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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认真(51)+番外

作者:风渡 阅读记录

 李蔚然站在远处,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缓步走来,伸手拿过他的烟扔进垃圾桶里,淡道:“这里不能抽烟。”

 李灼然缓缓站起身,道:“具体情况如何,不用对我保留。”

 李蔚然撑了一下眼镜,侧身靠在墙上,一只手牵著李灼然的,开口道:“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会转醒。但是,情况并不乐观,肾衰竭已经濒临危险值,我的内科专家开了两个小时会研究,除了换肾别无他法。这个手术我不能主刀,我不擅长内科,已经在给你调德国的专家了。另外,很奇怪的是,他这次发病一方面是情绪激荡引起,但是,似乎是由一种药引起的。”

 李灼然道:“找到肾源最快要多久?”

 李蔚然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沈默半晌,道:“Jassic说你扔下工作就往外跑,现在解决了麽?”

 李灼然道:“刚给张木樨打电话,他赶过去了,没多大问题。”

 男人抬腿走进病房,反手关上门,缓缓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摸了摸他扎著针头的手背,轻声道:“其铮,我有很多种办法不再见你。但是,一种也用不得。”

 他伸出手抚摸范其铮过长的黑发,苍白的眉眼和唇。一遍又一遍,很轻柔的力道,但手掌在轻颤。

 “其铮,我问过大哥一个问题,我们是不是太过於不食人间烟火。他说,永远不要想当然的认为每个人往後仰都是席梦思,睡一觉又可以站起来,有的人,背後只有悬崖万丈。”

 看著他光洁的额头,凤目下憔悴的青,男人缓缓弯下腰,轻轻地吻了他的额头。

 一触即离,退开後却见范其铮瞪大了眼睛瞧著他,嘴唇轻轻阖动,细细的听,是他在问:“为什麽……”

 那麽轻惶,那麽虚弱,那麽像碎掉的玻璃杯。

 李灼然摇了摇头,将他轻轻揽进怀里,淡道:“有多少爱可以禁得起重头再来?”

 他闭上眼,泪水倏然掉落,翻身双手搂住李燃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什麽都不说,只是紧紧地抱著,抱得不够,就张嘴咬,狠狠的,像是要咬下一块肉来。

 李燃沈默,纵容他仪态尽失,纵容他把苦和痛全都撒在自己身上。

 过了片刻,只听范其铮低声道:“你说你有了爱人。”

 李灼然仍是摇头,伸手抚摸他的头发,淡道:“抱歉,我骗了你。”

 “李灼然,你怎麽不去死?!”范其铮的声音蓦然拔高,一字一顿的,尖锐得像要刺破什麽东西,一手推开他,冷笑道:“你轻描淡写的说骗了我,可在几个月前你还以正言辞的指责著我对你的欺骗!你一层又一层的扒掉所有能保护我的东西,然後装的像个情圣!你看著我为了你低声下气,你看著我因为你晕倒在地上,可你始终都在俯视,俯视!我受够了,何必要迁就不平等的感情,就因为你仗著我喜欢你?!”

 范其铮的歇斯底里让李燃意识到,他不太对劲,他此时此刻的状态甚至有些像神经科的病人。

 “其铮!”李灼然朗声唤了一遍他的名字,然後静静地看著他,淡道:“其铮,听我的,现在睡一觉,明天早晨我叫你,你现在需要休息。”

 “你……”

 范其铮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李灼然吻了他。男人无奈的弯下腰,抚摸他的头发,含住了苍白的唇,这是个很温柔的吻,沈静的舔舐,沈静的吮吸,甚至带著某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范其铮拼命挣扎,但是被他吻的四肢无力,低低的呻吟,间隙处,一只手抵住他的肩膀推拒,开口道:“别碰我……下个月,下个月就开展了,我要回去。”

 “其铮……其铮,范其铮!不行!”

 不知道范其铮到底是怎麽了,突然就像发了疯一样,拔掉了针管,翻身下床,奔到落地窗前面,抬腿便往护栏外头跨,他的眼睛是呆滞的,如果说刚才还有神采,现在已经彻底成为了一片乌黑。

 李灼然大步迈过来要拽住他,但是晚了一步,他半个身子已经悬空了出去,几乎就要从高楼上摔下去!李燃猛地一扬手,攥住了范其铮的手,一点一点地往上拽,但是,不对劲,范其铮双目无神,似乎连自己正生死一线也感觉不到。

 病房的门突然被人大力撞开,三个人急速跑进来,纷纷抬手攥住了范其铮的胳膊,不让他掉下去。

 “其铮!”

 “师父!”

 杨柏文,古琛,白狐本是来看望他的,却不想走到大楼底下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吊在八楼高层上,纷纷大惊失色,跑著楼梯奔了上来。

 杨柏文咬著牙道:“其铮,坚持!虽然……虽然我以前害过你,是我的错,但是,我们在一起那麽多年,其铮,你就是不原谅我也不能轻生啊!哎哟,你们倒是用劲啊!”

 古琛额头上冒了汗,黝黑的眸盯著下面那人,肃然道:“其铮,好好活著,小云的作品还等著你演绎,我们争名夺利半辈子,我什麽都不想要了,但是,你还要代替我们完成没做完的事。”

 白狐的神情有些躲闪,却沈痛,朗声道:“师父!我说过,你从T台上掉下去了,我拽著你,你从模特界掉下去了,我帮你赢回来!”

 四个大男人的力气很可观,费劲之下可算把范其铮从窗户口拽了上来,李灼然死死的抱著他,低声唤道:“其铮,其铮,回答我一声。”

 沈默半晌,范其铮动了动,缓缓从他怀里抬起头,环顾四周,蓦然暖暖的笑了,疑惑道:“你们是谁?”

 一时之间,犹如一道惊雷从天而降。

 古琛与杨柏文面面相觑,白狐的手在细细的颤抖,没有人看到,他手里攥著半个白色的药片。

 李灼然面色一沈,一只手仍环抱著他,一只手拿起手机,道:“二哥,过来给其铮检查一下,他不对劲,我怀疑他的大脑也受伤了。”

 看到自己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范其铮侧脸一红,推了一下,小声道:“你抱著我干什麽?”

 李灼然没有说话,将他打横抱起来,重新放回病床上,掩著棉被,摸著他的头,微笑道:“我姓李,叫李灼然。是你的爱人。”

 “啊?”范其铮眨了眨眼睛,把自己又往被子里缩,什麽也不肯说,但是眼睛一直盯著李灼然。

  後半夜的时候范其铮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古琛,杨柏文,白狐都走了,说是转天再来探视。

 李灼然送了他们出去,便转过身脱了外衣躺到床上,松松的搂著范其铮,一直到转天凌晨。

 白狐脸色苍白的开著车回凤凰山,山顶别墅依然灯火通明,他一手推开门,神色冰冷的望著客厅里那个优雅美貌的男人。

 杨筝正在喝红酒,双腿交叠,抿一口,摇摇杯子,精致的容颜在灯光下宛如虚幻。

 白狐缓步走到他面前,摊开左手,把那半个白色药片扔进他的红酒杯子里,冷笑道:“现在,你还敢喝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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