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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37)

“我们一人抬一边,先把主子抬屋里去吧。”

医生的本能让雪竹越是紧急关头越冷静自制,知道不能让柳贵人坐在这外头给人家制造茶余饭后的笑闻,果断的指挥其他三个人,一人抬着柳贵人的一条胳膊或一条腿,硬是把她从地上搬回了房间放到她的床上,头朝右躺,让伤脚在床外侧。

“雪菊,立刻去太医院找医师,雪兰帮我打盆冷水,拿块巾子来,雪梅帮我按住主子别让她乱动。”

慌得团团转的几人听了雪竹沉稳的话语,没人多想,立刻照做,雪兰和雪菊奔出房门,雪梅则几乎用全身的力气压制住柳贵人的双手,把她牢牢的按在床上。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是以下犯上,你们这些贱人,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柳贵人伤处疼得难受,此刻也顾不上形象,破口大骂。

雪梅紧抿着唇,不敢乱动,任凭柳贵人用长长的指甲抠得她的手臂一道道的痕迹也没放开她。

雪竹则抓着柳贵人受伤的左脚,动作飞快的除去鞋袜,露出她白玉般的纤足,幸好这个时空的女人不讲究裹足,骨骼天然长成,各关节都在该在的位置,检查起来不很费劲。

此时这只美丽的脚的脚踝已经红肿了起来,只是轻轻按压都能让柳贵人疼得跟杀猪似的叫唤。

这让雪竹多少有点忌惮,不敢下死手摸,只能把床边的被子搬来垫在左脚下。

“水打来了。”

雪兰正好端着一盆冷水进来,雪竹赶紧让她拧湿手巾敷在柳贵人左脚的患处。

“这有用吗?”

雪兰半信半疑的将湿巾敷上,现在才四月份,气温并未完全回暖,被那冷水一激,柳贵人本能的就要缩脚,可是因为雪竹按着她的小腿,她那一动,反而牵动伤处,又嗥了一嗓子,雪梅的胳膊上又多几道深深的抓痕。

“冷敷可以止痛。”这话似乎是对雪兰说又好像是对柳贵人说,总之柳贵人没再挣扎也不叫唤了,雪兰得以把那块盖在柳贵人脚上的巾子整理一下位置,好让巾子将伤处整个包裹起来。

“你们先下去上药吧,伤成这样回头医师来了不好见人。”

雪梅和雪兰没敢走,小心的看着床上的柳贵人,柳贵人半眯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雪梅和雪兰立刻谢恩的走了。

雪竹从柜子里又拿了床被子,扶起柳贵人然后把被子塞在她身后,让她坐着能舒服点,又给她倒了杯茶,刚才叫了那么久,想必也口渴了。

“主子,脚还疼得厉害吗?”雪竹小心的把柳贵人的伤脚调整了一下角度,就听到柳贵人一声低吟。

“稍微要好些了。”柳贵人把杯子递给雪竹微微挪了下身子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点,“你怎么会知道扭伤后冷敷可以止痛?”

“这是乡下用的土方法,乡下人有点小病小痛的都不怎么上医馆找大夫,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奴婢也是因为家中有顽劣幼弟才跟人学到的。”

“虽是土方法,倒也……蛮有效的,挺好。”柳贵人当然不能说雪竹用乡下人的土方法来给她疗伤损了她的面子,毕竟这冷敷的效果是减轻了她的痛苦,所以也只能不甜不咸的表示几句。

“谢主子夸赞。”雪竹耳尖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于是搬了一张凳子放在柳贵人的床尾。

“主子,医师来了。”雪菊领了一个身背药箱的男人进来。

太医院的太医分为四个等级,御医、太医、医师和医生,御医当然是只给皇上、太后和皇后看病的;太医就是给嫔以上的宫妃和皇室宗亲看病的;医师是给嫔以下的宫妃看病的:至于医生,生是生员的意思,也就是实习大夫,故等级最低,所以就只负责给宫女、太监、侍卫们看病。

柳贵人是嫔以下级别,医师来给她看病是理所应当的。

那男人放下肩上的药箱,坐到了那张凳子上,拿开湿巾,开始仔细检查柳贵人的伤势,一番检查过后,医师走回桌旁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又走回到床边,打开盒子挖出一坨乳白色的油膏抹在柳贵人的伤处。

“大夫,这才刚伤着,就能上药?”雪竹看着那一大盒油膏心中怀疑。

“啊,没什么的,抹了这个药后再继续冷敷效果会更好。”医师抬起头冲雪竹笑笑,“这是宫里,可不是民间哦。”

雪竹低头,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正文 第二卷 进宫 第6章 给柳贵人搽药是件很困难的事

跌打药膏的味道没什么好说的,抹上去还没几秒钟,也不知道是伤处的疼痛还是医师的手劲太大,反正柳贵人又开始叫唤,好在雪梅和雪兰已经回来,四个人又一人按着她一条胳臂或一条腿,让医师安心工作。

医师想必是看多了这样的场面,所以尽管柳贵人的惨叫声好比魔音穿脑,但医师大人仍然面不改色的继续上药,完全无视柳贵人的挣扎。

“主子,忍着点吧,要是让外面的人听到了,脸就丢大了。”

“啊~~!”

刚刚还叫得震天动地的柳贵人一听雪竹这话,在新发出了一个短促的声音后立马消音,皱着眉死咬着牙,只在忍无可忍的时候才发出点呻吟声。

雪竹只顾着看医师的动作,没看到那三个丫头对她都是一脸的崇拜,柳贵人痛得一头汗,扭着头只顾着呼呼喘气,自然也没看到她的丫头们脸上的表情。

“呼,好了,这样就行了,这盒药放在这里,晚上临睡前再搽一次,记着冷敷不能断。我明天上午再过来看看,这几天要注意伤脚不要下地,尽量多休息。”医师终于收了手,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哎,谢谢医师,擦把手吧。”雪竹递来一块半湿的手巾,医师把手擦拭干净后向柳贵人告辞离开,雪竹送他出去。

雪兰重新打了盆水来给柳贵人冷敷,那拧得半干的巾子一贴上去,柳贵人就倒吸凉气,觉得左脚踝冷得异常,跟冬天脚冷似的。

“太冷了,我不要敷。”柳贵人费力的曲起膝盖,拒绝那块湿巾靠着她的皮肤。

“可是……,主子,不敷不会好啊。”

“我说了我不要敷,太冷了。”柳贵人皱着眉拒绝。

“可能是刚上了药的缘故,主子,要不过一会儿再敷吧。”雪竹送了医师回来,刚到门口就听到柳贵人那话。

“我说了我不要敷,你们都是聋子听不到啊,还是说看我受伤了你们都想骑到我头上来了?”柳贵人又开始发脾气了。

“主子,奴婢们怎么会呢,可是如果不按照医师说的去做的话,伤势会变严重的,恢复会很慢,您也不希望当其他贵人们都穿着轻薄的夏装在花园赏花的时候您还躺在床上吧。”

柳贵人浑身一个激灵,脑子里浮现出一群女人围着一个男人在御花园里游园饮酒的画面,眉毛渐渐的又竖了起来。

“雪兰,给我冷敷,我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不能让那些贱人有机会看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