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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885)+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旖景自然不知她家阁部又被人默默惦记上了,以及德妃对她婚姻状况的一番深入剖析,她只是在想德妃显然笼络的用意,看来这位与五皇子也没有放弃储位,当年太子遇刺,德妃家族可是首当其冲受到牵连,但相比四皇子,五皇子低调不仅一头,甚至不如六皇子在明……看来天子并不属意五、六两位。

经历两世,旖景再不认为天子会看不出三皇子从前的不羁荒唐只是伪装,察觉不到他的隐忍韬晦只是为了瞒骗皇后,可那一世,天子竟“相信”三皇子毫无野心,清白无辜,与太子情同手足。

看来天子心意,的确偏向三皇子。

而虞沨似乎也认为三皇子登位反而于两府有利,唯一的险恶就是那妖孽对她的执迷,故而才打算以就藩远避皇城,手中握有镇守楚州的兵权,对三皇子也是掣肘,三皇子为了平衡各方保持政局安定,只能容让楚王府这个藩王的存在。

三皇子没有母族之势倚仗,离不开卫国公府与楚王府两大权贵辅佐。

可倘若四皇子登位,有陈、秦二家众多党羽,必然会打压勋贵改革兵制,极有可能不依循序渐进而用雷霆手段,先除卫国公府,再夺楚王之势。

旖景长长叹一口气,也期望着三皇子能得偿所愿,当然,别再疯魔犯混,以大局为重,放过她这个不值一提的区区女子。

而这时,安瑾在景仁宫的后苑,也正对着满满一盒金银珠宝叹息,眼角湿红。

入宫之前,她叩别父母,虞栋打发了小谢氏,便将这盒珠宝给予,说了一番远在异国,要好好保重,莫担忧父母家人的话,又承诺他会保全生母于氏与弟弟虞治富贵安好。安瑾想起这些年来,父亲对她的维护与疼爱,心中大感悲恸,实在不忍见父亲将来获罪而死于非命,激动之余,跪在地上就将劝言脱口而出,规劝父亲悬崖勒马,莫被那些本不应得的欲望蒙蔽了心眼,铸成大错,到时悔之晚矣。

可父亲到底还是执迷不悟,竟说亲王爵位本该属他,大伯与长兄才是鸠占鹊巢。

安瑾清楚地看见父亲眸底的贪焚与怨恨,烧红了一双眼睛。

果然还是,难以劝服。

这一别,生死不见,再得讯时,也许就是家毁人亡的噩耗。

小谢氏与虞洲兄弟安瑾全不在意,可虞栋终究是给予了她生命,并爱惜维护多年的父亲,对兄嫂虽有恶意,于她而言却是慈父。

心里始终还是觉得哀痛的。

听宫女内禀世子妃到,安瑾才抚去眼角泪意,带笑相迎,略微寒喧,双双入座,安瑾方才打量紧随入内局促不安的两个女子,当受了礼,缓缓举臂。

旖景没有插话,只看安瑾不急不徐地训言:“我和亲西梁,你二人是滕妾,论来也属尊贵,不过我也把话说在前头,西梁不同大隆,没有贵妾之说,三姓妾室皆属色供,不享封号甚至必须固步院舍,无分寸〖自〗由,而于妾室礼矩之严苛,竟到稍有逾制即获处死,若生女儿,不能留存,生子也再不能见,你们若觉苛刻而难以忍受,这时悔之不迟。”

两女自然皆称甘愿,总比留在家中等着被祖父发卖要强。

安瑾徐徐颔首:“既你二人心甘情愿,我也在此担保,只要你二人循规蹈矩无犯西梁礼法,有我一日,总能护你二人锦衣玉食,将来若有子嗣,我也会竭力替他们争取入仕。”

眼见着两女如释重负,安瑾挥手,当两女退出正堂,才挽着旖景去里间说话。

滕妾一事就此确定,旖景又拜托了谢夫人为她们过继续谱的事,请了乐阳女君来王府,把西梁礼法大概知悉了两女。

时间一晃,就到了五月末,迎亲使团抵达大隆,伊阳君亲自送聘礼于楚王府,拜虞栋小谢氏为泰山泰水。

☆、第五百四十二章 家宴认亲,虞湘婚事

旧年伊阳君随金元公主来访大隆,小谢氏并未留意这个原本和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异邦贵族,怎么也没想到一年之后,这位就会跪在她面前自称小婿。

挑眉一打量,但见穿着一身紫锦长衣束发簪金的少年面若冠玉,仪表不凡,虽是蛮夷小国的贵族,可言谈举止彬彬有礼,不比大隆贵胄郎君略逊风采,毫无半点粗蛮俗气,心中越发不愤,险些忘记递上见面礼,受了虞栋狠狠一个眼刀,小谢氏这才回过神来,皮笑肉不笑地寒喧应酬,到后来还“抹起眼泪”来,感叹着安瑾这一嫁再见不易,她这个当母亲的十分难舍。

伊阳君又是一个长揖,安慰岳母,承诺必然善待东华公主。

小谢氏暗暗咬牙——谁让你善待,什么公主,不过是个伶人养的女儿!

既是和亲,礼仪上与普通婚事难免有所不同,这时尽管安瑾尚未出嫁,可今后也不会再有回门礼一说,伊阳君既然登门送聘,楚王府自然要设家宴招待。

今日连安慧与陈五,安然与殷永也都回了楚王府。

因是家宴,无有外人,也没有男女分席,老王妃坐了首座,眼见着这个外邦孙女婿唇红齿白、风度翩翩,心里十分满意,消散了几分将与安瑾远别千里的感伤。

席上虞栋始终维持着岳丈的严肃,小谢氏耿耿于怀也不多话,倒是楚王一扫威厉,频频举盏,与伊阳君共饮。

虞沨自然也是十分热忱。

陈五与殷永也没放过与西梁贵族切磋才华的机会,席间说起诗词歌赋,见伊阳君知之甚广,诗才与学识并不比他们两个略逊,深感佩服,也随之觥筹交错起来。

虞洲做为名正言顺的舅兄,尽管心里十分不耐,表面上却没有显出冷淡来。

虞湘的眼光却时时留连在边上那些环肥燕瘦的美婢身上,没怎么搭理伊阳君。

旖景挨着虞沨就坐,身边就是安然,两人话也不多,只暗暗观察着伊阳君的言行,度量着他的性情才品。

安慧原本对于安瑾嫁去蛮夷的事兴灾乐祸,可自从安瑾被封公主后她就怀有不甘,这时眼瞅着伊阳君无论相貌还是谈吐都在她家陈五之上,越发妒恨,目带挑剔想找出伊阳君的毛病来,无果,大是不甘地说了句酸话:“庆君应还未见过我三妹妹吧,她自幼最得父亲宠爱,性子难免养得有些娇憨,又将远嫁西梁,我真担心她不惯西梁的风俗人情,受了委屈,又没有家人在旁宽解,若因此使起小性来,庆君还得多体谅着三妹妹的不易,宽纵着些才好。”

安慧说完还不无苦恼地叹了口气,很是为安瑾担忧的神情。

小谢氏满意地看了长女一眼,余光到了江月身上立即转为冷厉——就是个木头人,光笑不语装什么贤良,瞧瞧安慧,不动声色就挑拨起来,说的是安瑾的不足,表面上还是对妹妹的一片关怀,亏自家夫主当初听了那黄陶的话,还称赞黄七伶俐机智,屁,就是个蠢货,可惜了洲儿堂堂宗亲子弟,娶了这么个一无是处的正妻。

江月本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引来在座众人的不满,眼下她可不敢得罪这家任意一个,自然也就感觉到了小谢氏的不满,暗暗叫苦——我的婆婆,您没瞧见老王妃一直“关注”着媳妇,我哪敢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