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种的问题像一团乱麻似的始终在雪竹的心里翻滚纠结着,雪竹耐着性子慢慢的抽丝剥茧,寻找最初的症结所在.
是谁授意的?
雪竹心头一跳,没错,就是这个问题,是谁授意的?
很明显,她的这次遭遇是专门针对她而来的阴谋,从柳嫔的表现看,她的确是想置她于死地的.虽然不明白她做错了什么引了柳嫔如此急不而耐的行为,可是阴差阳错之下,她没有死成.结果就让皇后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从这点已经可以确定,皇后的的确确是想把她从柳嫔身边调到她跟前去伺候的.但是出于利益上的考虑,不能明目张胆地调人.可结果她是个被主子抛弃的丫头地话,皇后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把人捡回去.并且丝毫不用担心她会有任何背叛她的可能.
因为她的命是皇后给的,就凭这一点.她就不能做出任何违背主子利益的事.
难道说.皇后早就知道柳嫔动了对她的杀心,而她就跟在后面将计就计?
"呵......"雪竹倒吸口凉气,额头上立时出现一片冷汗,这也太可怕了.难道她真地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只知道提醒自己要小心.却忘了自己早就已经是别人利益布局下的一枚棋子?
难道这就是后宫真正的生活?!
雪竹艰难地抬起胳膊抹去额头上的冷汗,把被子拉高到下巴,曲起双腿,尽可能的将自己蜷起来.
看来她当初所猜想的一点都没有错,皇后早就对她动了心思,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向柳嫔开口,现在可好,她不用开口讨人,人就已经到她手里了,而柳嫔却白白损失了进一步拉近与皇后之间的关系的机会.
她一直以为柳嫔可能会以感谢皇后赐药的名义,将她作为谢礼送给皇后,哪晓得......
可惜呀可惜,因为产前忧郁症的关系,柳嫔的思维方式受到影响,只知道一味地钻她的牛角尖,却丧失了从大局来考虑问题的能力.
这样一想的话,也就不知道谁更可怜了.
她只是受了一顿皮肉之苦,伤好之后她依然是她,而且,这个新主子对她的人身安全来说是个很大的保障.谁会吃饭了没事干去得罪皇后跟前的红人?
但是柳嫔的情况却更加的危险,本来不稳定的情绪就已经在增大她流产的风险,除了舒嫔,她可不相信别的女人会有那么好心的关心她的健康,她们可巴不得她的孩子流掉呢,说不定她们现在就已经在着手准备中了.
如果那些人的阴谋成功,那柳嫔肯定受不了这个打击,非得疯了不可.
"唉......"雪竹闭上眼,缓缓的放松身体.
这就不关她的事了,她已经不是她的主子了,她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让她的新主子平安的生下孩子,也不知道在她昏迷的这几天,她的新主子过得好不好.
"姑娘睡醒了?"
雪竹刚睁开眼睛,就看到那些紫衣丫头一脸关切的看着,见到她醒来笑得很甜.
"我睡着了?"许是没意识到自己睡着了,雪竹还有些懵.
"是啊,睡得可沉了."
"我睡多久了?"雪竹左右张望了一下,房间里烛光摇曳.
"有大半天了,这会儿天都黑了."丫头侧过身子,让雪竹看到窗外黑色的夜空.
"是嘛,有这么久了."雪竹动了动,掀开被子就想起来.
紫衣丫头立刻体贴的伸手过来扶,睡醒的头一件事,是要先解决内需.
"姑娘这一觉睡了一天,曹太医进来看了好几次,还以为姑娘的伤势又反复了呢,姑娘现在感觉如何?"
"挺好,伤口也没那么疼了,是换过药了吧?"
"是啊,换药的时候那么大动静姑娘都没醒,还好曹太医最后说姑娘只是心情放松下来的疲惫而已,多睡也能尽早恢复体力,对伤势恢复有好处."
"我当初昏迷了几天?"
"时间不长,就两个晚上,要是再睡下去,就不保证一定能醒了,姑娘也是身体底子好,流那么多血都挺过来了.来,这是今天的第二份药,晚上睡前还有一份."紫衣丫头给雪竹重新掖好被子,递上一碗药.
雪竹接过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她得赶紧好起来.
"姑娘好生歇着,可别再睡过去了,奴婢去给姑娘拿晚饭来."
雪竹目送那丫头出去,听到门轴打开又关上,然后闭上眼睛养神.
刚刚才睡醒,要想在短短几分钟内再睡过去也不是那么容易,何况她这一天也就只吃了一碗白粥,饿着肚子可没办法入睡.
那丫头很快回来,晚饭仍旧是粥,不过不同于白天的白粥,而是碗猪肝粥,对现在的雪竹来说正是急需的造血食物,雪竹大口大口的吃着.
那紫衣丫头此时就站在边上安静的看着雪竹吃东西,不发一言的样子到是乖巧,难怪派她来照顾她.
"我想洗个脸可以吗?"吃罢粥,雪竹将碗还给那丫头,又是热汤药又是热粥,雪竹觉得身上有点热.
"好的,奴婢这就去备热水."
热水很快就拿来,雪竹却发现她现在连给自己擦把脸都无能为力,身上包得紧紧的,手臂只能举到嘴巴的高度,吃粥喝药没有问题,可是想再举高一点就会牵到伤口,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只好无奈的让那丫头帮忙.
"姑娘不要心急,太医说了,姑娘都是皮肉伤,伤口看着恐怖,但好在没有内伤.这几天是伤口的收口期,药再好也需要几日时间,姑娘可以趁着这时间好好恢复体力,等到伤口都结了痂,姑娘就可以回到主子身边了."
雪竹点头,表示理解,哪怕就是现代人在医院缝针,也要五到七天才能拆线呢,何况她身上还是鞭痕摞鞭痕,伤上加伤.
"姑娘好生歇着,回头奴婢给您拿药过来,喝了药再用热水泡个脚就该睡了."
"噢~~,我可真的睡不着了."雪竹讨饶,才醒过来半个多时辰.又要她在不久之后睡觉,那换成谁也睡不着呀.
"曹太医说了,姑娘现在的紧要任务就是忙地恢复体力.上面不能等."
听了这话,雪竹只能妥协.皇后那个样子还是不能等她慢慢的养伤,所以才要她伤口一结痂就回去.这丫头那句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姑娘歇着吧,奴婢就在外头.姑娘要是有需要只管招呼一声."一擦拭完丫头就伺候雪竹躺下,雪竹现在这个状态不能久坐.身上包得那么紧.只有平躺着才最舒服.
房间里又只剩雪竹一人了,无所事事的雪竹在把房间里视力所及地家具摆设都研究了个遍,这第三碗药还没有拿进来,为了打发时间,雪竹最后只好把目光都集中在桌上的烛台上.看着摇曳的烛光,心里在数绵羊.
"皇后现在情况如何?"大齐的至尊放下手里的奏折.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拿起桌上微热的茶水润了润喉.
"回皇上,娘娘刚才才吐过一回,全是苦水,没有半点食物."皇后怀孕后的身体状况是后宫的头等大事,有任何风吹草动都有专人报告上来.
"喝了药吗?"
"喝了,娘娘不喜药味,是强灌下的,每灌一次都要吐掉大半,好不容易喝下的一点药汁最后也要随着刚入腹的食物全数吐出."
"那丫头呢?不是说皇后被那丫头照顾了两个晚上,情况有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