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认真(38)+番外
花左渊不在,李枋见没有人搭理自己,嘟囔了一声‘又跑哪去了……’,扁了扁嘴低下头吃饭。李皓然抬眉看灼然,忍不住笑,低声道:“老爷子越来越可爱了有没有?”
李灼然随手夹了一筷子肚丝放进他盘子里,八风不动,淡淡道:“老实吃你的吧。”
过了一会,花左渊推门而入,弯了弯腰,微笑道:“李先生,九姑娘到家了。”
李枋脸上立刻焕发出一种色彩,一种让子女儿孙们心酸的色彩,急道:“小不点呢,人呢!”
木门缓缓发出‘吱呀’的声响,先是怯怯地伸进了一只小手,然後是一个几乎和李灼然等高的巨型兔子玩偶,李嫣然费力得抱著玩偶,摇摇晃晃的挪进来,只是脑袋埋在兔子身上,看不清楚。
花左渊弯腰笑道:“九小姐,叔叔给你拿著大耳朵涂涂好不好?”
李嫣然想了想,郑重地将玩偶交给了他,有些局促的站在那里。女孩大概七八岁的模样,一件粉红色的泡泡连衣裙,扎一个羊角辫,隔了一会,她有些笨拙的跪下去,双手放在地面上,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小声道:“爷爷,嫣嫣请安。”
李枋腿脚不方便,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朗声道:“那个谁,来个人,快点,把你妹妹抱起来啊!”
一群大男人都跟见了小白兔一样摩拳擦掌,猥琐的笑声连连。李嫣然往後缩了一下,小声道:“嫣嫣要七哥哥抱。”
李灼然撑著眼镜,微微一笑,起身走了几步,弯腰一把将女孩抱了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替她掸了掸花裙子上的土,紧紧搂住,柔声道:“嫣嫣,以後要拿了垫子才能跪,知道麽?”
李皓然伸出双手,眯著眼睛,道:“小美人,给哥哥亲一下好不好?”
李嫣然想了想,微微红著脸道:“六哥哥,对嫣嫣耍流氓娶不到漂亮媳妇的。”
“噗……”李皓然掩著太阳穴,极其虚弱得道:“好好的孩子,就出去那麽几个月,就那麽给教坏了啊啊……”
女孩大大的黑眼睛绕了一圈,对李傲然笑了一下,道:“五哥哥,嫣嫣可不可以亲一下望春哥哥?”
“噗……”
李灼然面含同情的看了一眼倒桌不起的皓然,起身将李嫣然放进苏星河怀里。苏星河笑得很温柔,伸手摸了摸她额前的碎发。女孩眨了眨眼睛,扬头就亲了一下苏星河微启的红唇,被亲的人一时间愕然,无奈的笑了笑。
李傲然的神情一下便从觊觎宠溺变为了痛心疾首,低声道:“叔叔,老实交待吧,到底是谁把我家孩子教坏了……”
大概是熟悉感回来了,李嫣然开口道:“哥哥,是不是嫣嫣不可以亲哥哥的漂亮媳妇?”
“没……没有。”李傲然最见不了他妹妹这样柔柔软软的神情,摸著她的头道:“回来就好,我家嫣嫣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哥哥也给你拿去。”
李嫣然闻言,双手绞著一点裙边,小声道:“那嫣嫣想亲八哥……”
“噗……好姑娘,你是看谁长得漂亮就亲谁啊……”
李灼然面无表情的一伸筷子,再次堵住了李皓然的嘴。
李澈站起身,缓步走到较远的地方,蹲下身子与李嫣然齐高,整理著一下她的泡泡裙,微笑道:“嫣嫣,如果亲八哥的嘴唇,长大以後就要嫁给我的。”
李嫣然认真地点了点头,抱住他的脖颈,直冲著眉心那一颗红色朱砂亲了上去。就知道她会亲这里……李澈笑了一下,温柔的搂住了女孩的腰。
不知道这颗被李暮然亲手点上的朱砂是不是特别撩人,在李澈像嫣然这个年纪的时候,就频繁的被哥哥姐姐吃豆腐,他们绝大多数会选择这颗红砂,然後意犹未尽得道:“阿澈,不许洗哦!”
一念及此,李澈抬眉看了一眼李皓然,长大以後才知道,最喜欢童男童女的都是河妖……
李嫣然心满意足的窝在李澈怀里,就著他的手吃饭。只听李暮然淡淡道:“嫣然,明天跟哥哥去见家庭教师,家庭医生,礼仪师,服装设计师,公关讲师……”
“大仔!”李枋笑眯眯地打断他道:“谁也不许见,你亲自教我的小九。”
李暮然放下酒杯,淡道:“爷爷,我很忙。”
李枋微微挑眉,颇有些故意的成分在里面,“灼然和阿澈是你亲自带大的吧,那时候不忙?”
没有什麽特殊的神情,沈默半晌,李暮然点了点头,道:“我来带。嫣然,明天早晨五点四十五分起床,来哥哥书房。”
想了想,他转过头对身边的人道:“蔚然,接下来一个月,把上午十点到十一点空出来。”
李嫣然看了他一眼,有些畏惧,有些委屈的缩了缩身,把脸埋进李澈怀里。
傍晚吃过了正餐,天也黑了。李暮然回书房继续工作,其他人扒在楼梯口,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後,立刻撒了欢一样的在一楼大厅开玩。刚开始拿牌的拿牌,抢电视的抢电视,那人又从书房出来了,众人立刻跟按了快门一样,听他淡淡地道:“如果晚上十点半以後还有人精力旺盛,就顺手把後院扫一遍,嫣然,你是九点半,保证七个小时正常睡眠。”
“啊!这个死面瘫还能再暴君一点吗?!”二楼的书房门一关,李皓然立刻崩溃大喊,且一只手攥著灼然,一只手攥著李澈,道:“采访你们一下,你们是如何被他手把手养大依然可以保持正常的人格!”
李灼然忍不住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道:“六哥,其实这是我一直想问你的话,难道是因为跟著三姐长大的,所以你保持一个没事给自己找罪受的人格吗?”
李澈此时的神情和李灼然出奇的一样,抬手指了指他身後。
缓缓回头,只见花左渊拿著一把笤帚,笑眯眯的道:“六爷,请吧。大少爷吩咐的,後院要一尘不染。”
“噗……苍天弃吾……吾宁成……”
花左渊把笤帚塞进他手里,安慰道:“六爷,放心去吧,你成不了魔。”
李蔚然看了这边一眼,转过头,随手掷出一张东风,道:“绮绿,你对皓皓的教育是失败的乐观教育麽?”
“不。是畸形的悲观教育。”李绮绿摸了一张牌,蓦然朗声道:“皓皓,保持和最炫民族风一样的同步率扫地你就赢了!Ready?Go!”
事实上大家早都不是十八九岁的年纪了,工作了一天之後都跟废铜烂铁一样快散了架,并没有恣纵到十点半,纷纷打著哈欠洗澡,睡觉。
李暮然将近十一点从书房出来的时候,见到一楼大厅已经熄灯了。不动声色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屋子里只点了暖色的立灯,李澈已经洗过了澡,躺在床上看文件。他有一点近视,工作的时候就戴浅度数眼镜,显得书卷味更浓了,又儒腐又清高的模样。李暮然缓步走过去,随手抽走那份机密文件,扔在床头柜上,沈声道:“是不是我逼你太紧,你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