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起来有点甜(19)
自从爱上他的那刻起,每利用他一次,她都感觉疼到蚀骨、疼到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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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言瞒着陆景书带宋娴离院,心虚的不得了,走出三楼住院部,脚步有些虚晃。
宋娴换下病号服,一袭白色连衣裙衬得身姿愈发高挑,她感觉自己的脚步轻盈到能飞起来,兴奋的挽住易言的臂弯说道:“我记得上次生日,哥哥哀求了陆医生半天他才肯放我出去半天。”
“今年你哥哥不来陪你吗?”
“他工作很忙,忙到要飞起来。”她垂下眼帘,口吻间是可闻的遗憾,拼命压制住心底的失望,扬起一个苍白的笑,“不过,幸好有你陪我。”
易言的手指攥紧,嘴唇动了动,想安慰,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她深知,安慰的词句太过苍白,早已无法抚平宋娴心中的苦痛与寂寞。
这些,她不需要。
她只是孤独。
易言的眸中似乎有光,是破晓时才有的曙光,带着强烈的期盼与希冀。
“以后你的每一个生日,如果哥哥不陪你,记得给我打电话。”
她咬字清晰的说,每一个。
宋娴愣怔,嘴唇翕合数下,眼底的水光溢出来,声音带着哭腔,“姐姐,我真的很想活下去,我比任何人都想活下去。”
她心中强烈的情感因为易言的一句承诺顷刻爆发出来。
没有人像易言这般准确的摸透她的情绪,她苦苦隐藏的,对死亡的恐惧,对人间的不舍。
每每午夜梦回,从梦魇中惊醒,心脏传来的钝痛时刻提醒她,她还活着,像蝼蚁一样活着。
她也不过,十七岁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易言闻言,平静的眸底乍然泛起波澜,抽出纸巾给她擦拭干净泪珠,压低声音说,“我们该走了,要是陆教授看见我们,就走不掉了。”
宋娴抽咽了会儿,止住泪,拿手胡乱抹了几把脸,“那我们快走,我可不想被陆医生逮住。”
停靠在林荫道旁的黑色轿车内,烟雾弥漫,男人手中夹着烟,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烟蒂燃着手指,才拉回他绵长的思绪。
神经的细枝末节传递出他的紧张感,以至于掌心濡湿。
“满意了吗?我们可以走了。”女人观察到他眼底弥漫开的情绪,伸手叩了叩驾驶座,“去片场。”
☆、013
国际会展中心,安保人员安排来宾有序进场。轮到易言他们的时候,检票人员查完票据,立刻有人上前,“请两位跟我来。”
宋娴拉住易言的手,正想问原因时,目光触及易言懵然的神情,乖觉的闭上嘴。
引路的姑娘双手轻叠放在腹部,模样恭谨,轻声解释道:“VIP的贵宾票有专门的入场通道,参观顺序也和普通票有所差别。”
宋娴小声问,“姐姐这不是你的票吗?”
易言神色复杂,没有想到陆教授给的竟然是贵宾票,“是陆医生给的。”
“……那他会不会来?”宋娴抿了下唇角,为难的看着她,“要是碰上了,你就说是我非要你带我来的。”
易言失笑,只见过情急甩锅给别人的,她这样帮别人的倒是少见,“放心吧,不会那么巧。”
言罢,她掩下眼帘,脑海中浮光掠影的闪现他拢在日光里的身影。
前额微耷的碎发遮住他那双漆黑的眸,表情淡淡的,让她摸不透情绪。
他应该是,不喜欢书画的吧?不然,又怎么会轻易把票送给别人。
通道直达最里处封闭式无窗的房间,红地毯延伸至大厅中央,为防止画作失真,采用柔和的壁灯驱散黑暗,每幅画静静的挂在墙壁上,明明没有生命,但在淡薄的灯光下,意外的圣洁起来。
易言停在尽处最隐蔽的一幅画前。
别人画盛开,他却画颓败。
易言饶有兴致,又上前几步,负手安静的站在画前。
灰白主调的画面上是一支临近枯死的昙花,细腻的线条勾勒出花瓣及枯叶,坍圮的枝条耷落在地。
不过……
没有丝毫凋零的伤感,反而是生机盎然。
易言眸底泛起波澜,视线定格在花枝匍匐的地上,杂草丛生处隐约是泛起的绿意。
这花,很像一个人。
忽的,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
“喜欢这幅画?”
易言脊背一僵,没转过身去。
“做了亏心事所以不敢面对我了?”他语气中掺杂几分可闻的笑意。
“陆教授……”易言转过头,看到他气定神闲的模样,试探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做了亏心事?”
他笑了笑,实话说:“我刚才在监控室,不巧,看到了你们入场。”
易言简单“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当真是流年不利,做亏心事都会被人抓包。
陆景书今天穿了一身黑色正装,衬得身姿愈发颀长。他缓步走上前,就在她的对面停住,两人相隔不过几公分的距离。
他垂眸看他,依旧是刚才的问题,“喜欢这幅画?”
易言点头,“凋零却不颓败,别具一格。”
他正想说什么,有人小跑到他身后,小声交代:“陆先生,沈老请你过去一趟。”
他的眉心轻轻折起,淡声道:“我知道了。”
这人叫他陆先生。不是陆教授,也非陆医生。
易言轻轻念出声,舌尖陌生的打不过弯来,他今天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这的?
许是察觉到她的疑惑,他开口解释:“这个书画展是我外公负责的,但他最近身体不是很好,就交给我了。”
“这样啊,”易言转了转眼珠,神色犹豫,“所以,这位画家你也认识?”
他略加思忖,点头,“认识。”
她像是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有了底,“我想买下这幅画。”
静默了半晌,陆景书习惯性的摸上手腕,斟酌着她的说辞,回道:“想送给宋娴?”
易言呼吸滞住,有种小伎俩被看穿的窘迫,乖觉的垂下头,“什么也瞒不了你。”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盘,蓝宝石折射出的微光滑过他漆黑透亮的眸子,“我四点钟在正门等你,先把宋娴送回医院,然后我们再慢慢谈。”
易言不明所以,“谈什么?”
他微微俯身,与她四目相对,“谈价钱,如果你不出一个让我满意的价格,这幅画我是不会卖的。”
“这幅画是……”
她的话被他用手指堵住,指腹温热的触感自唇瓣开始蔓延。
等易言把所有的话吞回去,陆景书才气定神闲的收回手,裤兜里的手机不停的振动,他的眉宇间霎时添上几抹倦意,“我先去处理别的事情,你帮我看好宋娴。”
她心虚的舔了舔干涩的唇,压下心里的疑惑,“好,你去忙吧。”
宋娴喜欢外国油画,易言找到她的时候,她对着一副裸.男图看得津津有味。
意大利的画家,模特金发碧眼,一条轻柔的纱布遮挡住令人想入非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