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还开着空调,聂南朔轻轻地摸了摸景断夏的额头,然后拿来空调被,小心地盖到他身上。被子盖到他胸部的时候,聂南朔想把那个档案袋抽走。没想到只轻轻地抽了一下,景断夏立马就睁开了通红的眼睛,死死地抓着不放手。
“我的。”景断夏说完就咬着唇,眼睛开始雾蒙蒙起来。
可能是因为哭过,也可能是因为刚睡醒,声音哑哑的低低的,听上去特别委屈,聂南朔心疼地不行,忍不住弯下身子在他额上亲了一口,柔声道:“是我们的。”
听聂南朔这样说,景断夏忽然就松开了档案袋,双手环住聂南朔俯下身来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颈侧无声地哭了起来。
聂南朔吻着他的侧脸安抚他,把他搂着坐起来抱在怀里,声音放得格外轻柔,“傻瓜,哭什么,早上不是骂我骂得挺威风的?”
见他这么取笑自己,景断夏心里的不安反而淡了下去,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哇的一声就嚎啕大哭起来。
“坏人!”
听他这样像孩子般地哭而不是默默流泪,聂南朔心里也放心了一点,耐心地拍着他的背,亲着他的脸安抚道:“我是坏人,是我不好,乖,不哭了。”
☆、第80章 和好之后
景断夏在聂南朔怀里抽抽噎噎好久,聂南朔越是哄他,哭得越是厉害,许久才渐渐安静下来。
头埋在聂南朔怀里沉默了很久,景断夏才声音哑哑地说:“他的照片我贴回去了。”
聂南朔心里一紧,一手托着他的背,一手摸着他的头,“嗯,我看到了,花了很久吧?”
景断夏没答,闷闷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聂南朔亲了亲他的侧脸,柔声安慰,“我也该说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不该没看到你的短信,不该这么晚回来,不该让你生气。”
景断夏沉默着,环着他脖子的双臂紧了紧,没有说话。
“断夏,”聂南朔轻轻松开他抱着自己的手臂,让他看着自己,认真地道:“我没有把你当祁夏的替身,我很清楚我现在爱着的人叫景断夏。”
景断夏看着聂南朔,眼睛又有些湿润了,再次扑进他的怀里,声音哑哑,语气闷闷,“以前我总说不介意祁夏的存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越来越介意了,我怕自己比不过他,怕你爱他比我多,甚至不想听你提起他,也不想住的离你们的家这么近,我是不是变得讨厌了?”
聂南朔抚着他的背,笑道:“傻瓜,这说明你越来越爱我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你讨厌?”
“真的吗?可是你今天早上那么不耐烦,连和我吵架的欲望都没有。”
听他这么抱怨,聂南朔的头就开始大了,他隐隐觉得怀里这闹腾的家伙伤心劲儿过去了,闹腾劲儿又上来了。
“宝贝,是你规定我不许和你吵架的,你忘了?”
景断夏又不说话了,不过在聂南朔怀里蹭了蹭,表示接受他这样的解释。
聂南朔又抱着他坐了会儿,揉揉他的脑袋,“你要是真的不想在这里住了,我们就搬家。”
这下景断夏心虚了,聂南朔如果不想搬,他还能理直气壮地指责他住在他和祁夏的公寓对面是不安好心,还能无理取闹地吃醋。可是聂南朔真的答应他搬家了,景断夏就觉得这样显得自己特别小家子气,弄得挺尴尬的。
“记者会上,你说祁夏是你最爱最重要的人。”景断夏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一句,然后默默地在聂南朔怀里蹭蹭。
聂南朔愣了愣,他倒是没有料到,祁夏已经不在了,还能让景断夏吃醋吃成这个样子。
“你很介意?”
景断夏沉默着不说话,他不知道聂南朔介不介意自己这么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介意,非要和祁夏比一比。
聂南朔叹了口气,惹得景断夏心头不安地一跳。
“祁夏已经不在了,我只能给他冠上‘最’的等级,但是你不一样,你是要和我走一辈子的,在我身边一天又一天,只有更爱更重要,而不是用一个‘最’字封顶,你明白吗?”
景断夏愣在聂南朔怀里,心跳的厉害,软软的,暖暖的,眼里又被逼出了泪花。当得知聂南朔所想的那一刻,他又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和祁夏比一比,在聂南朔心里,其实很难说谁更重要一点,这样的问题不过是在为难他。但是,自己很喜欢他的这个答案就是了。
“你这个答案完美的解决了广大男人面对的前任与现任的问题,真该给你颁个奖。”
景断夏嘴里哼哼唧唧的,但是脑袋却在聂南朔怀里蹭个不停,可见他心情之好。
见他心里舒服了,聂南朔也就不计较他的冷嘲热讽,拍着怀里人的背,笑问:“不难过了?”
“难过的,你昨晚抱着我喊祁夏的名字。”
想到这个,景断夏又皱了脸,委屈地手脚并用地爬上聂南朔的腿,面对面地坐在他的腿上,双腿紧紧地缠着他的腰,可谓嚣张至极。
聂南朔任他折腾,等他终于安静下来坐好了,才搂着他道:“是我的错,你大概还不知道,你最近有些小习惯和祁夏很像,所以我有时候才会失神。今晚找西扬聊了聊,是我太想太多了,这只是一种巧合而已,以后不会了,别生气,嗯?”
景断夏听得一愣一愣地,然后又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最近经常做的那些模糊的梦境,忽然觉得自己背后阴森森的,死命地抱住了聂南朔。
“怎么了?”以为他还介意自己偶尔失神想到祁夏,聂南朔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
景断夏小心翼翼地四周看了一眼,然后有把头埋在聂南朔怀里,小声地道:“我最近也经常做一些奇怪的梦,模模糊糊的,那些事情有些是我们一起做过的,有些没有做过,你说是不是祁夏分了半个灵魂到我的身体里了?!呜呜呜……好可怕!”
两人已经贴地够紧了,但是景断夏还是拼命地往聂南朔怀里钻,像只受惊的小狗一样瑟瑟发抖。
聂南朔安抚地抱着他,听他这么说也是心头一跳,但是跳过之后又平静了下来,什么一半灵魂到他身体里了,这种闻所未闻的事亏他能想得出来。
“别胡思乱想了,是我不好,最近让你觉得不安了,所以才做了那些和我在一起的梦吧。”
景断夏微微探出一个脑袋,表情惊悚地看着聂南朔,“也有可能我们就住在你和祁夏的家对面,你不是说祁夏偶尔会回来看看吗?他可能吃醋了,所以灵魂入侵了我的身体,等待时机逼走我的灵魂,然后霸占我的身体了!啊啊啊!太可怕了!呜呜呜……”
聂南朔好笑地拍了一下他的头,“好了,别胡说八道了,你再这么神经兮兮的我就要联系精神科教授了。”
景断夏撇撇嘴,终于回归正常的样子,不过刚才自己说的那通倒是真把自己吓着了,抱着聂南朔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