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355)+番外
他这里正自心生感慨,一个娇甜软糯的少女声音忽然便响了起来:“呀!你是新来这个店做伙计的吗?”岳尧愕然抬头看时,却见离着自己约莫十步之外的地方。正站着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着水红纱裙、梳双丫髻,做丫鬟打扮的娇俏少女。
微诧的挑一挑眉,岳尧不答反问道:“你是谁?”
眨了眨水灵灵的杏眸,少女认真答道:“我是秦府的丫鬟,我叫秦晚。傍晚的晚!”
许是少女的神情确然可人的缘故,听得这一句话后,岳尧竟忍不住带笑问了一句:“傍晚的晚,你可是傍晚出生的?”
轻轻“呀”了一声之后,秦晚竟忍不住的抱怨了一句:“你跟你们东家可真是像,也难怪他会用你做伙计!”说到“你们东家”四字之时。秦晚不免蹙了娇俏的小鼻子,神情颇不以为然,却更为她原就俏甜的容貌更增了几分俏皮之意。
哈哈一笑。岳尧才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先时那少年伙计的声音却忽然的响了起来:“这位客人,我们东家请你入内喝酒!”岳尧一怔,不免回头看了那少年一眼。少年面无表情站在侧边,对正与岳尧说话的秦晚竟是完全的视而不见。
对秦晚。岳尧其实是颇有好感的,否则也不会与秦晚闲聊。只是虽然如此,他却也不会无故去管旁人之事,觉出这事里头似有隐情之后,他便一笑,冲秦晚一拱手道:“小姑娘,有缘再见了!”言毕更不停留,提了那坛“流霞醉”掉头径往里头去了。
外头,传来秦晚略带郁闷的声音:“为什么他能见史大哥,我却不能?”
忍不住的嘴角一勾,岳尧不无兴致的站住了脚步,打算听一听那少年的答话。就在此时,一只手却忽然的伸了出来,拍向他的肩臂。几乎是下意识的,塌肩、闪身的同时,岳尧反掌一撩,与那人硬生生的对了一掌。双掌一触,二人身躯均是一震,竟是不约而同的各退数步,看样子,赫然是将遇良才,势均力敌。
皱眉的扫了一眼无声无息冒了出来的初炜,岳尧道:“你这又是在搞什么幺蛾子呢?”
没有答话,只抬手一抓岳尧的手臂,初炜一言不发的直往里头行去。这处宅院并不太大,没有繁复曲折的小桥流水、架构精致的亭台楼阁,但却出奇的干净清爽。简简单单的四合院里种了几株果树,正值夏末时分,枝头硕果累累,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一手扯了岳尧,初炜也并不让他进屋,一路走到院内的那株大槐树下,他便随手将岳尧推倒在了槐树下的石椅上头,同时没好气的道:“你已是快成亲的人了,就莫要去招惹人家小丫头了!那丫头,身份可也不是能让人随意欺侮的!”
挑了下眉,岳尧也不说话,将手中那坛“流霞醉”搁在桌上之后,他才悠悠的道:“我看你对那丫头倒颇有些上心呀!”
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初炜皱眉道:“今年灯节时候,我闲着无事,便出门走了走!恰遇这丫头被人调戏,我一时看不过,便伸手管了管,不料这丫头居然就粘上了我了!”
岳尧见他面上颇多无奈,倒不由的笑了起来,当下随口道:“你未娶她未嫁,你只顺水推舟一回,岂不完事妥当?”言下虽带戏谑,却也不无提点。
斜睨了他一眼,初炜冷嗤道:“你可莫要告诉我,你如今的眼神竟已差到这个地步了?”一面说着,他已抬手戳了一下酒铺方向:“那丫头的身份,你真没看出来?”
哈哈一笑,岳尧无谓道:“大不了也就是个秦府小姐,只凭你初炜的名头,莫说是明媒正娶,便是想要她做个小妾,也是不难的吧?”话才说到这里,他自己却忽然便怔了一下,旋若有所思道:“秦家小姐?不知她在秦家排行第几?”
觉他言下似有其他意思,初炜不禁皱眉,过得一刻,才状若无意的道:“仿佛行九!”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流霞醉(下)
觉他言下似有其他意思,初炜不禁皱眉,过得一刻,才状若无意的道:“仿佛行九!”
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岳尧脱口而出道:“有时这世上之事,还真是巧的让人不能置信!”
他那边心生感慨,倒让初炜愈发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当下没好气道:“有话说话便是了,没得卖什么关子!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岳尧所以忽发感慨,不过是心有所感,本也没想着卖关子,听了这话后,倒也懒得与初炜多加辩论,便将秦家有意将秦晚嫁去宁亲王府为妾一事说了出来。他不说,初炜倒也还罢了,这一听之下,却是不由得锐眉一轩:“这才几年不见,他倒愈发出息了呀?”
哈哈一笑,岳尧调侃道:“可不是!这几年少了初爷您给他舒松筋骨,他又怎能不出息!”
只听这几句话,便可肯定,当日宁亲王百里肃必然在初炜手下吃过大亏。
被他这么一说,初炜倒忍不住的大笑出声。及至笑够了,他才不无遗憾的注目看向自己已然残缺左臂,喟叹的道:“当年种种,如在眼前,只是眨眼工夫,我们竟也这般年纪了!”
岳尧亦为之默然,神色一时怔忡恍惚。当时年少,意气风发,纵论天下英雄,笑看万里山河。疆场上,横刀立马,视敌如草芥;夜月下,寒光照盔,身虽冷而心如火……
往日种种,依稀眼前,只是如今的自己,却再不是从前的轻狂少年了。
忍不住的叹了口气,岳尧一抬手,将那坛“流霞醉”提了过来,放在石桌正中。初炜才刚一时失言。心下何尝不是万种滋味,这会儿见他取了酒来,少不得转了话题笑道:“我开的原就是酒铺,你可好,来喝酒竟带一坛酒来,看着倒像是来砸我场子的?”
斜眼乜他,岳尧嗤笑道:“就你酿的这酒,也值我来砸场子?”言下不屑至极。
初炜闻言大怒,待要辩驳几句时,又觉太过牵强。半晌也只得哼哼了两声,自动忽略了岳尧这话里明显的讥嘲之意。他非是骄狂自大之人,又从来好酒。各地美酒,也都饮过不少,自然不会以为自己所酿之酒可以凌压天下名酒。
撇一撇嘴后,初炜还是问道:“这酒唤做什么名字?”以岳尧的性子,绝不可能随便提了一坛酒来找他。因此初炜这话。问的极是认真。好酒之人,惜酒如命,天下佳酿,在他心中,绝不单单只是一件俗物,酒。于他们而言,也有生命。
岳尧笑笑:“沅真说,它叫‘流霞醉’!”简单的一句话。却已点名了酒名与来历。
“‘流霞醉’?”初炜忽然皱眉叫道:“这酒,可是来自南越?”
这话一出,吃惊之人顿时变成了岳尧:“你怎会知道?”沅真这酒,究竟是否来自南越,他也不敢妄下定论。但他相信,这酒的方子该是出自广逸王之手无疑。
然而他的这一句话。却无疑已经告诉了初炜答案。顾不得再与岳尧多说什么,初炜一跃而起,小心翼翼的抱过那坛酒,仔细的揭了坛口泥封,搁在一边。岳尧从沅真手中要来这一坛酒,却还真没认真看过,这会儿见初炜如此模样,好笑之余,这才懒懒的抬眸扫了一眼被初炜揭开正搁在他鼻子底下的那块泥封。泥封上头,赫然是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