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煊见她神色都好,未见什么痛楚,松了口气,“你在等车?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顾晼有些懵,“你能开车?刚才饭局的酒……”
“舒航知道我的习惯,自己开车来的话不会喝酒。其他人也没灌我酒。”
不是没灌,是碍于他的身份不敢灌吧?不过舒航倒是一把活跃气氛的好手,全程就没有冷场的时候,而且有他在旁边干杯喝喝喝的,还真没人注意陆煊滴酒没沾!
“走吧,反正我们顺路,也免得你的人再跑一趟。天色晚了,他们一来一回也辛苦。”
话说到这份上,顾晼想了想,便同意了,给于晓冉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声,便同陆煊一道出去,坐上了他的车。
一路上,陆煊忍不住叮嘱,“胃不好的话不要逞强,即便是小毛病也得多注意些,多少大毛病都是因为问题不大的时候疏忽了而造成的。其实像这么的饭局,都是同剧组的,你若是说出来,大家也都理解,不会在意。还有螃蟹,这东西性凉,若是胃不好,还是少吃的好。”
陆煊唠唠叨叨说着,前头还能偶尔听到副驾驶低低地“嗯”上一声,到得后来竟是没声了,陆煊自觉是不是自己话太多让人不喜,有些忐忑地望过去,便看到顾晼早不知什么时候歪头睡着了。及至到了公寓楼下还没有醒。
陆煊停好车,有些犹豫,看着顾晼沉睡的面孔,竟有些不忍心叫醒。转身将后座的西装外套拉过来小心翼翼地盖在她的身上,侧身静静看着,突然就笑了起来,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若是能这样看一辈子,也不错。
这念头一起,陆煊自己都呆了半晌,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轻手轻脚开了车门下去,在小区旁边药店买了几样东西回来,顾晼这才翻了个身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四周,猛地坐起来,“到了?到了你怎么不叫我啊?”
“我见你睡得香,所以……”
所以不好意思叫?顾晼面色尴尬,待看见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就更尴尬了,“那个,今天多谢你了。”
“不客气。”
二人下了车步入电梯,陆煊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你晚上吃得东西有点杂,其中不少性凉的,对胃有些刺激,虽然现在没什么事,但我想着有备无患。这里头有些是护胃的,有些是消炎的,用法都写在盒子上了。还有一盒姜末粉,倒水即溶。如果你不想吃药,可以试试这个。便是没什么不舒服,也可以泡一包暖暖胃。”
顾晼拿着袋子竟有些不知所措。多久了,多久没有人这么对待过自己?
周老师虽然关心她,但到底有年龄辈分之隔,很多事情,她都瞒着,两人也不住在一起,她并不知晓。裴佩关心她,可她那大大咧咧的性子,注定不会这么细心。于晓冉关心她,却也不过言语上嘱咐两句,自己年纪都不大,连自己都尚且照顾不好,哪能想到这么多?
唯独陆煊,这个甚至不曾见过多少面的男人。
不知为何,顾晼低着头,眼眶有些湿润,握着袋子的手有些颤抖。
陆煊十分疑惑,“你怎么了?”
顾晼转过身,挺直腰背,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幸好,楼层到了,电梯门开,这一动静很好的为顾晼解了围。
二人走出去,顾晼大踏步往自己房门走,陆煊本想问问她是否有事,见得如此情景,只得往另一边去,可没想到这才刚掏出钥匙,门就开了。
夏初怒目而视,“我告诉你,我现在很生气,特别生气!道歉赔罪都没有用!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我们之前说好的约法三章呢!你怎么和爸爸一样啊,说话能算数吗?”
陆煊一颗心几乎还在顾晼那头,被这么突然的劈头盖脸一骂,几乎是懵逼的。而看着他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的模样,夏初更加生气了,一把将陆煊手里的钥匙夺了过来,“钥匙没收!这房子是我的,业主名字写的是我!我现在不欢迎你!”
碰!
房门关上。陆煊转过身,便看到和自己一样一脸懵逼的顾晼。
顾晼看了看手里的胃药,尴尬地说:“要不,你来我家坐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夏初:请叫我神助攻!
陆煊:呵呵,助攻个屁,你让我家晼晼误会更大了!
夏初:没我这一下,你能登堂入室吗?
大时:登堂入室不是这么用的……
夏初【斜眼】。
大时禁声。
☆、共处一室
顾晼将陆煊引进门。
小两居的房子,户型与夏初那间一致,面积不大,客厅与厨房相连,因是开放式,显得还算宽敞。装修以白青两色为主,简约单调,让人看了极为舒服。
正对面的墙上挂了几幅画作,与他所得到的那幅风格相似,却不是人物,全是风景,瞧上去也并非国内风光,倒有几分美国加州的景致。
“这些都是你画的吗?”
“是!闲暇的时候会画一画。”
顾晼走过来,站在陆煊身边,看着自己的这些画作,张了张嘴,“你没什么想要说的吗?”
“画的很好,难怪周阿姨一直说,你是她此生教过最有灵气的学生。”陆煊抿嘴笑起来,调侃道,“被演艺事业耽误的画家!”
顾晼愣了半秒,转而笑起来,“你是唯一一个看过之后没有感叹说可惜,没有问我为什么放弃的人。”
陆煊摇头,“你不是还一直画着吗?又何谈放弃?”
这话倒是让顾晼懵了。陆煊接着说:“我当初不学琴了,也有不少人说过可惜。”
顾晼这才想起来,这位貌似曾经还被称为钢琴王子,甚至十几岁的时候就受邀去维也纳□□与知名钢琴家一起演奏过。裴佩还感叹过,粉丝们都以为他会成为钢琴大家,谁知竟中途读了金融,从了商,接手了家业。
“谁说一定要把专长当成是主业才不算埋没?我就觉得我现在挺好的。每个人的目标不一样,只要自己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觉得过得好就够了。是否可惜,只有自己说了才算。你自己觉得可惜吗?”
看着陆煊望过来的真挚眼神,顾晼摇头道:“不!我从不觉得可惜!我不知道不当画家我会不会后悔,但我知道,如果不进娱乐圈我一定会后悔。”
陆煊笑起来,其意不言而喻。
顾晼有一瞬间的晃神,转而明白过来,既然如此,又哪管别人怎么说。坚持自己的路就好!
陆煊沿着墙壁一路看过去,没走两步却至了阳台。阳台不大,护栏上摆着三两盆花,只是都已经颓败多时,看不出什么品种来。
顾晼面色尴尬,“我妈妈喜欢花,以前总会养一些,搬到这里之后,我也买了几盆。可惜总养不好。换了好几盆都这样,后来也就不管了。我长这么大,唯一养活的大概就是当年和我妈一起在庭院里栽下来的树。倒也不知道如今美国的那棵树还在不在,五年多了,若是在,该长高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