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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长着驴耳朵(36)+番外

童越睁大眼,难掩兴奋:“你要跟我们一起写作业吗?”

原也拖出椅子坐下,语气惬意:“嗯,可以吗,会打扰你们么?”

童越就差要双手捧脸漫天发射爱心:“怎么会呢!当然可以!”

春早的视野里,男生细而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将黑色中性笔扣入指间,晃动两下,倏然,衣料擦动,他回过头来找她,近处的脸细腻白净:“你也没问题?”

直直看进她眼底。

春早微顿,匆忙敛眼,学他上回说话:“你请便。”

原也低笑一声。

按出笔芯,在尚还空白的试卷上端,龙飞凤舞地提上全名。

童越的眼瞳滴溜溜地在他俩身上来回打转,看好戏煲好粥神情。

午后日光慢行,三人安静无声地做着各自的事情。

原也的座位离春早更近,余光轻易能及,春早只觉还没摘录几句名人名句,男生手中的数学试卷就已翻页。

“你那面题目都写完了?”惊惑破口而出,声调还有点高。

原也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侧过脸来:“嗯,怎么了?”

春早为自己的惊乍赧颜。她看眼手机时间,疑心他的做题速度:“你写完一张这样的数学试卷要多久?”

原也想了想,保守估计:“三四十分钟吧。”

“平时考试呢?”

“看难度,一般五十分钟内都能完成。”

“……”

正确率不必多言,人形答案卡如是而已。

瞠目之余,春早瞥向他基本没派上用场的草稿纸:“你选择题不用算的么?”

原也剔亮的双眼看起来既无辜又真诚:“算了啊,脑子里算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审题即做题”吗?

春早惊叹。

她终于明白原也为什么能在周末肆无忌惮地睡懒觉,他有资本,有节奏有效率,有足够的智慧和宽裕的时间,学习于他们而言并非同一概念。有的人卯着劲发酵,有的人想方设法地往体内塞填馅料,而有的人,本就是块简练的压缩饼干,任一杂质或颗粒都能量饱满。

她与童越交换眼神,均写满凡人的不可置信。

春早不再问,继续手里的抄写,独自消解着人与人之间的天堑,也宽慰自己,做块白馒头也蛮好的,照样充饥。

而童越在接到一通电话后,突然慌手慌脚收拾起作业,说自己有事要回趟家,并对春早送她下楼的做法百般拒绝。

扎着高丸子头的女孩连蹦带跳下楼。

将鞋套丢进楼底的垃圾桶后,她坏笑着给男友回拨电话:

“谢谢你啦。”

“配合我的电灯泡解救行动。”

“我演技值一个奥斯卡影后好吗,哈哈哈春早以为我真有急事,比我还着急!”

“好啦好啦晚自习前跟你一起吃饭~”

“啵啵啵。”

……

作者有话说:

童越,这个家没你不行

第23章 第二十三个树洞

◎早春◎

童越一走, 屋内顿时由百鸟林变为寂静岭。春早回到座位,再难平心静气。身边男生的存在感是如此强烈, 如白塔压顶, 她写字的速度都不敢太快,而他手里沙沙作响的石墨笔芯,也不像是写在纸上, 而是在刮动她头皮。

起先童越在场,原也只能找个中间位置插坐进来, 但现在童越走了, 整张桌子空出不少地方, 他也没有挪动一厘,拉远二人的距离。

春早注意到这个,嘴角微扬,为抵御笑意,她又咬两下笔头缓解,愣是不敢多看他一下。

也不搭话,生怕干扰他解题思路。

写到最后一道大题时, 原也斜了眼春早,女生已经停笔, 架着本厚实的作文素材书在看,目不转睛。

但, 两分钟过去,她还没翻页。

他几不可见地弯唇,故意写歪一个字母, 问她:“有修正带吗?”

女生翻页的手停下, 眼从书屏后歪出:“胶带行吗?”

虽说都是老师明令禁止的东西, 但比起像是患上白色风疹一样的修正带, 她还是更爱用这种传统改错产品。

原也回:“也行。”

春早放下书,从笔袋里取出一卷细款透明胶带,推给他。

注意到他浑身上下似乎真只带了一支笔出来,她不禁感慨起男生的简单粗暴,又说:“我暂时用不到,你先用吧,做完再给我好了。”

原也应声“好”,拿过去,刺啦一下扯开。

粘黏过后,再没放下过那只胶带,就将它悬于他左手间。他修长的,极有骨骼感的手指随意扣弄着,好像在把玩一枚尺寸过大的戒圈。

春早偷瞄着,有点心猿意马。

童越那些言简意赅的恋爱小甜事又在她脑中回放。

拉这样的手,或被这样的手拉住,会是什么感觉。

……

呜,大脑又开始蒸温。

原也拿开那张写满公式的试卷时,春早的手机在桌面滋滋振动起来。

女生一慌,忙背过身去接听电话。

直至此刻,他才能无所顾忌地抬起脸来看她。一心二用并不难,难的是卡停在某一步证明,即使他心头已经有最终推算。

他在春早回头时将那卷胶带交还到她身前。

春早的心思还扑在通话里,顺手牵走,塞回笔袋。

她打开手机公放,起身在桌上找东西。

原也问:“怎么了?”

春早回:“童越说她英语作业找不到了,问是不是落我这了。”

“果然——”她从自己的那沓讲义里抽出一位“异类”,又把手机拿高:“在我这里。”

童越在那头放心地呼出一声:“那就好,丢了我可就没命了,晚上还是高梓菲值班。”

——高梓菲正是春早的顶头上司,三班的英语老师。

“但我作文还没写呢。”童越又发动哭哭音攻击。

春早坐回去,将她那张英语讲义翻到最后一面:“没事,我帮你写,你的字迹还挺好模仿的。”

童越各种感激加啾咪,春早半笑半恶寒地挂断手机。

再抬眼,旁边的男生正单手撑腮看过来,面带笑意。

春早跟他对上一眼,移开,再转回去,对方的视线仍逗留此处,别具深意。

她被他盯得心里毛毛的:“有什么事吗?”

男生启唇:“你还真是很擅长这个啊?”

春早不明所以然:“哪个?”

原也说:“帮别人写作业。”

“哪有?”春早矢口否认:“是她卷子先落在我这的,晚上我们是英语晚自习,她又回去了,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办?”

原也看起来将信将疑:“是吗?”

“对啊。”

“那去年寒假是怎么回事?”

去年寒假?

春早顿住,瞳孔一点点放大,她突地意识到什么,惊愕地看向原也,不会吧——不可能,她竭力镇压着快疯窜出身体的心脏,但火炭般的耳朵尖足以出卖她。她负隅顽抗地装蒜:“去年寒假?怎么了?”

原也不急于拆穿,继续跟她玩文字游戏:“再提醒你一下?成康门的盛鑫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