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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220)

还是舅舅疼甥女啊。

进了茶馆,嫌楼下太嘈杂,那两人直奔楼上,上到二楼,如熙眼尖,看到窗边正好有客人离座结帐,赶紧跑过去占座,然后回头冲欧阳冶鸣招手。

欧阳冶鸣一身白衣,从楼梯边含笑走来,所过之处惹来茶客们纷纷注目,另还有年轻女子在旁窃窃私语,拿眼睛偷瞄这一翩翩佳公子。

如熙在那一瞬间有丝恍惚,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似乎在自己的记忆中有过类似的画面。

欧阳冶鸣走到如熙身边站定,看到如熙傻乎乎的看着他发呆,不免好笑的伸手在她眼前晃晃。

但欧阳冶鸣这一笑正好激发了如熙的记忆钥匙,那些记忆的碎片重新拼合到了一起。

当年她从宫里出来购物,在某一茶楼给一白衣公子让座,那公子正是今日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欧阳冶鸣!

原来他们两人早见过面,只是当时相见不相识,否则哪有这后面许多事。

“发什么呆呢?”

“没,只是觉得舅舅的确是天下女子都肖想的男人。”如熙迅速清醒,笑。

“胡闹。”欧阳冶鸣屈指轻轻给了如熙一个毛栗子,抬手招呼茶博士上茶。

第九卷第十二章

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必须得拿到头三名才能得到医证,而看到老将军拿来的那些试题之后,如熙更觉得压力如喜马拉雅山一般沉重。

试题基本上是按照理论实践相结合的宗旨出的,看上去都是问题题,但问的内容却必须得有一定的实践经验才能答得好。

难怪皇上怀疑如熙的能力呢,考医证的准大夫们都是跟在师傅身边少则五年多则七年、理论和实践水平都已达到一个高度、只差一张医证就可以出师的医师学徒,如熙这一个半桶水都没有的人要去他们去争头三名?就连欧阳冶鸣心里都打鼓。

如熙倒没怎么着急,她用了几天时间将那些试题都做了一遍,心里有了底,理论她有,实践她也有,虽然是前世的实践经验,不过应付考试已经够了,药方还要尽量多背一些,另外还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穴位图整理一下背出来,针术考试是单独开考的,要耗费一天的时间。

就在如熙忙于备考的日子里,老将军的假期满了,不能再留在京城,于是带着手下又回了关北,把将军府留给了自己的两个晚辈居住,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如熙好好照顾自己,另外还嘱咐欧阳冶鸣迁陵后尽快赶回来,不要再路上耽误时间,再大的江湖纠纷都得先放到一边,一切等如熙完成考试再说。

欧阳冶鸣自然满口应承,送走了老将军后没几天他自己也收拾了行李赶去裕州,而如熙则在家里接到了郎孜送来的一个小包裹,说是幽伯知道她要参加今年医证考试的事,特意送来给她备考用的。

如熙打开包裹一看,里面都是有关针术在实践方面的一些札记。看纸张的颜色,有些资料已经有些年头了,应该是幽伯自己压箱底的东西。

前辈毕生的经验总结那是千金不换的宝贵财富,如熙天天捧着这些札记足不出户日以继夜的攻读,除了睡觉,吃饭都不放下来。

欧阳冶鸣拿着圣旨赶到裕州余元县,余元县衙门出满帮忙跑前跑后张罗迁陵的事。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直到现在才得知真相的温老爷在最初得知消息时是非常惊讶和气愤,但想通了之后就没了脾气,作为一个生意人,他能想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也就没什么好介怀的了。

照着老规矩,先祭祀一番,放炮三响。然后挖土,启棺,抬上灵车,欧阳冶鸣坐在车驾上向旁边的县府老爷和温家所有人抱了一拳就算是告辞,一扬鞭,车子向西边的沧州郡柳渠县驶去。

柳渠县那边也都做好了准备,工人都已到位,欧阳冶鸣一到就立刻安排下葬,忙了一天,直到天上星斗闪耀才完成了迁陵的所有工作。

欧阳冶鸣在两座墓碑前放下祭品,郑重的各磕了三个响头。

“爹、娘、姐姐,今日咱们一家终于团圆了,请爹娘和姐姐在天之灵保佑孩儿和如熙,尤其是如熙,她太苦了,请保佑她这一生能够平平安安。”

欧阳冶鸣又磕了三个头后才站起来,边上柳渠县的县府老爷爷过来上了三炷香,然后转向了欧阳冶鸣。

“欧阳公子,天色已晚,下官已经为公子安排好了客栈,请公子随下官一同回城歇息吧。”

“有劳大人,请。”

“请。”

欧阳冶鸣在柳渠县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就与柳渠县府告辞又赶回了京城,如熙考试在即,他实在没有心思在外面浪费太多时间。

幸好,当他赶回京城之后离开考还有半个多月,如熙已经进入最后的总复习,府里也一切如常,下人都很佩服如熙,自己温书都忙得要死,竟然还能把偌大的将军府打理得井井有条,管家都跟表少爷欧阳冶鸣说不知道以后谁有那个福气能娶到表孙小姐。

欧阳冶鸣听后也只能是无奈苦笑。嫁人?谁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如熙现在这体质,还是不要做太乐观的打算比较好。

由于今年会有女子参与考试的消息也早已传开,所以贡院里的人都很好奇的看着一个小丫头扛着自己的被褥、提着书箱、拿着自己的号牌在一群男性考生中排队等着分房间。

当然,议论是少不了的,不少人都在跟身边的耳语,猜测将来是不是要出现女大夫?

也有人不以为然,认为这只是走了皇上的后门罢了,现在天下人谁不知道欧阳海的外孙女按辈份得叫皇上一场师叔,更何况这侄女当年还是宫里的宫婢,深得太后和皇后欢心,皇上给自己侄女一点好处值得那么大惊小怪嘛,就算以后会出来一个女大夫,又不代表将来会允许女子从事大夫和这个行当。

那边又有消息灵通人士说了,那丫头可不一般,听说是毒医圣手孔优的弟子,来头不小,说不定真能考个不错的成绩。

这边立马有人不屑,孔优的弟子又怎么了?孔优才收她做徒弟多长时间,能比得了他们这些学艺几年的人?

这样一说,倒得了大部分人的认同,觉得的确不用担心什么,再怎么天才,都得有个学习的过程,让人觉得紧张的也就是那些个唬人的名头罢了。

这些人当中也有说歪话的,明摆着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说什么既然来头这么大,又何必跑这来考,直接弄一个不就得了。

但这样的话很快就被周围的人给压下去不让说了,那家伙不怕死,别人可怕,学医不容易,别到这时刻又出什么意外连累大家。

于是大家又都三三两两的聊别的去了,如熙一人在队伍中默默无言。

她不是没听到那些人的议论,那些人每说一句都在加重她的压力,她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知道她是幽伯弟子的消息,但肯定与皇上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