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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1149)+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十一娘这才满意:“有你这话,我也就满足了,好在从始至终,顾郎与秦相一直不和,我倒也没太过烦难,就是担心他与殿下有些旧怨而已……既然这时我已知道许多,阿景不妨直言,接下来你究竟有何打算,我算是清楚内情的,晓得殿下怎么也不会被秦子若迷惑,不过龙椅上那位怕是不会甘休,他才是秦子若的倚仗。”

旖景便也再不隐瞒,把仔细一并告诉了十一娘。

十一娘便笑:“原也是秦子若痴心妄想,又活该遇上你这个对手,便是她有个皇后姐姐皇帝姐夫也落不着好,听你这么一说,我今晚才能睡个安稳觉,阿景你是不知,当日你不知踪迹,秦子若又闹出那么一出,我这心里揪得不行,就想倘若真让她趁了愿,贼老天真是瞎了眼……那时你安好无事的消息传回锦阳,我与念瑜、阿柳几个迫不及待就去了寺庙烧香,我好一阵忏悔,当初不该骂老天爷是贼,神明在上,终是帮着好人。”

一番话倒说得旖景红了眼眶,正跟那儿矫情呢,又挨了十一娘一个巴掌:“有了你这番话,接下来我便知道怎么使力了,你放心,只要秦氏姐妹敢出来跳梁,就算这其中包括了皇后,我也敢真糊她们一脸油彩,由得她们把这丑角儿演得像模像样。”

申初时分,旖景送走几个知交,才回绿卿苑,便听夏柯禀报秦夫人午后请辞,就去了对门儿,这本在旖景预料,一笑不语。

哪知一回“闺房”,却听说虞沨正在她的“闺床”小憩,已经是睡了足个时辰了。

旖景入内看了一眼,见王爷睡意正沉,也没打扰,后来又被大长公主唤去了远瑛堂,这么一耽搁,及到掌灯时分归来,才知道虞沨一直未醒。

旖景方才有些着慌,入内一看,虽见他呼息平缓,俨然睡得香甜,也忐忑不安起来,先是轻推,后来加重力道,到了最后都带着哭腔唤人了,虞沨才总算醒来,那么一刹的恍惚,说话时嗓音里尚有沉哑,却连忙安慰:“昨晚睡得不好,瞧你,我不过就是睡个懒觉,值得你着急得哭天抹泪?”

“你故意吓人?”

怀中人粉拳轻擂,虞沨唇角带笑,连声应是:“既然晚了,出去可得受凉,王妃行行好,今日就让我在这儿赖上一宿。”

说着话,将人拉进怀里,轻阖眼睑。

再睁开时,眼前仍是一片模糊的光影,什么也看不清,耳畔隐隐的轰鸣引起胸腔一阵闷恶。

虞沨又再阖目——

祈望上苍,莫要收回眷顾,容我,再数十光阴,而不应是,如此短暂的轮回。

☆、第七百一十五章 转折一日,忽为侧妃

元和二年三月朔日,天空忽然就晴明起来,似乎刚刚进入季春的这一天,冷冬就这么远去无痕,突然就有了花红柳绿的明媚和暖。

却几乎没人觉得这样的风和日丽来得仓促,也几乎没人预料随着阳春三月接踵而来的将是一场暗蕴已久的政治风暴,只有极少数涉身其中的人,事后回望,方才隐隐追朔到这一天,三月初一,其实对于许多人的命运,已经埋下转折的伏笔。

这一日清晨,对于秦子若来说,她起初的心情是与晴朗的天气相得益彰的。

数日之前,做为卫国公府姻亲的秦夫人去给庶女五娘的小姑子添妆后,迫不及待就来了一趟对门的显王府,没有楚王妃在,这回秦夫人受到了老王妃的热情款待,但秦夫人焦急不满又满腹忧怨的心情并没有得到一二缓和,她的敷衍应酬,便是一贯迟钝的老王妃都感觉出来,却恍作不察,拉着秦夫人说了近两个时辰的话,总算是在感激了好番秦相对天家追责孙媳妇一事上的“竭力相助”之后,才给了秦夫人与子若母女独处的机会。

“国公夫人的话,倒与你的猜测一般,苏妃这回返家并没那么简单,否则楚王何至于日日纠缠,竟也长宿在王妃娘家?可是子若,这正是我忧心的一点,即使你的话对苏妃起到了作用,她生了和离的念头,但楚王依然执迷不舍,他的心思仍在苏妃身上,又怎会当真接受你?你好端端的名门闺秀、相府千金,为了楚王闹得声名狼籍有家难归,忍气吞声地在王府为婢,楚王竟放任王妃对你诸多折辱,又岂是你的良人?”

秦夫人越说越气,以致泪眼迷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纵使埋怨秦家的男人们不择手段冷心绝情,不过最为怨恨的人始终还是苏妃,甚至迁怒上了虞沨,暗恨他辜负女儿一片痴情,半点不自省皆是秦子若自找难堪,人家并不亏欠你什么,凭什么要体恤你的心情处境。

秦子若在确定了虞沨当真日日留宿苏家“纠缠不休”后,却彻底吁了一口长气。

她安抚母亲:“苏妃纵使有不甘不愿之处,但她当时心神骤乱,以至于由我跪了大半昼,事情闹开,我也就顺理成章地回禀了老王妃,苏妃一念之差,却把她自己逼至绝境,老王妃已知是她可能连累王爷受责,倘若她仍毫无愧意,老王妃势必对她不满。”

秦子若实在得意:“我也不是白跪,终归是达到了目的,苏妃次日入宫,应当是抱着一线希望,欲哀求太皇太后庇护,她也把自己想得太要紧了一些,太皇太后即使疼惜她几分,但事涉圣上,太皇太后又怎会偏心她一个外人?必定是太皇太后没有表示,苏妃无奈之下,也只好返家暂居。”

至于虞沨,当然是不愿与苏氏和离的。

“不过,这事可不会就此平息,王爷愿是不愿已经不足重轻,只要太皇太后许了苏妃和离之请,事情便成定局,一旦世人得知苏妃是自请和离,势必会相信她果然清白有失,闲言碎语四起,苏妃再无翻身之日,王爷固然会一时伤心,可待老王妃出面,劝服他另娶,王爷也不会完全至亲长忠孝不顾。”

秦子若越说,越是心有成竹:“将来的日子还长,我总有机会,真正取而代之。”

能写下《苍生赋》的沙汀客,胸中抱负在于天下民生,这是在秦子若还是稚龄少女时,就十分笃定的事。

那些年月,她一直在默默关注这个与众不同的宗室贵胄,也听了哥哥及通家之好的郎君们时常提起楚王世子,脑子里早就勾勒出一个玉树芝兰的翩翩少年,她相信笔墨那般清隽洒脱的人,定是超凡脱绝的风度,兼之这般尊荣的身份,才是唯一值得她倾心相许的良人。

后来得见,一如她魂梦所牵。

可恨的是上苍无情,让他们在年龄上错过,她才豆蔻,他却已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早些年,因受祖母与姐姐的影响,她也是当真看不上那些勋贵女儿,尤其是苏氏姐妹。

倘若东明仍在,祖母便是尊贵无比的长公主,苏氏姐妹享受的一切恩荣,原应属于秦氏女儿。

可随着年龄渐增,“见识”渐阔,秦子若意识到纠缠于这些已成事实当真无益,她对苏氏诸女大多嗤之以鼻,唯有苏旖景才是眼钉肉刺,无他,秦子若一贯认为苏五是“浪得虚名”,就算有个世家出身的生母,可惜早逝,只会骑射的大长公主哪里有本事教导得苏五四艺精通,苏五根本不配嫁与沨世子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