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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息(60)+番外

作者:阿阮有酒 阅读记录

聂明荣摇了摇头,“开支票这样的行为只能用于那些薄情又缺钱的人,你跟那些人不一样。我看得出来,你对聂靖泽有很深的感情。”

“感情是双向的,如果我爱他他却不爱我,不用你来劝分手,我也不会有任何和他在一起的机会。”他反问聂明荣,“难道你只看到我对聂靖泽的感情,看不到聂靖泽对我的感情吗?”

“你错了。”聂明荣仍是笑着摇头,“他现在的确是喜欢你,可是他对你的喜欢远没有你对他喜欢来的深,也没有你对他的喜欢来得纯粹。”

粟息收回目光,没有张口反驳对方的话,也出声询问对方后半句中所含的深意。

将他沉默的反应看在眼里,聂明荣面上的笑意逐渐加深,眼窝略显凹陷的同时,眼角的皱纹亦是更深一分。当然,在提及粟息对聂靖泽数年来不曾变过的感情时,聂明荣仍是毫不吝啬地夸赞他一句:“在这一点上,你是个好孩子。”

粟息心绪平稳,一言不发地等着对方话里的转折。

聂明荣又道:“好孩子怎么能忍心看喜欢的人错失聂家产业的继承权?”

“他生来就是聂家的独子,聂家的一切东西本该都是他的。现在却因为你的缘故,他可能会失去他本该得到的东西。”聂明荣双手交握放在桌边,目光中渐渐浮起深意来,“用你的感情来为他换取聂家的继承权,他会感激你的。”

粟息摇了摇头,语气笃定:“他不会感激我,他只会憎恨我。”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在你与聂家之间为难。”聂明荣慢慢眯起眼睛,如同跪在深坑对面不动声色地诱他跳入陷阱中的猎人,面上满是逐渐显露出来的老谋深算,“捆在他腰上的那根绳子,一段拽在你手中,另一端拽在聂家手中。两端齐齐拉紧时,难受的人只会是他。他名字里冠的是聂家的姓,生来就与整个聂家密不可分。唯有你将手松开,他才能喘一口气。”

“和我谈恋爱的人是他,不是你,”粟息垂下眼眸,面色分毫不变,“你说服不了我。”

“我今天过来,自然是带了能够说服你的东西。”目光变得愈发温和,聂明荣将手伸入大衣口袋内。

再度出现在粟息视线内时,那只手上多出一支细长的笔来。

聂明荣将那支笔摆在桌上,缓缓推到他眼皮子底下。

目光投在那支笔上,粟息发现那是一支录音笔。他将录音笔握在手中打量一眼,找到笔上的播放键伸手按下,脸上神情看不真切。

录音内容从聂明荣在办公室中的问话开始,当中不难听出他与聂靖泽感情不和的事实。

聂明荣意图说动聂靖泽与他分手,后者不冷不热的语气听上去似乎不太配合。

聂明荣不慌不忙地笑了笑,又问聂靖泽,“我现在确实有点好奇,你和他在一起,到底是真的对他余情未了,还是只是单纯为了与我作对,来气一气我?毕竟,你当时有多讨厌那个孩子,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了。”

对方的问话过后,好长一段时间,录音中只剩下沙沙的电流声。聂靖泽似是沉默下来,并未开口答话。

聂明荣再度挑起话头,“那么,聂家呢?”

粟息听见他向聂靖泽做出承诺,只要聂靖泽答应与他分手,并和与聂家常有来往的世家小辈订婚,聂明荣将在订婚宴上当着所有宾客,将聂家的继承权交予他。

聂明荣的声音消失以后,录音中聂靖泽仍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沙沙的电流声过后,录音内容戛然而止。

“你听,”聂明荣指尖轻点桌面,轻轻叹一口气,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怜悯和惋惜,“他沉默了两次。”

第六十二章

中午聂靖泽去吃午饭,却见聂明荣破天荒地也坐在公司食堂里。聂靖泽并未特意去与他打招呼,只单独挑了张空餐桌坐下来吃饭。坐下来不过片刻,余光就瞥见聂明荣从原来的位置上起身,换到了他的餐桌对面坐下。

然而对方坐下以后,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全然一副只是单单想要与他同桌吃饭的平静模样。聂靖泽心知聂明荣断不会无事还要来找他,却也没有开口询问,只当作是并未看见他。整个吃饭的过程里,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直到聂靖泽结束用餐要起身离开时,聂明荣才抬起头来,冷不丁地开口说:“我刚才叫部门经理送了重要的计划书过去,你仔细看一看。”

聂靖泽垂眸扫他一眼,嗓音微冷:“这种事应该不需要你亲自过来提醒我。”

他俯身端起桌边的餐盘,转身朝餐盘回收处走。

聂明荣此时才微微一笑,“我确实还有第二件事要告诉你,那家叫温度的咖啡店,我抽空过去了一趟。可惜的是,”他将视线从聂靖泽脸上移开,缓缓转向窗外,轻叹一口气,“店里的咖啡倒是没来得及品尝一下。”

聂靖泽脚步一顿,面上神色骤变。

整个下午的工作中,聂靖泽皆是有些心神不宁。他几乎能够想象得到,聂明荣去粟息工作的咖啡店里,会对粟息说一些什么样的话。而这样的事情,对方却毫不隐瞒地告诉他,显然是对于自己说的那些话有大半能够达到目的的把握。

与部分经理的单独谈话过程中,他甚至开始屡屡走神。

聂靖泽难以否认,他的确是受到了聂明荣的那句话的影响。心中隐约浮现烦乱之余,满满的都是下意识臆想当中粟息与聂明荣交谈时的画面。

他有点担心。

聂明荣混淆真相颠倒是非的能力一点也不差。

他担心粟息真的信了对方的胡言乱语,亦或是,在他面前时满脸粉饰太平般的不在意,心中却悄无声息地埋下猜疑和动摇的种子来。

手中的工作匆匆处理结束以后,聂靖泽不再在办公室中多做任何停留,甚至连任何吩咐交代的话都没来得及与助理说,便捞了外套与车钥匙大步朝办公室外走。

只是大概就连所有一切都像是帮着聂明荣,反过来与他作对。公司中的所有电梯都久久不上来,心中的耐心早已被先前的工作磨得所剩无几,聂靖泽毫无迟疑地转身朝尽头的安全通道中疾步迈去。

步行到地下停车场,坐入车内以后,他发动车子,一脚踩下油门往出口驶去。好在这时离下班的堵车高峰期还差些时候,大街上车流不多却也不少,聂靖泽忍不住一再提速,却运气极差地在每一个路口都要被慢吞吞跳数的红灯拦下。

他目光紧紧盯在交通灯上,心中控制不住地默数红灯上的读秒。

平日里不长不短的数十分钟车程,如今却只让他心中觉得漫长而焦躁。

视线内出现那家咖啡店时,聂靖泽下意识地吐出一口气来。越野车草草在店门外的路边停下来,他顾不得再花时间去附近找停车位,下了车就皱眉往店内走。

推门时头顶的风铃发出清脆却急促的声响,陌生面孔的店员坐在收银台后诧异地抬起头来看他。聂靖泽并未注意对方面上神色,只在店内视野最好的位置站定,目光极快地将整个咖啡店环顾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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