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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女王(9)

爱丽丝心中刚燃起一丝希望,这人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将之彻底破灭了,只听这位出场十分“有范”的大佬忽然低头,悄悄向她询问道:“咳,话说,你对这间房子了解有多少?”

吉普车从草地花园的旁边驶了过去,穿着一袭黑色长裙的南希小姐忽然抬起头来,目光冷然地看着这位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刚刚她还在给来郊游的孩子们讲解狼与小羊的故事,但当有陌生的客人到来时,她第一时间就发觉了。

这样的她说没有发现有几个孩子失踪了,这是很难让人相信的。

但她并没有接收到上面人传过来的消息,她看向另一边那个叫做“吉米”的福利院护工,只见他对着自己摇摇头,她便也重新低下头去。拍了拍手,将孩子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她重新笑容满面地讲起了另外的一个故事。

“你的意思是说,”杰斐特若有所思道:“这里的主人说他见过外星人是吗?”

“是的,”爱丽丝点头道:“但大家都不相信他,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

杰斐特小声咒骂起来:“该死,怎么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这个世界迟早会被他们玩坏!”

他又看向爱丽丝,见到她一双澄澈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不由哈哈一笑,安抚道:“不过别担心,就这里的事而言,其实不是件多么难以解决的事。”

爱丽丝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信任他了,她抱着小熊,二者一起瞧着他:“杰斐特先生是知道了些什么吗?”

穿着风衣的男人神情严肃起来:“这里的异化现象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这里是被谁掌控着的。”

“幕后操纵这一切的,是一个叫做‘真知会’的恐怖组织,”杰斐特娓娓道来:“那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具有十足蛊惑力的私人信仰团体,最上面的,是一个把自己玩成疯子的偏执狂,下面的,是一群跟随着大疯子的小疯子。为了他们口中的‘真实’,这些人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出来的。”

“而你们现在所经历的,其实是一场‘考核’。”杰斐特道。

“考核?”爱丽丝重复道。

“入门的考核,”杰斐特解释道:“只有在这一次事件中活下来的,又或者是掌握了事件中异化物品的,才拥有加入他们的机会。真知会的正式成员都要经历这一遭,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我不知道的是,他们对孩子也会来这一手。”

也不知这样的事发生了多久,对孩子洗脑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有可能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但杰斐特只忧虑了一秒,就把这个问题彻底抛开了。这是官方组织“行动局”的人应该考虑的事,与他这个赏金猎人没有丝毫关联。

“他们组织首领信奉世界是多层的,所以他们的徽章是拥有三层结构的,”杰斐特往房屋的一处地方指了下,那是在窗户旁边的一个隐蔽角落,在那里有一个奇妙的图案被刻印其上——底层是浮起的圆,内部是圆形与三角叠加在一起的符文,它们共同组成了一个“圆瞳”状的事物,看上去格外的神秘。

“我虽然认为他们都是一群疯子,”杰斐特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十分肯定道:“但也还不认为他们会去做一些无意义的事。”

“所以,”他看向爱丽丝:“这个‘考核’是有可能被通关的。”

第9章 不会有谁能为他的所为不付出代价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又进入到爱丽丝之前逃出的地方。这个房间仿佛被一种无形的东西充斥着,一旦踏入,人的头脑就不免昏沉起来,并且,好似还有一种莫名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嘈杂……

“嚓嚓、呲——”

“快走!”杰斐特低声道:“趁异化灵体还在上面!房间的主卧就在前面,你去搜查这边的小房间,我去那里看看。记住,不管找没找到线索都立即离开,别闹出太大动静。”

他的话音未落,上面就传来一声尖叫,其内蕴含的痛苦之意令人闻之胆寒。但杰斐特眉毛也没有动一下,他只做了个手势,人就悄无声息地潜入其中,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爱丽丝将心中的一些疑惑放下,她最后看了眼杰斐特离开的方向,抱着小熊就这样钻进到旁边的小房间里。她迅速将里面巡视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她想了想,将没有存在感的格子金手指打开,重新扫视了一遍。

还是没能找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而就在这个时候,怀里的小熊突然拉了她一下。爱丽丝转头望去,发现它正指向屋门外。她往那里走了走,木门被推开的“咯吱”声就这样传入了她的耳中。

伯特·德蒙斯是一位在小镇中为人们分拣货物的勤杂工,他做这项工作已经超过了十年,平日里寡言少语,除了必要的日常物资补充外,很少会与其他人接触。而这座镇中的其余镇民也不知道,在这位看似腼腆的男人的心中,藏着的是怎样隐秘而恐怖的心思。

他会在货车驶来之前,幻想有人因为没来得及躲开,而被车轮碾压成两段的场景;会在超市里结账的时候,幻想自己拿刀捅进收银员肚子,对方一脸愕然看过来的模样;也会在晚上睡觉前,畅想楼上的大妈被她养的那几条狗给毫不留情地撕碎的景象……

然后他就会嘿嘿笑着入睡。

而这一切,最开始起始的时候,是他在六岁被父亲带着去到森林里打猎时。他端起枪,本是想追逐野鹿的,但却在视线的外围见到一抹白色衣裙飘飘而过。鬼使神差地,他朝着那个方向开了枪。

他追了上去,看到的是自己的姐姐正躺在血泊中,痛苦而哀伤地朝他伸手求救,而那个时候,他心中生出的,不是误伤亲人的悔恨,而是一种让他头皮发麻的战栗感……他知道自己出了问题。

他的父亲将他从迷离幻境中唤醒,他见到本该是姐姐躺着的地方却是一只怀孕母鹿侧卧在那里,对方一动不动,只腹部微微起伏,一双湿润黝黑的眼睛就这样无声瞧着自己。他惊恐地往后退出几步,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他就这样一直压抑着自己不容于世的欲望,渡过了自己三十多年的生活。这不是他知道自己是错的,而是他知道自己敌不过世间那虚伪的司法体系和对异类的强烈排斥,他以为自己会就这样直接活到死,但在某一天,他在电视上看到了关于“荆棘杀手”的播报。

将杀人当做了艺术来看待,将尸与血当做作品来雕刻。人们为他恐惧,为他疯狂,却也为他痴迷。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人能将自己的欲望展现得如此高调、轰然,又充满了凄婉的美,他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当初的那个森林,他见到了自己的姐姐,穿着染红的白裙子,冲着自己伸出手……

在他眼中看来,“荆棘杀手”是神圣的、是不可预测的、一举一动都是具有深意的,他留下一个女儿,也一定是想要向世界表达些什么……但可惜,只有他一个人体会到了这一点,其他的“荆棘杀手”追随者们,都是一群无能无知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