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先生倒是笑了,看着小宝,点点头。“你要不要帮他把头发剃一下,这样新头发会长得快点,也不至于这么总光头了。”
“先生,说点有用的。”花浮苏也痛苦了,这人不能有话好好说吗?
穆慧望天,把身段放软,这是之前就跟自己说过的,那时,她觉得庄先生让她学会随波逐流,适应现实。当时她觉得不以为然。觉得自己已经很适应现实了。现在庄先生又把这句话拿出来说,这是啥意思?
低头想了一下,随波逐流,其实还有就是因势利导。她既然改变不了,那么。她完全可以把最不利的,改变为对自己最有利的。
但很快,她还是摇了头,她是经过一世的人,她上辈子说实话,真的用太祖的话说,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但她真不觉得其乐无穷,她只觉得最后,赢的却也不是自己。想想看,现在让她再斗,最终的结果她懒得预测。但结果一定是,小宝被她拱上皇位,然后,他们一家子人都安享富贵容华,可是这是小宝要的吗?反正这不是子夜和自己想要的。既然,现在小宝没行为能力,她还就真不想让他去冒这个险了。
“我是这样想的,要不请花将军回王府复命,说找到我们了,然后看看王爷的意思再说?老爷子应该有能力暗中招唤人手吧?只怕小镇都被围了,想出逃,总要有点准备。”穆慧脑中过了几下,才含糊的说道。
庄先生不说话了,又笑着低头玩他的龟壳了。花浮苏虽然不知道穆慧是啥意思,但他听话习惯了,于是也就点点头,起身离开了。老爷子盯着穆慧,这里头,虽说老爷子没事跟儿子斗斗嘴,但是智慧上却一点也不差的。
“让他去拖住理亲王?”
“那哪能拖得住,不过是让他看看理亲王的真面目罢了。”穆慧轻笑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了一下。
“你不担心他?”老爷子又不悦起来,让儿子只身犯险,这位有点为人|妻的自觉没有。
“理亲王应该在他成为屠户的那天就知道我们在哪了,理亲王一直没任何的动静,想来就是在等什么,我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不过赌的是,此时他不敢闹大,若他们还没准备好,自然也不会把花将军怎么着了。我们就还有时间准备。不过现在捅开了,想来时间也不多了吧?”穆慧低头想着自己的心思,顺口按着思路说道。当然,她说这话时,她脑子里转的却是其它的。
昨天她其实一晚也没睡着,花屠户说了,皇帝是说小皇子赐名为代,由中宫皇后抚育。所以这也就是刚刚穆慧为何说,此时她宁可把小皇子交给皇后,也不想交给理亲王的意思。子夜已死,皇子明白的交给她了,她将来就是太后,她反而比任何人都巴望 着小皇子能健康长大,帮着巩固地位。相反有利益之争的理亲王就没那么安全了。
但皇后会追杀自己,她不会让小宝身边有影响力的人活着,她得是小宝惟一的娘。而理亲王若是只要小宝的命,其它人,他是不在乎的。所以这两方,穆慧都不打算投靠了。
ps:本来政治都不好玩,穆慧也懒得玩,她死过一次,她其实比谁都珍惜自己的第二次生命。她说不怕死,其实是拼命的想活,想带着她的三个孩子好好活着,现在就看她怎么带着笨浮苏往活了争吧!
☆、第七十九章 土匪是怎么练成的
“你来了!”京城的理亲王府里书房里,理亲王还是一幅云淡风清的模样,花浮苏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他的样子。
乱糟糟的头发,一半束起,一半披散,身上的锦袍也是东一块西一块,也就能从形状上看出,那曾经是身不错的锦袍。努力挺着小腰板,但实在看着让人觉得这就是块废柴。
不用问也知道,他的头发这样,应该是被人拨了束发的珠宝头饰,而身上的破碎,应该是带着不少值钱的佩饰,花浮苏也不是第一天当土匪王,他常常看到这样的肉票都觉得很无语,这么就跑出去,不是等人抢吗?不抢你都对不起自己。
不过看他那废柴样,他也懒得听他说啥,本来抢他的也不是自己,人家山寨也是因为尊重他们是老大,特意送过来的。不过想想,为这废柴,然后自己再派人去找他们家的人要钱,好像太费事了,感觉有点鸡肋,正想着,这位自己开口了。
“壮士,在下与县里有几分渊源,若壮士派人前去,多少赎金,他们都是肯付的。”
小强一听不用跑远了,劲头就来了,忙跳下来,“写信!”
于是那位直接写了信,想想,又抬头,“要多少?”
“自己写,自己值多少,我们怎么知道。”小强切了一声,他和花裤衩同学一样,见不得动脑子,他们在山上就没动过脑子。
于是那位想想,很有底气的给自己定了一千两黄金的价格。小强都吓了一跳,盯着那信看了半天,“你定一千两?还是黄金!”
“这还是想着这边陲小县拿不出来呢!”废柴又挺了一下小身板,一身的傲气。
花裤衩挥挥手,让小强去了,他想想,觉得这人还挺可爱,于是请他喝酒。还让人给他换了衣裳。让他在山上倒是过了几天挺舒服的日子。小强还真的拿回了一千两黄金,虽然那黄金看着是凑出来的,竟然还有些首饰充数。
“你亲戚人不错。”花裤衩有点感动,然后想想把那些首饰一包。递还给了废柴,“你给他拿回去,拨媳妇的东西总不太好。”
“那不成!”废柴还气愤了,觉得自己身价好像会因此而降低一般。
“做人呢,要见好就收。人家出这么多钱赎你,连家里的首饰都凑出来了,诚心就比金子重,快给人拿回去。我当收你一千两就是了。对了,给你的路费,你身板不成。我让人送你到县城外,你再找顶轿子。”花裤衩觉得自己也是好人,又拿了一些碎银给他。
“我会赏……尝还他的。”废柴嚷着。
“知道,知道,你当这是礼物。还给人家的夫人,人家不是还念你点好?下回你再被人绑了,人家不是更得救你。”花裤衩真觉得自己是好脾气了。
“你真是土匪王?”废柴有点不乐意了,看看这大高个儿,有点不能相信。
“说实话,我也懒得相信,他们非要。我也没法子。快回去吧!哦,给你这个,我们十村八寨有个规矩,不抢二回。你下回经过,拿这个牌子,人家就会放你过去了。”花裤衩又给了他一块竹片。上面歪歪扭扭的刻了一个‘过’字。
这就是他们第一面!三个月之后,废柴又来了,凭着那个‘过’字牌,又来到了花裤衩的面前,这回他带着圣旨。
一晃六年过去了。此时,当年的废柴,安坐在书房里,头顶金冠,身着紫袍,手上还拿了一只玉盏在喝茶。跟当年的废柴还真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