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芳觉得有意思,而且看这种服饰应该比较凉快,她身上的衣服太热了,这只适合京城的夏季,而不适合清泉府这潮湿粘腻的热带海洋气候。
李文芳打听到成衣铺的地址,进去给自己和两个小厮都买了几身新衣,愉快地返回驿馆换上,午后梁俭德回来见丫头小厮都换了装,觉得很有新意,玩笑了几句,然后回房更衣,接着就到书房忙开了。
第一卷 滨州剿匪 第95章 安排公务
第95章 安排公务
通过上午的试枪,梁俭德明显感到线膛枪的优点比滑膛枪多,他特意让人拿来了一支滑膛枪一起做对比试验,射击距离一次次加长,刚开始在十丈处射击,两支枪都中靶,随后每次加十丈的距离,但在第三十丈处,滑膛枪的枪手只射中了靶子的一角,到五十丈处完全脱靶弹丸飞哪去了都不知道,而那支线膛枪直到七十丈处还能击中靶子。试验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试验结果谁优谁劣不言自明,两种枪的弹药装填方式和速度都差不多,但考虑在战场环境士兵的临战情绪和用枪的熟练度,线膛枪的优势更明显,起码士兵们能在更远的安全距离多射击几次,在敌军冲到面前前,干掉更多的敌人。
兵部的工匠们说线膛枪没有未来,或许真的错了,那群老头子沉浸在朝廷赋予的荣誉里固步自封,太长时间没有提出军械方面新的见解和构想,甚至拒绝新东西新想法,是时候清理一下了。
梁俭德心里有了决定,但他又不想全部买下来,他还是想只买一部分,然后让工匠们仿造。于是他写了个纸条,让李文芳唤了个卫兵进来,送信去怡合行,叫大掌柜明日过来谈事。
第二天上午,怡合行大掌柜依约前来,却没料知府大人先来一步,捧着案卷来跟梁俭德讨论人口拐卖案。刑部公文只比梁俭德他们早到几天,知府收到公文后就一直在忙于收集线索,梁俭德刚到的那天他第一时间报备过后就回去整理案卷。身为知府,他当然知道梁大人作为首辅大臣一定知道此案,必然是要在他面前提一提的,以示自己正在抓紧办案。
两位大人在里面商谈公事,闲人退避,李文芳奉上茶水后就退到书房外候着,见卫兵领了大掌柜进来,忙招呼他到一旁花厅休息喝茶。
大掌柜跟李文芳询问了一下知府大人到的时间,得知有一会儿了,又一想知府难得见到朝廷一品大员,必有很多话要说,于是他老神在在地抽出腰间别着的一尺来长的玳瑁嘴铜烟杆,打开系在腰带上的烟丝袋,三根手指抓起一点烟丝慢慢捻成球塞进烟锅里,但摸遍全身也没摸出火石来,这才想起好像出门前抽了一锅烟后随手把火石扔桌上了。
大掌柜望着烟杆咂咂嘴,随手放在桌上不再看它,转而捋自己唇上的胡子来转移烟瘾。
李文芳捧了茶盘进来,放下茶杯时看到桌上装好了烟丝的烟杆,又看大掌柜握着一个精致的丝囊时不时地嗅一下,心猜八成是他没带火。
“大人是想抽杆烟吗?”李文芳笑眯眯地问道。
“啊,是啊,知府大人肯定有很多事要跟梁大人聊,反正我坐在这也没事。可出来匆忙,忘了带火,麻烦给我弄个火来吧。”大掌柜认出李文芳是梁俭德身边的丫头,言语上颇为客气。
“是,大人。”李文芳放下茶盘,从荷包里摸出火柴,“大人,请吧。”
大掌柜一时不明就里,但还是赶快拿起了烟杆,烟嘴咬在嘴里,烟锅在李文芳的示意下侧过来冲下,然后李文芳划着一根火柴凑近烟锅,大掌柜咂吧咂吧猛吸几口,几缕烟雾起来,香气氤氲,大掌柜眯着眼感谢地点点头。
李文芳拿起茶盘行礼退下。
大掌柜悠哉游哉地抽完了一杆烟,喝了茶,还在屋里走了几圈,终于等来了李文芳的再次出现。
“大人,梁大人有空了,请随我来。”
大掌柜进了书房,行了礼,梁俭德请他落座,李文芳送上两杯茶后退下,书房里就只有梁俭德与大掌柜了。
“大人找卑职来是不是做出什么决定了?”
“颜崎,我昨天回来后想了想,从试枪的对比结果来看,线膛枪的优点是要大于滑膛枪,但我们不能光靠购买外国的武器来装备自己的士兵,所以我还是想让工匠们仿造,只打算买少量的枪械,但子弹和削膛机都要一并买下。你去跟那个军火商谈谈。”
大掌柜眉头微皱露出不解的表情,但对梁俭德的意见没有异议,他所考虑的是军火商能否同意这样的交易。
“大人,要是对方不肯呢?”
“不肯?”梁俭德勾起嘴角嗤笑了一声,“那就让他们把军火卖给别的国家好了,我倒想看看,除了我们,我们周边的那些邻国有哪个一口吃得下。”
大掌柜点点头,“我明白了,大人,我亲自跟他们谈,数量上还是照以前的老习惯吧?”
“嗯,就照老习惯,子弹可以全吃下,削膛机的样机和图纸都要拿下。他们只能单单把枪支卖给别人。价格上你自己划算,商行先垫着,年底时冲销账目,户部那边我会去说。”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办。属下告辞。”颜崎大掌柜充分领会了梁俭德的意思,起身行礼告辞。
颜崎走后,梁俭德拿起先前知府留下的案卷开始阅读,直到李文芳进来询问他要在哪里吃午饭,才放下案卷回卧房休息,坐在窗下扶手椅上感觉有些轻微头疼。
本地知府竟然不知道有子民被贩卖至国外为奴的事,刑部公文送到的时候吓软了腿,这几日一直在城中明查暗访,还派人去姥姥湾以查抄违禁物和走私品的名义,与码头上原有的衙役配合,在那些排队出港的远洋船上一艘艘地搜过去,结果到昨天为止还一无所获,也不知道是猪倌得知了消息暂时偃旗息鼓还是他们根本不从姥姥湾出海。
倘若不从姥姥湾走,而从野码头走,那找起他们来比大海捞针还困难,猪倌完全可以采取掩人耳目的方式,用小船把猪仔运到深海再换上大船,城外那么多大大小小的码头,谁知道哪条小船的船舱里藏着被拐卖来的百姓。
况且兵部尚书来到清泉府的事不是秘密,还在海上时就有无数人看到过自己那条官船,那些猪倌只要稍有脑子也该知道近几日要注意安全,他们一旦缩起来,就别想找到破案的线索。
梁俭德有些疲惫地揉揉额头,想着是不是能用打草惊蛇的办法,让城里的猪倌自己跳出来。
这个念头才起,梁俭德又摇头否定掉了,他觉得这个办法还是用在钓大鱼上比较好,没人知道清泉府到底藏了多少猪倌,京城那边他走时还没有找到新线索,抓到的人贩子向来在城外跟下家交易,案子一发,下家早跑没影了,唯一的线索就这么断掉了。
不过……
梁俭德突然想到什么,唰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