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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红豆之没有红豆(136)

“蕾姐,我来了这么久,你一次也没问起过古大哥!”

“现在比我烦的是他,古家承受的压力更大。我似乎又做错事了。”楚蕾把头埋入了膝盖里,若是念苹看到这么不雅的楚蕾一定要打她个没规矩了。可是此时的她只想卷成一团,就好像从来没穿越过。

“那天我看了一本书,书上说,如果这是世界末日,你还有最后一通电话,你打给谁?”

“离世界末日至少还有四十年,别傻了。”楚蕾埋头不出,看来即便是这么烦的时候,她也拒绝做梦,还真是理性得可怕。

马文对着面前的启允耸耸肩,他们一起来的,或者说,他们是在山脚下碰到的,然后一起上山。他们一起看着证严与初蕾交谈,初蕾的迷惑,再后来马文的试探,初蕾还是执迷不悟,现在她真的没法了。

“如果是世界末日,我给你打。”启允轻吐了一口气。

楚蕾猛的抬头。

“山下遇到的,我来问问你是不是真的出家,顺便躲清净;这位则是在山下考虑要不是直接去佛光山也躲两天。”

马文忙摊着手,撇开关系,开玩笑,总不能让楚蕾觉得自己背叛她了吧!她一向知道自己的领导是楚蕾!

“我不打,真到那时,我应该会把我爱的人都拢在身边,不用打电话。”

“蕾姐,我不得不说,你实在不可爱。”马文望天,看到楚蕾瞪她,马上拿起包,“那个,我坐晚上的火车回去,要让张伯母放心吗?”

楚蕾瞪着她,于是,马文很识趣的退了出去,丫头命啊!为啥送上门给人当丫头?唉!边摇头,但心情越无比的雀跃,古大少来了,两人总得再谈,无论分合,总会有个结果,比这样不死不活的好多了。

启允一屁股坐在了楚蕾边上的地上。这还是楚蕾第一次看到大少爷这么没形像,“你穿的西装!”

“我有钱!”大少爷现在很拽。

楚蕾笑了,把头靠在他肩上,“我要是真出家了,你怎么办?”

“张叔说了,你不会,你是那种只相信自己的人,不会真的给自己弄出一个信仰来。”启允没想到楚蕾看到自己是这么的平静。

“其实我怕很多事,用官方的话说,我对万物存一片敬畏之心。因为怕,于是很多事其实我不敢做,顾虑太多。就像杜慕裳的葬礼,我不想花你家的钱,也不想花张叔和我妈的钱,那个人身份太尴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来做是没法子,可是我不想把你们都弄恶心了。”

“我是谁?全台湾都知道我们要结婚了,你觉得我脱得开吗?你送钱去,你让爸爸怎么想?他发了脾气,让我跟你说,‘水至清而无鱼,人至察而无徒’。”

“是啊,我妈也说我做错了,张叔说,我无论从哪个口袋的掏钱,其实意义不大,只是我自己心里好过一点罢了。自己想想也是,就像证严法师刚说的,我障了!”

楚蕾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对不起,那天忘记跟你道歉了。”

“我还以为你是在这儿等我跟你来道歉的。”启允像看外星人一样看她。

第一五六章 清醒

 吵完第二天,想想自己好像有点过份,在楚蕾的办公室里大叫,初蕾竟然连声都没做,自己还摔门出去了,简直就不给初蕾面子。

心里正懊悔得不得了,可是又不好意思去找初蕾道歉,在家赖着呢。结果被妹妹们叫出去,电视新闻上竟然看到初蕾又站在院长身后,伸手在扶一个女尼。

一家人都瞪着他,理由很简单,一个已经辞职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电视新闻里。

解释完了,古老还是面无表情,事实上他非常清楚这个结果,只是在等着他们亲口说。

而古太则忧心忡忡的问去向。虽然初蕾从政之后,大家对她的奉承越来越多,她也觉得很有面子,可是真的长期让初蕾干下去,她还是不舒服的。

而妹妹们则找到了前进的方向,自己大嫂要成高官了。

念苹晚上和有根一起去古家道歉,能说啥,初蕾不懂事,怕公婆忌讳,于是自己掏腰包,又面皮嫩,怕扯来扯去的麻烦,于是派下头的人办了,实心孩子没法子。

话说到这份上了,古老夫妇能说啥,人家念苹大着肚子,还来夫妻俩亲自上门致歉,这让启允就更不好意思了,送他们出来时,偷问了一下初蕾在哪。结果有根白了他一眼,根本就不睬他。他们是来跟古老夫妇道歉的,不代表启允就可以跟初蕾乱发少爷脾气。

启允没法了,打电话去试着问阿公,阿公一听到他的声音,直接挂电话。

问马文,马文倒是挺爽快,直接说老大没回来,在尼姑庵里呢!

启允以为马文也在生气,拿话噎他呢。想想,还是冷静两天好了。

结果冷静到今天的早餐桌上,父亲拍了桌子。报上初蕾竟然穿着缁衣素面朝天的在帮人做蜡烛。看看内容,弄了半天,初蕾真的那天就没回去,一直在山里住着,不会是真的被自己气得想不开吧!

直接开车就过来了,但是不敢上山,若不是马文也来了,他还真没这勇气。结果竟然初蕾先跟他道歉,怎么让他不惊哑?

“你又没做错事,道什么歉?我那天看你发完脾气,脑子里有点蒙,不过到今天我也没真的清醒。基本上还是乱得很,但对错还我分得清。”楚蕾可没有无事搅三分的坏脾气,虽然有时心情差一点时,也会拿启允撒气,可是对错还是分得很清楚。

“找什么本心?”启允想到初蕾刚刚的迷茫,电视上那天看着挺清醒的,怎么在这儿越住越糊涂了?

楚蕾把有根和证严的话复述了一遍,说到证严法师说到过程时,她愣了一下,好像又抓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启允,你知道吗?”

启允笑了,她都不知道的事,自己怎么会知道,看她恍惚的样子,轻轻的搂住她,“是不是上人想说,结果不重要,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那间医院什么时候能盖起来,但因为怀抱希望,于是她和身边的人都有了一个目标,于是一起努力,很快乐。若是来得太容易,就不知道珍惜,再后来,也许大家就都觉得太容易了,养成不劳而获的恶习?”

古太可是做了多年慈善,总有一些人,当被帮助成为习惯时,他们失去了重新站起的原动力。

而证严法师做的是反其道而为之的。她不去问别人要不要帮助,她只在乎自己做不做,并且真心的感谢被助者。让被助者也慢慢的成为帮助者,让善心无限的放大,不能不说,上人是个很聪明的哲学家。

楚蕾摇摇头,不是这个,当然她知道启允倒是解释了上人为何不接受大笔馈赠的原因了,过程其实也是修道,上人把这当成了修行,是她人生的一部分。

所以她努力在做,至于说成不成功,就不是她能管的事了,做不来表示她的诚意不够,所以她会继续努力罢了。而就算是医院盖成了,还有其它的工作在做,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永远也没有结束的考试,永远在不断的回答、回答之中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