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宫女(404)+番外
可是这一次没有一个人肯随着她的性子来,她再怎么撒娇哭闹都没有半点作用,所有的人都咬死了,她非去不可,就连最宠她的祖母也不肯松口,只是找了做菜最合她口味的厨子和最会给她做衣服的绣娘,许以重金让人家跟着,还特许她把最喜欢的丫头和嬷嬷都带上,并承诺每年多派几次人去蜀中送好吃好玩的和京城最流行的衣服给她,说来说去,就是不肯留下她。
她哭闹无果后万分沮丧和怨愤,和谁也不肯多说一句,可是今天一路走来,她发现自己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许多,原来离开京城也不是那么不好。
谢明珠看着女儿由郁闷到平静到渐渐开朗的神色,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几天被她闹腾的头疼死了。
“子琛,不是母亲不疼你,我和你爹总会有老去的一天,你哥将来要科考入仕,要一辈子保护你们,只有他强了,才能一辈子保护你们,对不对?留在京城才对他的学业和仕途有利。
你祖母说的对,女孩子若是年幼时不跟着父母多走些地方,等长大成亲后,一辈子只能困于深宅相夫教子了。天下这么大,你就不想看看别的地方吗?一辈子只在京城不闷吗?何况你爹是做一方长官,我们哪里会受苦呢?只怕更自由自在!”
子琛的眼珠转了转,却仍是不肯答话,子骥附耳道:“妹妹,你知道吗,那天大哥提起要留在京城读书,不能跟着我们远去剑南道看看外面的风光,心里可难受呢,你见了他,可千万不要提去剑南道有多好玩,他会不开心的。”
子琛扬扬眉想笑,却咬咬唇忍住了,谢明珠和子骥暗乐。
“当然是真的,有机会去外面游玩,谁不想去呀?我觉得那些地方的人肯定和京城不一样,肯定要有趣的多,你想想,等三年后我们回京走亲访友,顺便讲讲剑南道的风土人情和奇闻趣事,那些自生下来就一直在京城的公子小姐们岂不是要妒忌死?哈哈,如果我用绵州土语骂他们,他们肯定听不懂!”
子琛的眼睛顿时大放异彩,一把抓住子骥:“真的?”
一车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第390章 惊慌孕事
豆黄坐在榻上打盹,老夫人正在午休,她在一旁侍候,却不知为什么最近困得慌,老是精力不济,深秋的天气,她居然坐在榻上迷糊起来。
老夫人却是睡不着的,躺在帐子里心情兴奋地难以平息。前几天,大女儿谢明珠派人送来信,说了裴家现在的状况,并说近日带夫君子女前来向母亲辞行,随车送来了足够过冬的银丝炭和一些上好的药材、衣料、瓷器、海货以及干菜干肉等物,还有平常人家难得一见的上好贡米和补品。
她明白女儿的意思,以前虽然也想让娘家过得好些,但是因为裴家福祸未定,不敢做得太显眼,怕引起皇上不满降祸裴谢两家,如今这件事总算平安过去,裴家的危机不但化解了,还没有造成多大损失,女婿裴寂虽是外放,却升了职,更为以后的升职奠定了基础,三年后任满定会前途无量。
心头压着的一块大石头才算真正搬掉了。一双儿女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他们过得好,就是她最大的心愿,明清虽然不争气,但只要女婿有了能力一定会提携他的,自己一个嫡母以前不得不巴巴地看明澈和安阳的脸色,还不是希望他们以后能帮到明清?以后明清又多了一个更可靠的助力了,也不需要全靠着他们了!
而且这些天,京城的消息传到了武功郡,大小地方官一看谢家复起是早晚的事,而裴家已经复起了,稍有头脸的纷纷带着厚礼跑来拜见她这个老夫人,她最近收礼收得手都发软了,仿佛又回到了丈夫在世时的日子。
老夫人越想越兴奋,怎么也睡不住,不行,女儿女婿这几天就要来了,得叫心慧过来,看看还有什么没有安排好的,现在不比从前,一定要招待好他们。
她慢慢坐起来揭开了帐子,正欲喊人扶她更衣梳头,却见豆黄坐在榻上打盹,顿生不满。死丫头,服侍自己一会都不耐烦,自从明净走了就象混丢了,这几天更是怠慢的很,老是一付没精打采的样子,真是不中留了,干脆让明珠带回京城送到郡主府给周长生添堵去!
见豆黄仍是迷迷糊糊的样子,老夫人终于发火了:“豆黄!”
豆黄吓了一跳慌忙睁开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仪了,慌慌地跪下去:“老夫人恕罪,奴婢失礼了!”
因为最近心情实在好,老夫人轻哼一声:“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念着明净心不在焉,这样吧,过几天明珠一家来辞行,顺便带你回京服侍你主子去吧!”
豆黄心里涌上一种莫名的恐慌,却不敢流露,又不知自己到底是该去还是不去,只能含糊地说:“奴婢还是留下服侍老夫人吧,郡主府规矩大,我怕去了……”
话没说完,老夫人却以为她是假意做作,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好了好了,别心里想去又推三阻四的了,去看看我的安神药煎好没有。”
豆黄有些委屈却不知说什么,更不敢反驳,只得应了下去,来到侧室,药罐在小泥炉上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今天负责煎药的莺儿也不知跑那去了,等会正好在老夫人面前告她一状,看她以后见了自己还冷嘲热讽不。
正要走近端药,一股强烈的药味夹杂着热气扑鼻而来,豆黄的胃立即翻腾开来,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她赶紧往屋外的树坑旁,干呕了一会,却并没有吐出什么。
她这才松了口气,用巾子擦擦嘴角,有些奇怪,她时不时地给老夫人煎药也没什么事,今天不过闻了些味道,就反应这么大?难道是中午吃了什么难克化的?
怕老夫人等急,她不敢细思量,再次回侧室端药,却还是被药味熏得连连做呕,又担心老夫人等不到发怒,正急着,莺儿急急地进来了,正欲责问她来侧室干嘛,豆黄急急地说:“快把药给老夫人端去,我身上有些不好!”
说完也不再理莺儿,也顾不上计较莺儿是否会在老夫人面前趁机说她坏话,急急地去了后院净房,在那里又干呕了一会,那股子恶心感这才压下去,出了净房,扶着树杆喘息了一会,这才慢慢回了屋。
还好,同屋的嬷嬷不在,她疲惫的厉害,倒杯水漱了口,欲去侧室倒杯热茶喝了睡下,那里的小泥炉上一直捂着热水随时供老夫人饮用,她们喝杯热水老夫人是不会计较的。
莺儿可能在侍候老夫人喝药,顺便说自己几句坏话,要是以前豆黄非跟进去不给她这个机会,可是现在身子不适,她顾不上了。
她拿起自己专用喝水的粗瓷杯,放了几粒奴才用的劣等茶叶,浇了热水进去,一股子茶香飘来,趁热小啜一口,胃里舒服一些,却困得慌,也顾不上向老夫人告假,就脚步虚浮地回去躺下了。
刚躺了一会儿,门被推开了,有人骂骂咧咧的:“哟,难怪老夫人找不到你,我以为去勾搭那个爷们了,原来是在享福呢!去了京城还是通房,做了通房还是奴才,你以为就变成千金大小姐呀!我呸,真不要脸!快起来,老夫人正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