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有声音。
“爸爸只是生病,吃了药明天就能好。”
“嘉树别担心,爸爸比超人还要厉害。”
“他会死吗?”嘉树在问。
崔玉笑,“爸爸永远都不会死——”
“那我乖一点,他会好得快一点吗?”
“当然。”
“那我把好吃的都给他,会更快一点吗?”
“这个就不一定了,要按照医生叔叔的吩咐做。”
大房继续缩被窝里,感觉前所未有的幸福。
昏昏沉沉又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贴身的衣服全湿掉了。
“醒了?”崔玉声音沙哑。
他睁开眼,活动一下头颈,“哎,我去,终于感觉好点了。我去冲个澡——”
“等一下,我把卫生间的暖气开上,烘热了你再去。”崔玉找出换洗衣裳放暖气片上烤着,“等下吃点稀饭,再吃一次药。”她摸了摸他额头,“烧是退下去了点,但要更注意。洗完澡了别着急出来,穿好衣服,头发吹干,知道吗?”
大房过得不算精致,对自己有点随便的感觉。往日洗澡贪凉快,冲完了包一块浴巾便走出来,头发尖还能滴水。现在比不得年轻时候了,要保养。他不耐烦人啰嗦,包括白女士的也不爱听。可崔玉说的却不一样了,怎么都好听,怎么都说得好,那上下两片红唇更是诱惑得不得了。
他低头听教训,看着她便心痒痒,干脆用唇舌封住她。
她这回没拒绝,反而有些迎合的意思。等到亲得性起,要继续动作了,她才推开他。
“病成这样了还贪吃?赶紧去洗澡——”
拍了下他的屁股。
大房乐呵,小跑着进卫生间。里面已经被烘得很暖和了,热水放了满满的大浴缸。他扑进去,水漫金山。
崔玉推门进来,拖鞋一片湿润。
大房缩了缩,以为要被骂,结果她什么都没说。不仅什么都没说,还拿了搓澡巾。
“转过去,我给你搓背。”她说。
大房哦了一声,乖乖转身。背上有温温的触感,一点点力气,不快不慢,很舒服。
“小玉儿,你今天特别温柔。”他说。
“我平时对你有那么不好吗?”她问。
背上的皮不由自主地绷紧了,显然这问题触碰到警戒线了。
大房在思考,现在流行求生欲,可也太为难他的智商了。说好吧,那为啥要提今天特别?说不好吧,小玉儿能不好吗?左右为难,恨不得把赵子铭的脑子挖过来救急。
崔玉笑了一下,“傻帽。”
大房松了口气,嘿嘿一笑,终于能放心地享受起来。
洗完澡,崔玉用软毛巾给他擦身体。他大大咧咧张开四肢,中间的第五肢很不客气地翘起来。她眼皮也没抬一下,帮擦干后再给他穿衣服,最后拉过去吹头发。
幸福成了傻瓜。
洗完澡,全身轻松。
大房靠在床头上,直勾勾看着崔玉。她还挺忙的,一会儿下楼热粥,榨果汁,拌小菜;一会儿给他弄药,贴一些有的没的东西;一会儿跑去收拾卫生间,把脏衣服塞洗衣机里去;又把从楼上收拾出来一些比较贵重的玩意儿搬到楼下的保险箱,还有零零散散不知什么事情。
他吃饱喝足,打了个哈欠,有点撒娇道,“小玉儿,你怎么还没弄好?过来陪我啊——”
崔玉把手上的衣服全挂衣柜里,转头看他一眼。她笑了笑,“你等会儿。”
她拿睡衣,进卫生间洗澡,没到一刻钟便带着热气挤他身边。他身上热得发烫,但仍抱着她不放。
两人罩在厚厚的被子里,外面暖气烤着,里面体温烘着,没一分钟便肌肤相贴。皮肤下的血脉,呼吸里味道,一个个轻吻里交换的心意。崔玉整个人几乎要窒息,汗水出了一层又一层,身体里面被烧得要死掉了。偏他还犯贱地问,“是不是更舒服?”
最后两人潮湿得半死,揭开被子瘫在床上,仿佛搁浅的鱼。
大房意犹未尽地舔舔唇舌,“下次还来。”
崔玉又骂了一声,有为这事喜欢生病的?
他高高兴兴抱着她,“你爱上个傻叉,岂不是更傻了?”
她十分无奈,又担心他受凉,只好起来弄热毛巾擦汗。如此往复,闹到半夜才消停。
他睡着前还咕哝了一句,生病就是好。
崔玉禁不住怀疑,到底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
不管如何,次日大房起来便神清气爽了。
年轻人,身体好,出一场汗,做一场爱便什么都好了。
他起床活动身体,穿好衣服跑楼下冲李婉家大叫,“嘉树,快起来和爸爸锻炼身体了——”
崔玉翻身,把压在枕头下面的邀请函拿出来看了很久。最后一点点撕得粉碎,丢在垃圾桶里。
他既然不愿意让人知道,便不要知道好了。
第77章 番外四 追求者
崔玉被大房押着在酒店过了三天荒唐的日子, 回海城两人眼睛下面都挂着黑眼圈。
大约终于被承认, 大房心事了了大半, 终于没像狼护食一样天天缠着她了。
也就是说,高长青来家跑了一趟,能把人抓回去上班了。
“我和老宋忙得上床都没时间了, 你TM抱着老婆啃, 要不要脸?”
大房拨了拨头发,特没脸皮,“你泡老宋的时候,我没少帮你加班啊。礼尚往来——”
崔玉早就收拾好自己,拎了公文包下楼,对口舌不停的人道, “我上班去了。”
高长青客客气气打招呼,点头, 目送她离开。
大房却十分殷勤地送到家门口, 依依不舍地交待,“我今天可能会晚一点回来, 让叔叔给我留口饭啊。”
崔玉已经上车,按了两下喇叭表示听见了。
高长青见不得他哈巴的样子, 略嫌弃道, “真是狗一样的男人。”
伍苇开办培训机构,有一个非常朴素的思想——绝对不要被业主约束。
因此,她在机构账上稍微有钱后,都会把店铺买下来。
买, 是一个相当大的手笔。
“这样好处很多啊。每个月只要出管理费和水电费就好了,租金全免,还能享受房价上涨的好处。”伍苇很认真地对崔玉讲过,“咱们做这种小生意,要的就是稳当,暴利就不追求了。”
基于这个看起来很节俭其实很壕的想法,后续的好几个分支机构房产都是自有的。
崔玉合股加入后,把自己的资产整理了一遍,现金大部分投入,推动了这个计划。
分校达到三个后,成立了一个公司,聘请了一部分专业人员进行管理。
很难免地,崔玉新结识了许多男士,其中便有一位教导绘画的老师。按照伍苇的说法,这位宋大师,在大学也有授课,但莫名其妙要深入人世体验生活。他认为幼儿的眼睛最干净,感情最丰沛,想象力最澎湃,天长日久和他们相处最能保持初心。为了提升自己的境界,他匿名开了一个周五晚上的绘画班,教六七岁左右的小孩子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