昨晚的那些粥水,早让胃消化的一干二净。

于是在那女版白无常得意洋洋的目光下,钱悠然拧着便桶,跟着狱婆子,到了指定的茅厕,捏着鼻子倒便桶,又打了井水冲干净。

“你倒是爱干净,这些日子倒便桶的,也就你还拿水冲。”那狱婆子道。

狱婆子的一番话,让悠然一阵反胃,胃里的苦水直往嗓门处冲,这些个女人,太不讲卫生了。

回到牢里,钱悠然继续的蹲在一角,远离那女版的白无常。那妇人和其他的女犯人都拿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她,,钱悠然知道,这些人是在琢磨着她的底。

“你叫什么?为什么进来啊?”那女版白无常抬着下巴,挑着眉问道。

钱悠然扫了她一眼,然后声音很是有些飘忽的道:“钱悠然,至于为什么进来只有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