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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医(286)

尽管现在脑袋不清醒,顾念也仍然明白自己处于一个什么状态。

嗯,她现在是病人,用不着去想太多,只需放松身心好好享受就是了,这免费的高级医疗服务平时上哪找去。

宋亦柏仔细地观察着顾念表情的变化,心里一再地反省,这眉这眼这鼻这唇这小细脖子小细胳臂的,哪有半分正常男孩子的长相,分明就是彻头彻尾的姑娘,他十几年的医术白学了,居然眼瞎到如此地步。

宋亦柏一肚子别扭,又见顾念缓下来了,就想把她推开,可念头刚起就被他自己又给扑了下去,哪能这样对待病人呢。

脑海里一正一邪两个小人开始打架。

最终,正义战胜了邪恶,宋亦柏就着现在的姿势,再稍稍调整了一下,护着顾念的脑袋,尽量消减车辆颠簸对她的影响,扶着她小心地靠在自己肩窝安睡。

要是敢把口水弄到自己身上,她就死定了。

还有,等有空了自己一定要好好算一算这笔医药费她得付多少,绝不能这么便宜了这小骗子。

宋亦柏一肚子腹诽,手上却力道轻柔地按压着顾念后脖颈的肌肉,肌肉僵硬有劳损,长久以往对颈椎和脊椎都不利,她应该抓紧现有的机会把她的使女训练成一个推拿师,而不是只当一个助手使用。

宋亦柏各种胡思乱想,唯独没有了昨天那样的怒气。

哑姑轻轻动了动,看上去好像是换个倚靠的睡姿,把脸转向了车帘的方向,后脑勺对着身后两人,加之车厢里光线黯淡,所以唯一清醒着的宋亦柏没能看到这使女脸上的红晕。

顾念是被热醒的,这秋老虎的天气里靠着一个恒定散发热量的活生生的人体,最终结果就是一脑门的汗,但对她所遭受的疾病来说,出汗却是好事。

顾念睁开眼时,外面天色刚亮,除了他们队伍的车轮声外,就只有虫鸣鸟叫,简单普通的野外清早时光。

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摸了一手的汗珠,自然而然地把笼在衣袖里的手帕掏出来,手帕掏了一半,突然顿住,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处的状态不太对。

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顾念感到自己脖子处的压力消失,跟着移开的手到了她的眼前,抽走了她的手帕,仔细地擦去她满脸的汗,再把手帕塞回她手里。

顾念僵硬地一动不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果断继续装不清醒,看宋亦柏接下来会怎么做。

宋亦柏知道顾念醒了,但从她的呼吸来看不一定完全清醒,而且现在天亮了,就算他觉得让顾念这样靠着自己会让她舒服些,也不得不放开她,让她自己呆着。

宋亦柏放开左手,而支撑顾念脑袋的右手一边轻柔的按摩一边轻轻下滑,隔着衣领摸到她的脖子下方一小块僵硬的肌肤,狠狠地用力一压。

顾念直接从宋亦柏怀里滚了出去,趴伏在车厢地板上,一只手稳着自己,另只手摸着后颈,眼泪差点痛出来。

哑姑急忙过来想要查看,被顾念制止,疲劳过度导致肌肉劳损,按压之下,越痛的部位表示劳损越严重,宋亦柏刚好就掐到了那一个点。

顾念的痛苦模样满足了宋亦柏恶作剧的恶劣心态,弥补了一点昨天他发现事实真相后的不爽情绪,心理上重新占据了上风。

后颈的疼痛渐渐下去,顾念重新坐直身子,龇牙咧嘴地瞪着宋亦柏,“那么使劲掐我。”

“嘁,让你靠着睡那么久没要你感激涕零就不错了,醒了居然还赖着不肯下去。活该。”宋亦柏把身下的软垫扔回座椅,坐了回去。

顾念忍住对他竖中指的冲动,爬到对面车窗下,又是先前上车时的坐姿,但这会儿她已经感觉好多了,有精神和力气跟哑姑说笑话了。

宋亦柏双手环胸,靠着车厢的墙角,耳朵里充斥着顾念唧唧呱呱有活力的说话声,嘴角浮起一丝不宜察觉的微笑。

现在该轮到他打个盹了。

第185章

太阳出来后,气温就又升高了起来,吹进车厢里的风都带着热气,顾念摇着扇子跟哑姑玩划拳,输了的要被刮鼻子,游戏喧闹的声音吵醒了宋亦柏,揉着不太舒服的脖子,宋大公子撇着嘴给了顾念的后脑勺一个白眼。

隔着车窗唤来玳安,问队伍现在的地点,照应后面跟随的车子,别有掉队的,或是有人不舒服的,点清楚后车队靠边休息一会儿。

玳安骑马往队尾跑了一趟,清点车数,然后下达休息的命令,车队慢慢靠到路基旁边,停了下来,乘客们纷纷下车,到野地里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顾念当然也下车了,田野里一人多高的野草是很好的屏障,人一走下去就再看不到了,过会儿再出来时已经身轻气爽。

歇了大概一刻钟才再次出发,小厮们重新清点了人数,马车一辆接一辆回到路中间,恢复速度小跑起来。

再走了一段路,碰到卖完菜返程的村民,小厮们向他们打听与东阳城的距离,得知已经很近,马上把这最新消息传到后面,所有人都立刻振奋起精神想要目睹有着悠久历史的东阳城城墙,以军事要塞标准建造的城墙,能抵御水淹火烧和投石机的摧毁。

顾念扒着车窗看外面,一望无际的平坦地势,有树有田有村庄,想到与包小易他们的约定,不由得雀跃起来。

越往前走,碰到的返程的村民越多,每一次问路,得到的答复都是很近很近。只需再穿过一片小树林就能看到城门了。

果然,在走过一座桥后,视野里的粗壮大树逐渐增多起来,大家都意识到他们走进了树林里,而这条官道直接穿过树林。考虑到东阳城是军事堡垒的城池,这片茂密的林子想必也有一定的军事作用,搞不好连前面那座桥也是。

林子遮天蔽日。小风吹过,带来了舒爽的凉意,顾念按捺不住激动兴奋喜悦的心情。想到外面跟车夫坐一块。她要第一个看到城门,但被宋亦柏命令哑姑给拽了回来。

“你就不能安生地好好坐着吗?”宋亦柏手中的扇子敲了顾念一下。

顾念瘪瘪嘴,继续面对着车窗,双手手指都抠进纱窗的空格里,眼巴巴地望着外面,一副身在囚笼渴望自由的神情。

宋亦柏抖开扇子,把脸藏在后面,无声叹气。他以前怎么会把这些举止误认为是男孩调皮,这分明也可以看作是女孩任性嘛。

身为女子却有男子的嗓音,这也是伪装的结果吧?

宋亦柏幻想着什么时候能听到顾念真实的声音。他的车夫已经能看到树林的出口,并且不再安静。人流车流密集地经过他们车旁,在顾念看来,这就像是火车驶入城区即将靠站或者飞机上被要求打起小桌板耳膜疼得厉害这种表示可以收拾随身行李的信号。

宋亦柏也在拿东西,他随身携带各种必备的文书文件,根据那张计划表,主办方在各个城门外安排了人手在接应参赛队伍,到时要出示这些东西验明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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