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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医(288)

因为是在军营比赛,而且还有同包小易和铁子他们游玩的计划,顾念带了不少短褐,比长衫便于行动,但出于充场面的需要,精致的纱袍还是带了几件的。

当顾念站在床前考虑她大概需要带几套短褐哪件纱袍时,窗户那有了点动静,哑姑先注意到。吓得她跳了一下,顾念被她惊动,下意识地扭头一看,嘴巴张得老大。

包小易一身简朴的酱红色的短褐打扮,坐在窗台上。笑眯眯地挥手示意。

“我说包小易包大侠,你当真是消息灵通啊,我们才刚到。你就到了。”宋亦柏就住斜对面,顾念不敢太大声,只能低低地说话。

“因为我早就在这客栈周边等了你们好几天了。和安堂太能掐时间了。早一天都见不着你们,食宿都免费的,多住几天又不花你们的钱。”包小易也压低了嗓门轻声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间屋?”

“对面二楼看见的。”

“你啥眼神啊,隔着这么颗大树都能看见我住这屋。”

“我是练武的人啊。”包小易才不会承认是买通了店小二给他通风报信。

“你在这上面坐着不怕被人看见?下来呗。”

包小易无声无息地落了地,走到桌前坐下,哑姑给他倒茶,“你这位置好,除非我这样的人。一般人没那眼神。自己挑的?”

“不,给的。大公子就在斜对面,二公子在我正楼下。”

包小易把食指放在嘴巴前面。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顾念身上,“那咱们得更小声点。”

“大白天的在自己房间像做贼一样?”

“咱们出去?街上热闹。”

“不要。街上好热,我昨天中暑了,就这会儿感觉好点。我不想看见太阳。”

“我以为你应该是一直坐车的。”

“车里太无聊了,抢了小厮的马。”

“活该。”

顾念送包小易一根中指外加一个白眼。

“今天几时出发的?”

“跟在商队后面走的,天还没亮。”

“到现在也该肚子饿了,真不想上街吃点东西?”

“那我吃点药再走。”顾念摸摸肚子,是有些瘪了,转身找自己背囊。

“用不着,我带你们去吃解暑的小吃,我先走一步,客栈外面见。”说完,包小易就原路闪人了。顾念和哑姑两人四只眼就见他人影在窗台一闪而过,等她俩奔过去再仔细一瞧,他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在微风中摇曳的树叶。

顾念和哑姑惊讶万分地对视,果然是高来高去的高人!今天开眼了!

收起激动的情绪,两人闩上门窗再次换了衣服,都换上短褐,顾念找着她的背囊,把药包和针灸包等一些逛街用不着的东西都取出来,带上钱袋和几方包袱皮,哑姑带着她写字的纸笔和她的钱袋,再把化装用的工具藏在被褥下面,没收拣的衣服仍旧随意地扔在床上,两人关门走人。

其他的大夫们这会儿也在随意活动,有的在走廊上来回走动,有的靠着栏杆与人聊天,也有的敞着房门在房间里休息,顾念与他们一一打过招呼,下楼经过花园到前面大堂,结果碰到宋亦柏与玳安也正要出门。

“中暑好了是吧?”宋亦柏站在柜台前等着掌柜在写什么,没好气地瞪着顾念,“还穿成这样。”

“穿成这样行动方便,我要在军营呆好几天,穿这个比较好,我会再带一件长衫充场面的,不会丢和安堂的脸。我不走远,就在附近散散步,出点汗,顺便找点吃的。要我带点什么回来不?”

“不用了,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掌柜已经安排厨房准备茶点了。”

“哦。那你去哪?行会?”

“是啊,掌柜在画地图,见过会长,还要跟东家碰碰面,看看他们这几天过得怎样。”

“那行,你忙你的,我先撤了。”

顾念脚步轻快地跳过客栈的门槛,宋亦柏放心了,中暑果然是好了。

外面停着宋亦柏的马车,顾念跟车夫摆摆手,好似犹豫该走哪边似的左右看,接着就看到包小易在街对面的一根柱子后面冲自己招手。

不想让宋亦柏看到自己跟外人接触,顾念淡定地走过马路,与包小易使着眼色,对方机警地转身先走,顾念二人跟在后面三四步的距离,迅速地拐进一个巷口。

“我说。要是每天这么出门可受不了。”包小易叉着腰,伸出头观察宋亦柏的动向。

“宋大公子不喜欢我跟江湖人过多来往。”

“听说他跟聚兴顺的上上下下走得挺近的。”

“好吧,措词有误,是不喜欢我跟身份不明的江湖人交往甚密。”

“嘁。”包小易鄙视了一下,见马车启动了。他马上缩回脑袋,带着顾念二人往巷子的另个出口走去。

“他这是要去哪?”大概能猜到,但该装傻时必须装傻。

“去行会报到。还要跟三位东家碰面,他们六月底就出发了,为了东阳侯的生辰筵席。”

“哦。知道。除了和安堂的东家,但凡今年参加行业比武的知名医馆的东家都受邀了。”他还在宴席上都跟他们碰了面吃了酒呢。

“但我们刚到客栈的时候,没听掌柜提起东家的事,好像他们没住在客栈,不知道他们这些天都住在哪里。而且我们这客栈还是临时调换的,单住我们这一群人,我对包大侠消息灵通的本事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呀。”

“不跟别人一起挤大客栈还不好?再说了,以你们和安堂的名气。来的人肯定不少,既然一间合适的客栈能容纳你们所有人,又何必去跟别人挤。换了我。我是情愿换的。”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调换过的客栈地址的?”

“你别想多了,都不用刻意打听。客栈自己就会到外面说自己负责接待哪家的队伍,在街上随便听听就都知道了。调换客栈的不止你们和安堂,还有好几家都做了调整。”

“既然你这么会打听消息,那知不知道我们东家住在哪里?”

“不用打听,所有受邀参加侯爷筵席的贵客,都住在城里的卢园,那是城中一家富户的私人园子,小桥流水假山池塘,各种美妙意境。”

“东阳侯能随随便便拿别人的园子待客?”

“错了,不是随随便便,是主人家自愿出借,热情招待,听说客人们住得都舍不得走。”

“生辰都过完了,主人家还愿意花这么大力气招待跟他不相干的客人?”

“喂,你是瞧不起东阳侯,还是瞧不起出借园子的主人家?”

“不是,我完全没有瞧不起任何人的意思,我就是在想今天我们都到了,东家是不是该搬回来了。”

“看你这话说的,好像不太情愿似的。”

顾念瘪瘪嘴,她当然是不那么想看到三位东家的,尽管对长辈不敬,内心里其实是很巴不得他们继续住在那个卢园,直到比武全部结束。不过返程的时候,估计她就得去跟别的大夫同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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