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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医香(509)+番外

作者: 雪舞冰凝 阅读记录

她的镇定自若,却让李安福早已慌乱不已的心略略平定了些,急急的喘了两声后,他终于能够比较流畅的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出来:“郡主,皇后……皇后娘娘来了!”

“皇后?”远黛拧眉,眸底深处,似有一缕火花闪动。但她很快行若无事,带笑偏头,看一眼身边的绘春,远黛不无调侃的道:“今早起身之时,我依稀听得门口有乌鸦叫,我原先只道是听错了,如今才知道,这敢情是真的!”

绘春乍一听的“皇后”二字,也不由的勃然变色。这几年,她虽一直都在石传钰身边伏侍,与后宫诸嫔妃往来有限,但这并不代表她心中就不忌惮皇后。然而这会儿站在远黛身边,见她神色安然,举止自若,更有甚者语带戏谑,心中竟也无由的安定了好些。

但她心安归心安,却也并不敢如远黛这般说话,当下干干一笑:“郡主说笑了!”

闲闲抬手,抽开披风领口处的锦带,远黛抬起手臂,稳稳托住才刚穿了上身的披风,而后将之随手抛给站在一边,面色苍白如纸的晴宁:“挂起来吧!今儿是出去不成了!”

说过了这么一句话后,她也并不出去相迎,而是返身入屋,在正面的罗汉床上坐下,竟是摆明了要等对方过来了。见她如此,屋内三人的心便也略略的放下了些。

惟有李安福,心中虽镇定了些,面上神色却仍有些犹疑难定。

他的意思,远黛自然明白,淡淡一笑后,她道:“她好歹也是皇后之尊,虽说被幽禁宫中,身份总还是在的,你们三个也不可怠慢了,且去迎一迎吧!”

李安福想说的,也正是这个,此刻闻声,不觉大松了一口气,对远黛的善解人意更是感激不已。绘春等人听了这话,自也并不托大,各自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屋内,静坐片刻的远黛无声的叹了口气,却忽然站起身来,走到梳妆台前,打开那只不大不小的黑漆描金拣妆盒子,抽出最下一层,取出一只小小的景泰蓝香盒,打了开来。

盒子里头,装着十数片如冰似玉一般的香料。她这屋里,原就焚着味道淡雅的茉莉香,远黛也不在意,便揭了香炉盖子,取过银夹子,夹了数片香料进去。

一缕青烟,无声的自镂空的香炉顶盖袅袅逸出,茉莉花香依旧如故,却似又馥郁了几分。远黛便站在香炉跟前,久久的凝视着那一缕青烟,仿佛那青烟里已开出了花一般。

院子外头,云燕与柳儿的声音也已响了起来,却都是在问发生了什么,显然她们二人也被惊动了。漫不经心的一勾唇角,远黛也懒得再将那香盒收起,而是随手搁在了香炉旁边。

屋外,她等候已久的声音也在此时响起:“奴婢等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没有回应,传来的只是窸窣的衣袂之声夹杂了轻微的环佩叮咚,而后,房门被人缓缓推开。远黛便也应声的抬眼看去。门口处,头戴凤冠、身着宝蓝翟衣的艳丽女子冷冷伫立,深冷冰寒的眸子正定定的朝她看了过来。

见她此来,犹且不忘穿上这一身代表皇后身份的翟衣,远黛便不由的有些想笑,淡漠的扫了她一眼,她懒懒的道:“你来了!进屋坐吧!”竟是全无上前见礼的打算。

女子不言不动,只是看她,她的目光沉邃,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只是她虽不说什么,她身边的那名女官,却已忍不住,沉声喝道:“皇后娘娘当面,明珠郡主敢不见礼?”

言下之意,却是在责远黛失礼。看那意思,更有呼唤外头侍卫的打算。

淡淡扫她一眼,远黛压根儿也懒得同她说话,只悠悠闲闲的朝着金后道:“我与皇后多年不见,此次见面,看在往日的份上,原是该多少见个礼的!只是再一想时,却觉我如今已非南越之人,若是妄自见礼,却不免失了大周的国体,皇后娘娘觉得呢?”

天下二分,为南越、北周。二朝虽因各自内患的缘故,无力一统天下,但却各不相让,更不肯稍稍居于人下。然而二国毕竟并立,却不免会有往来交集。无奈之余,二国便也逐渐形成了默契。那就是为表主家谦逊及各为其主之理,每有往来,都由主家退上半步。

这也就是说,大周的二品官员,若来了南越,南越须以从一品规格礼遇之。若依照这个道理,也就是说,大周的亲王,若来了南越,见了帝皇,便可无需跪拜。

只不过,这等礼数,也不过是约定俗成,其实并无落到纸上。而事实上,错非一些狂臣,寻常臣子大多会选择恪守礼道,并不逾越。至于亲王为使,直到如今,也还从未有过。

不过这个时候拿来敷衍眼前这一局面,却也足够对方挑不出毛病了。

正文 第七十九章 你只是皇后

眉梢不期然的微微一挑,金后冷淡的扫一眼才刚说话的那名女官:“放肆!这里何时竟有了你说话的余地,还不快滚!”那女官面上一白,倒也并不敢多说什么,低头退了下去。

远黛倒也并不理睬,只径自的扬声对着犹且跪在院内的绘春一行喝道:“绘春,你们几个还愣着作甚?皇后娘娘来了,还不快些沏上茶来!”

二人早非第一遭见面,对彼此的手腕也都清楚的很,才刚金后名为呵斥身边女官,令其滚下去,实则却是不想她被远黛言语拿住,反要跪地求饶。而这会儿远黛则借着命绘春等人沏茶,将她们唤了起来,免得几人跪在院内受苦。这一来二去的,便算是打了个平手。

冷睨远黛,金后淡漠道:“几年不见妹妹,妹妹锋芒倒是不曾稍弱!”言下却不无讥嘲,显是指远黛早前倚靠广逸王,如今又扯了百里肇的大旗。

远黛也不怒,只笑道:“姐姐数年不见,威风却是更甚往昔!不过我如今却有一事不明,不知姐姐可愿赐教一二?”

她这一番言语,说的虽是风轻云淡,然听在金后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自她与远黛相识以来,十停里头倒有八停都是吃亏的,剩下的二停,也多是借了旁人的势,而她如今自觉占了上风,又哪里肯顺着远黛的话,却往坑里跳。嘴角不经意的一扬,她环顾一下四周,轻描淡写的道:“即算我是个不速之客,妹妹也不能连个座也不让吧?”

远黛扬眉,却自轻飘飘道:“呀!这个却是妹妹粗心了,不意数年不见,姐姐竟变得这般生疏、客套。竟连座也须人让了!”早些年,金后曾在广逸王府为客过一段时日,因她一直存心与远黛竞个高低,所以一贯与远黛互不相让,似让座这等冲突更是时时发生。

金后在言语上颇碰过几次钉子后,也便再也不提这些,见了远黛,便索性反客为主,心中也常以为得意,却不料几年之后。竟又被远黛嘲讽了去。

眸光冷然的扫向远黛,她也不言语,便在一边坐了。如此一来。二人却是主客分明,反显得远黛要高了一分,好在远黛虽是不肯示弱于她,但也无意在郢都太煞了她的威风,见她坐下后。她便也起了身,在金后对面的椅上坐了,算是各让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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