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元的手大,抓住常相思的手不放,慢慢站起来,有点摇晃,道,“那些小子不老实,不给喝趴下了不听话。我早算着他们要耍花招,本来给店里打了招呼派个人等着最后给收场的。见着你了,就给免了——”
常相思拖着他去卧室,打开灯,“真是不能理解你们男人的自尊心。”
白文元挣扎着脱了外套,双手自然地向下解开皮带,“这是男人之间的交流,你不懂。”
常相思立刻转身避嫌,“我走了!”
白文元双手转向,搭在常相思肩膀上,将她转回自己怀中,“相思,别走了!”
常相思抬头,看白文元不甚清楚的样子,“白文元,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白文元点头,常相思又笑,“白文元,我是谁?”
白文元虽然醉着酒,但十分肯定道,“相思!”
“我留在这里做什么?”常相思平静地看着白文元,那一双黑眼珠子仿佛将他刺穿,“我送你回来,因为你求我。”
白文元无法回答,酒精使他的大脑迟钝,“我给你的纸条,你没丢。”
“所以呢?”
“你还在意我!”白文元肯定道,“你舍不得我。”
白文元看着常相思冷淡的脸,被戳破了心思也没有任何慌张的情绪,这个女人一直就这种笃定的态度,会说一些戳人心窝的话,他不想听见,低头去亲那两片可恶的散发诱人光芒的红唇。
常相思没有躲开,酒精的味道在口腔散开,勾出她体内原本的三分酒意,她甚至主动张开嘴唇,迎接白文元强而有力的需索。
白文元伸手捧住常相思的头,呼吸越发急促,静夜里只有两人亲吻的暧|昧声音,以及他熟悉的,魂牵梦萦的香气。
常相思被身体被禁锢着无法动弹,舌尖发麻,体内的潮热涌动而不能自己。
白文元喘息着放开常相思,常相思双颊酡红,双眼却十分清明。
白文元看着常相思,实在无法继续忍耐身体里流窜的情|欲,低头便又要亲,常相思开口道,“白文元,你现在,已经强到能做自己的主了吗?”
白文元张口欲答。
“你想好了,再回答我。你想好了,再来要求我!”常相思打断他,一字一顿,定定看着白文元。
白文元脸上又露出那种常相思琢磨过许多次的表情,她看不懂,也就不想再看,转身走掉。
常相思冷静地进了电梯,冷静地走出小区给自己招了一个出租车,坐上车。
常相思不是惯常流泪的人,在医院见惯了生离死别,心已经被锻炼成钢筋混凝土。人能够冷漠地看别人悲欢离合,却无法忍耐自我的委屈,所以,常相思控制不住眼角滚滚而落的水。
沉浸于自我的悲伤中,时间就过得太快,抵达公寓楼下的时候 ,司机招呼了好几声,常相思才清醒过来,手忙脚乱付费。
已经是深夜,常相思踩着路灯的光上楼,高跟鞋打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孤单又寂寞,声感灯逐一亮起来。
常相思低头翻找钥匙,插|入锁孔,锁孔似乎又被卡住,她用力拧也没拧得开。
常相思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痕,抽噎两声,重新拔出钥匙再插|入,还是没拧得动,钥匙撞击的声音传得挺远。
隔壁的门拉开,蔡炳坤站在门口,“相思,回来了?”
常相思胡乱点头,头发滑落下来遮挡半张脸,用力去拉门把手。
“钥匙又卡住了?老房子就是麻烦,我来帮你试试吧!”蔡炳坤穿着居家卫衣走出来,带着暖烘烘的热气。
常相思退开一步,看蔡炳坤抓住门把手,略一用力,门锁果然开了。
蔡炳坤笑道,“门锁太老了,该换了。”
“谢谢!”常相思哑着声音道谢。
蔡炳坤看常相思单薄的羊毛大衣,道,“你等到要等的人了吗?这么晚了,怎么没让人送?”
“等到了,聊了会儿。”常相思推开门开灯,嗓音恢复正常,她极力调整情绪,道,“他也有点喝醉了,不太方便,所以我自己回家来的。叫的出租车,挺安全的。”
“以后要像这种情况,你就给我打电话好了,我去接你。”蔡炳坤帮常相思开灯。
常相思立刻转身,背朝蔡炳坤,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哭过的脸,道,“谢谢,你太客气了。”
“相思!”蔡炳坤随手掩上门,“你知道的,对你,我什么时候我都很方便。”
深夜,单身男女,谈论私密的话题,气氛就显得暧昧起来。
常相思抬眼看一下蔡炳坤,他温和俊美的脸上带着笑和一些期待。
“相思——”蔡炳坤注意到常相思眼角的红痕,疑惑地转头想看她的脸,“你的脸——”
常相思也不躲了,正脸看蔡炳坤,“哭了一会儿,又吹了一会儿风,就成现在这样了。”
“你——”蔡炳坤想关心。
常相思放下包,伸手的时候露出手腕,手腕上一圈青黑的指印,蔡炳坤又是一惊。
常相思随着蔡炳坤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这才感觉到手腕隐隐作痛。
蔡炳坤眼神变得难以忍耐起来,欲言又止。
常相思卷起衣袖,坦然道,“蔡医生,我得处理一下,抹点药。现在也有点太晚了,咱们明天再聊,可以吗?”
“我帮你擦药吧,这淤青太吓人了,得用力把淤血揉散才行。”蔡炳坤侧身,“我有药膏,去给你拿过来,你等我一会儿。”
常相思不想给人任何错觉,打断道,“蔡医生,我也有药,就不麻烦你了。谢谢!”
蔡炳坤被拒绝,半晌才道,“相思,你玩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常相思有一种荒唐感,哭笑不得,“蔡医生,我没特别的爱好——”
“对不起!”蔡炳坤白脸立刻红了,仿佛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急匆匆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准点准时更新的存稿箱君
第7章 想要(一)
常相思的手腕,伤了。
常相思当天晚上用药膏给自己揉了半个小时,次日早晨起来,那淤青却更严重了,开始肿并且向周围扩散。她心里诅咒了白文元好几回,后悔自己多管闲事,生怕影响了自己双手的灵活性。幸而是周日,没有工作安排,一大早去医院要了个骨科的号,让轮班的医生给自己好好揉一下。
骨科医生还好奇她的手是怎么伤的,开玩笑问是否做手术太多导致皮下出血,常相思基于严谨的个性,说是被人给捏的。骨科医生大吃一惊,仔细研究她伤处的情况,再三确认骨头完好后才道,“捏你的这个人,手的握力异常可怕啊。”
“的确。”常相思再一次庆幸自己昨天晚上没有过多的挣扎。
骨科医生给常相思开了一些药,叮嘱她最近少动手,少使劲儿。
常相思叹一口气,哀悼自己但凡是遇上白文元一次就倒霉一次。也幸好工作交接完成得差不多,医院没有给她新增加工作,这剩下的几个工作日,她和蔡炳坤自行安排出发时间,不然,真是要误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