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整件事件的影响力就差好多了。”刘主薄有些可惜的道,本来,今天新任县令到任,他应该带人接,可他偏偏下了乡,本想着等烧鸡店的事一发,这县令必然焦头烂额,再加上,这新县令一到任,就死了许多人,上面必然会压下来,这新县令肯定不好受,弄不好,乌纱帽都得掉,没想这事却偏偏坏在秦将军的弟弟身上,让他一口闷气瘪在心里,发不得。
“刘主薄,你太急了,事情哪有那么一帆风顺的,这世间之事,往往是不尽如人意的,你要学会等待,做好一切准备,等待着,机会会不期而至。”秦逸风饮一口酒道。
“谢将军教诲。”刘主薄连忙起身行礼受教。
“对了,你最近多注意一下楚王府,要是有陌生人出入楚王府,想办法弄清来历。”秦逸风道。
“这,楚王府?这,小的怕是惹不起。”刘主薄有些为难的道。
“你不会小心点,别让人发现哪。”秦逸风沉了脸。过了一会儿又道:“即然你为本将军做事,有些事情也让你知晓清楚,最近,从戎人那里放出消息,说李将军投戎了,朝中有人认为,这次太子战死之事,很可能就是李将军同戎人一手策划的阴谋,本将军昔日在李将军帐下,知他一向跟曹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曹家不管明里暗里都是站楚王府一边的,这次派这个曹畏来,怕就是为楚王府站岗的。”
“那将军的意思是……太子战死的背后有楚王……”
“本将军什么意思也没有,你只要盯着楚王府就成了……”秦逸风阻止刘主薄将话说明。
“小的明白……”刘主薄道。然后躬身退出。
秦逸风望着他的背影,淡笑着,意味难明。
第五十章 立冢
初六初七这两天,悠然便一直在准备着初八正日立冢之事,到了初八正日,一大早,就由悠然带着小石头将唐值的衣冠整齐的摆在棺材里,再由同族的男人抬了棺木上山,放入前些日子唐老族长点好的穴中,然后洒酒封土。
一切程序比起真正的入葬也并不简化多少。
双儿和礼小子两眼红红的看着新叠立起来的坟头,一脸凄凄惨惨,而小石头,因为还小,再加上对唐值几乎没印象,倒是显得颇为淡定。
只是到后来,这小家伙可能是肚子饿了,小脸苦巴巴的摸着小肚皮。
而悠然,只有一个‘忙’字可以形容,这两天她就没好好的睡过,没想到立一个衣冠冢这么麻烦,这葬好了,还要给办席位,在农村,这红白二事,那几乎是家家必捧场的,尤其是白事,就算是有十分冤仇的,这个场都要捧,因为人死债了,谁也不愿把冤仇带到下一世。
为了方便,悠然把席位排在唐氏祠堂外面的场子上,由唐奶奶叫了五六个妇人帮忙,从昨晚忙到现在。
“好了,双儿,礼小子,你们大哥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们如此伤心下去,快,擦干眼泪,还有客人要招呼呢。礼小子,小石头还小,你可是咱家的顶梁柱啊。”悠然道。
“嫂子,我们知道了。”双儿和礼小子点头。
于是,一家来到唐氏祠堂外面,吊唁的客人也渐渐的来齐了。
菜,悠然菜地里弄了些,各家各户出了些,那杀猪柳更是送了好几刀肉,再加上悠然从泉眼里抓的鱼,酒是农村自酿的红薯酒,是悠然到各家各户买的。
这一置办起来,这席面倒也看得过去。
“各位兄弟,就痛快的吃,痛快的喝,今天各位兄弟可是出了大力了。”悠然拉着小石头一桌一桌的置礼打着招呼。
“嫂子客气,咱们别的没啥,就一身子的力气,嫂子还请节哀,唐值兄弟好样的,大好儿郎,战死沙场,这未尝不是一种荣耀,我们唐氏,有这等铮铮男儿,我们幸甚,大伙儿们,第一杯酒敬唐值兄弟了……”山郎扯着嗓门一吼,所有在坐的都纷纷举杯,酒水浇在地上,滚烫的地面,发出滋滋的响声。
一场普通的白事席面,在这不断滋滋的响声间,竟有了一种凄烈的味道。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这是当年曹国师所作,如今,老朽就把这句诗送给唐值大侄子的在天之灵……”
“好,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众人都大喊了起来。
“下次再征兵,我主动应征,我要尽我三哥未尽之事。”半大的牛九虎头虎脑的从席位上站起来,那个子虽不高,但站在那里,尽有着幼虎初啸之势。
“你这死小子,不准喝酒了,喝多了尽说胡话。”邻桌,牛大婶扯了牛九的耳朵,将他按坐了下来:“死小子,还没那枪高,就要逞英雄,你要敢去,我打断你的狗腿。”
那牛老三的衣冠冢也是不久才立,牛大婶心中伤痛未复,此刻听牛九这话,则是担心不已,一门心思的要把这小儿从军的念头掐断,浇灭。
“我的是狗腿,那你的成什么了?”牛九捂着被扯痛的耳朵,不甘不愿的坐下。
那苦样子,却惹的一干人等偷乐不已。
于是,激烈的情绪渐渐平复,众人便又开始喝酒吃菜聊八卦,说的无非是东家长西家短哪家婆娘偷汉子的事,当然,更多的妇人们总是要上前安慰悠然等人几句。
而悠然则要顾着席面,那吃完的菜还要再添上,酒喝完了要再补。
“唐侄媳妇儿,来来……坐会儿,别忙活了,大伙儿都吃的差不多了。”唐奶奶瞅着悠然路过,就拉她一拉坐在身边。
“吃点东西,瞧你的,再伤心,那也得顾着身体,你若有着差池,你让小石头可怎么办,双儿和礼小子也就没了主心骨,瞧瞧,几天工夫,这下巴都快尖成锥子了。”
“没事,谢唐奶奶关心,这主要是这几天忙,休息两天就好了。”悠然笑着回道,看了看其他的席面,基本上已到尾声,也就不再忙活,坐在唐奶奶身边。拿了个馒头,就着一点菜汤吃了起来,说实话,这肚子还真饿很了,忙的顾不上。
一边的牛大婶正用鱼汤就饭,见悠然坐了下来,便道:“这唐值兄弟泉眼抓鱼的本事你算是学全了,我那男人,前些日子听唐奶奶说你从泉眼里抓了鱼,便不信邪了也去抓,结果灰溜溜的回来。”
“你那男人是个旱鸭子,哪能跟唐大侄子比,当年,他一个猛子扎进泉眼,能过一刻多种才起来。”唐奶奶说到这里,又转头看着悠然:“悠然哪,吃鱼是小事,可别太拼命了,咱们女人不能跟男人比,这身子骨不经寒的,那泉眼里的水寒的很,偶尔一两回也就是了。”
悠然关点叫那馒头噎到,原来的唐值是这么抓鱼的,而唐奶奶想当然的以为自己也是这么下水去抓的。算了,懒的解释,只要不起什么别的疑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