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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血/罂粟花开(79)

作者: 周梦/周坏梦 阅读记录

“放手……快……放开……”

西日昌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却是厉声道:“说!你到底是谁?”

我拼命克制想笑的声音,身子却颤落了半截被单。“姝……黎……放开……呜……”

“不对!”他手上加了分力道,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呵……西门……呵呵……西门姝黎……”泪水不禁滚落。

他这才停止了揉我脚心,低声道:“其实我也讨厌什么话都说一半。”

我喘息着,他靠了上来,拖上被子,将我们裹在一起,男人的气息男人的热度重又包围住我。

最好莫过无言。可想要平静的时候,总有言往耳朵里钻,往心头渗。他贴着我极轻极柔,无比蛊惑的道:“你知道的……我值得……而你也值得。”

秋季的晟木纳疾风知劲草,秋狩的场地位于晟木纳草原东部的一座林子。我披上裘袍跟随大队军士,骑马驰骋于草原。蓝天白云下,一片黄花过后一片红,一片红后一片紫,跟在我身后的二位侍女道:“草原的景色,夏末秋初最美。花团似锦,一阵一种颜色。再往后天冷了,娘娘可能受不住风寒如刀。”

我问:“你们从小长于斯,可曾想过往南方去?”

一女道:“北人多豪爽,南人多肚肠,见识过后还是咱们晟木纳最好。”一女答:“将军往哪我便往哪!”

我点点头,马过草原,抵达了东部狩猎之林。疏木密林前,苏堂竹尴尬一笑:“来啦?”

我停马问:“陛下呢?”

苏堂竹答:“在前面,我陪你过去。”

我们慢悠悠的驾马入林,前方不时传来捕获声叫嚣声,我仔细听着,其间居然还夹杂着几句女子的喝骂声。离得远,所有声响都有些失真,听不清晰。

当我们踏上山坡,我才看到西日昌和跟随他的军士、侍从。一身玄衣的西日昌扣玉结发,手持精弓,于神骏上连发三箭,三箭毫无虚发,跟着野兽倒地,众人喝彩。身旁的侍女脱口道:“百闻不如一见,难怪将军总将陛下挂在口上!”

她正说着,前方忽然传来惊呼,一头野猪从草丛里冒出,正巧离西日昌很近。野猪自然往西日昌奔去,而他刚发三箭,弓弦上空着。

侍女捂住了胸口,苏堂竹与我面不改色,就算一群野猪又如何?

西日昌身旁的侍卫许是急了,跳下马拔刀砍去,手忙脚乱的,一刀竟落空。跟着,只见玄衣一晃,黑色光彩在白日间分外鲜亮,光华一片。西日昌拔出佩剑,一剑砍杀了冲他而来的野猪。那把剑剑背异宽,正是逆龙斩。

山地上响起男人们狂热的喊声。确实,有帝如此,如何不叫男儿血勇气热?三箭连发,跟着一剑,一系列动作几无停顿,而观西日昌,英姿勃发,器宇轩昂。我无声而叹。

这边看罢,那边又喧,林子的另一头,拓及带着手下,满载而归。只是有些刺目的是,拓及除了马上挂满猎物,他自个的马前抱着一女子。那女子一直在骂拓及,言辞粗鄙,听着却耳熟,先前我所闻的女子声便是她的。

“给我去死!今次死不了,下次一起算上!猪啃熊踏,粉身碎骨……”

我越听越觉耳熟,只见那女子跨坐拓及身前,又捶打又撕咬,看不清容貌,只见窈窕后背长发散乱。拓及笑着大手挡开粉拳,又粗鲁的在她身上揉捏。声声骂中,我终于认出了她来。蓼花!

卷九;15

15

自西秦京都一别,转眼将近一年。那个浑身污痕在旁人眼中已死的姬人,那个流着泪对我道恨尽世间男人的蓼花,此刻居然身在大杲北部,身在大杲大将拓及怀中。

我见拓及熊抱住她,俯身亲吻,蓼花落在他身上的拳头轻了,最后竟抱住拓及,热烈的回应起来。天高云清,风拂韧草,我清晰的看到了蓼花变了。

“那女子是谁?”我问。

侍女羡慕的答:“是将军新近宠爱的夫人。”

我再拿眼望苏堂竹,他垂首轻语:“是师兄送去的。”

我当下拍马下坡,三人连忙跟上。我横了西日昌一眼,驾马向蓼花和拓及而去。拓及松开了犹在喘息的蓼花,皱眉望我。

丈远处,我翻身下马,清吟一声:“蓼花!”

蓼花后背一直,而后转过头来,眼中千言万语,却是张口无声。

场中所有人均静默,注目于我。

拓及抱着蓼花翻身下马,将她轻置于地。一身晟木纳装束的蓼花皮裙开叉,腿间隐约淌下一条白线。而站她身后的拓及虎背熊腰,一身彪悍,满面春风,不难想象之前他都干了什么。

“回答我,蓼花!”我扬声道。

纵然我面上蒙纱,但世上唤她蓼花之名的女子只有我。她凝视我半响,忽然凄然一笑。一时间我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二日来晟木纳所见情景,无不说明女子在此地生活的艰难,而蓼花本是姬人,早吃透了男人的糟践,现在又不得不在拓及身下度日,她如何不痛苦?

顾不上不远处西日昌灼人的目光,我喝道:“你若要离开晟木纳,哪怕违背圣意,我都会带你走!”

蓼花眼中一亮,拓及却不干了,厉声道:“娘娘请慎言!”

我一手将黑绸所包的永日无言按到地上,“咚”一声响,迅速向四周波散,以我为中心,一大圈黄土草末弹跳出地平面,扬起的尘埃形成了螺旋的气场。远处观望的军士纷纷色变,其间有人赞道:“好厉害!”

我按着永日无言的琴头,冷冷道:“想要我的人,首先就得打赢我!”大杲以强者为尊,我虽不强,但也决不弱。

拓及正色向我走来,他的气劲爆发,原来也是位准武圣。我身后,西日昌驾马赶到,却未出声。他不出声,没有人敢出声。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情形却急转直下,蓼花快步走到拓及身前,一拍他胸膛,大声道:“姝,这是我男人!”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哄声,氛围随即改变。拓及一把搂住蓼花,顺势将她扛到肩上,对我肃然道:“娘娘心意,拓及心领!”

气场顿消,我默默伫立原地,看着拓及带走了蓼花。临走,拓及还对西日昌笑道:“陛下所言,果然从来不错!”

我忽然觉得自个很傻,白白让西日昌看了出好戏。虽无一人取笑我,但男人们扬尘而去的洒脱,让我无法辩驳。我不懂晟木纳。一个不懂晟木纳的人,无权在晟木纳发言。

西日昌骑着马绕着我打圈,苏堂竹和侍女还有一干侍从都不敢上前。

“给你永日无言,就是这么用的?”

我慢慢抱回永日无言,低声道:“我错了。”

西日昌又绕了几圈,这才一把拉我上马。在回去的路上,他轻声在我耳畔问:“现在发现了吧?”

我无力的答:“是。只有晟木纳才能接纳蓼花。”最轻视女子的地方,也是最无视女子贞操的地方。拓及也好,他手下的晟木纳军士也好,都不会在意自己的女人以前做过姬人,他们喜欢烈酒,也喜欢性情女子。女子的弱对他们而言,只相对于武力,崇尚强者的地方,也看重品性的顽强不屈。拓及能为了蓼花对帝皇的宠妃动武,已说明了他对蓼花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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