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989)+番外
说完这话,大君冷冷一笑:“至于老四,他不足为惧,自己那张帝位尚且不稳,哪顾得上我,再者若我成了西梁王,对他有益无害,他与我的矛盾无非就是那把龙椅,眼下他不可能再与我树敌。”
三皇子与四皇子虽是对手,却没有死仇,西梁大君与大隆皇帝之间眼下更无利益冲突,依据大君对大隆今上的了解,他才不会干涉邻国政务处处树敌,大隆国内苏、楚两府就够他头痛一阵,还不定鹿死谁手呢。
“殿下既知公主并非普通女流,何不联合庆氏,才更有登位的成算,联姻是最直接简单的方式,苏氏在大隆虽出身尊贵,在西梁可见不得光,并不能给殿下带来任何助益。”孔奚临不服:“她这时身份可是倩盼,侍婢出身,殿下缘何让人以夫人相称?”
“小五,若我登位,坚决不容什么三盟政会掣肘,庆、胡两姓必除王姓之尊,还与庆氏联个什么姻?说穿了,庆、胡两姓不过倚仗着旧部贵族,倘若我力主普通贵族可论功得封邑候,废除庆、胡两姓垄占爵位,让他们身后的旧部都有论功就赏的机会,即可分化三部联盟之格局,我要王位,决非仅只依靠女人一途。”大君很恼火:“联姻只是个相对便捷的手段,但也得我愿意,若谁妄图用此威逼,连婚事都不能作主,我还谋个什么王位,什么君王首顾大局,若连立谁为后都要被人协迫,就是个废物。”
薛东昌便被这番话激得热血沸腾,若非孔奚临的脸色实在难看,险些忍不住连声叫好。
大君眼底琥光一掠,唇角微噙不屑:“小五,我与金元不是死敌,是同盟,我欣赏她身为女子却英豪阔量,若最终陛下更看好她,我愿意辅佐她一统大权,人活一世,眼睛不能只盯着权位,只要能做出一番事业青史留名,引领西梁日益强大,我也不算枉活,金元对我多有维护,并不存害我之心,我与她公平竞争,若是输了,倒也服气,怎能与心怀叵测的庆氏狼狈为奸对付金元?你给我听好,金元不是当初的孔氏母子,与我没有不共戴天之仇,她是我的表妹,是亲人盟友,我坚决不准你等在她身上用那些阴险毒辣的手段,并且我有自信,不会输给金元。”
这下连孔奚临都惊讶起来,像是不认识面前这位满腹阴谋把尔虞我诈奉为人生信条的“发小”一般,脸上的不愤却淡却下去。
他还以为大君眼里除了那个苏氏,就再不容其他女子,想不到对金元公主却是这般赏识,论来,若大君与金元联姻……西梁王位更是十拿九稳。
尽管孔小五还是不能达到大君的境界,但他也没有再责备埋怨,唇角微卷:“殿下,您问我怎么哄女人,问错人了吧,我可没有经验。”
“是问错人了。”大君揉了揉眉头,把目光转向捧着个茶盏心潮澎湃的薛东昌。
薛东昌这才“回到正题”,再是干笑两声,犹豫不决的说道:“用钱?抑或珠宝首饰?”
大君殿下长叹一声,无力地挥了挥手:“东昌,以后别去妓坊了,怎么得了……”
于是满心困惑的大君只好去请教西梁国相薛遥台。
“恕臣直言,殿下这回……艰难了。”果然是直言,虽年过中旬却依然玉树临风的国相大人听完大君口述与旖景一番经历始末后,看过来的目光有若默哀。
大君:……
“殿下,原本世子妃应当对您还怀有几分亏欠之情,可您强掳她来西梁,已经造成伤害,她怕是已经心生怨愤。”
这道理虞灏西未必不明,但他实在难以接受就此服输,打算的是用倩盼的尸身蒙蔽虞沨,那婢女的气度风范自是与旖景有天壤之别,但成了具尸体,光凭容貌而言,还是有八成相似,再者虞沨发现尸身时已经数日之后,虽是冬季,尸身不至腐败,到底不如生前,再加上陈尸当场的丫鬟辅证,还是极大可能蒙蔽过去。
虞沨以为旖景亡故,而天子势必会借机向楚王府施压,当过国丧,说不定就会立即赐婚,好让自己的亲信与楚王府成为姻亲,分化苏、楚两府的同盟。
虞沨尚无子嗣,在天家的压力下,难道还会终身不娶不成?
到虞沨再娶的消息传到旖景耳中,她必然会心灰意冷,天长日久,未必就不会变心,接受自己。
为这一线可能,虞灏西也要竭尽全力,他的人生信条里从没有轻易放弃四字,只要他想要的,必须争取,否则如何心甘?
沉默不语的大君又听薛遥台继续说道:“再有,殿下处决她的婢女,又是一错。”
“虞沨十分明智,倘若不处死那两名婢女,让其呈尸当场,必然蒙蔽不了他,世子妃倘若都遭杀害,更没有留下丫鬟的道理。”大君下意识的分辩。
“殿下若不以为是错,何故一开始也打算瞒着世子妃行事,而不是当面杀人?”薛遥台微微挑眉:“这是因为殿下心里明白,那婢女与世子妃甚是亲近,怕被她得知后,更加怨恨,再难接受殿下示好。”
大君很沮丧,事情从一开始就脱离了他的计划,不但让旖景亲眼目睹了他处死秋月,不得已下,只好承认了欲用倩盼尸身蒙蔽虞沨之事,这么一来,就算虞沨将来再娶,旖景也不会对他怀怨,心灰意冷了。
“殿下,欺瞒不能让您赢取真心,你还要学会怎么付出,到了那时,或许才会明白什么叫做爱慕,臣实在无能为力,这事只能靠殿下自己参详,但臣有一劝在先,殿下,付出必有收获,但也许收获不如人意,比如即使付出真心,收获的也许只是失望而已。”
欺瞒不能赢取真心,这句话倒是让大君记在了心头。
☆、第六百一十章 真失忆了,怎生是好
大君府里,还有另外一处禁苑,位于西路,景色自是不如绿卿苑秀丽雅致,看防也并非森严,没有亲兵列队,青漆门上只挂着一把铜锁而已。
里头扣押着一男一女,先不说那位铁锁加身困于厢房的男子,只说相对〖自〗由,甚至身边还有两个小丫鬟“服侍”的女子。
她是夏柯。
自从那日被掳,她亲眼目睹了秋月惨死,正以为必死无疑而满心悲愤,不料却被旖景及时解救,留得一条命在,因受世子妃叮嘱,这一路也没再想过逃脱,但夏柯却被单独“押运”并不允她在旖景身边随侍。
直到一日,被人领去面见旖景,夏柯亲眼目睹主子目光呆滞,甚至认不出自己,又是惊惧又是悲痛,只恨自己无能,更恨曾经的三皇子如今的西梁大君,视他为恶魔。
那一日后,她再也没见过旖景,直到被人丢进这方院落幽闭。
往常,两个小丫鬟并不限制夏柯的行动,横竖院门也被锁死,高墙四围,她也走不出去。
于是夏柯透过那扇窗户,悄悄打量过与她一同被困在此的男子。
她惊讶地发觉男子很有几分眼熟,确定是在大隆见过,但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