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睿。”最后一个女生停在门口，叫他。
梁睿抬抬头，“什么事？”
“你怎么一个人呆这儿，不去吃晚饭？”
“我让李鑫他们给我打回来。”
女孩子扁扁嘴，觉得没意思，“好不容易放半天，我们去后面新开的寿司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还有晓晓和思文她俩男人一块儿去。”
梁睿还在犹豫，那女孩子说，“去吧去吧，别一个人苦着个脸坐这儿多没意思。”
最后被拉着去了。女孩子们打着今天成人的名号要了两瓶清酒，每个人倒了一杯。有人提议带了男朋友的女生要喝交杯酒，其他人立刻起哄复议。那俩男生也玩得起兴，各自搂着女朋友喝交杯，喝完了在众人面前上演湿吻比赛，弄得大家都很兴奋。
梁睿坐在角落里，心里倒有不小吃惊。他好歹也是重点班的，没想到班里女生平时看着那么用功成绩也很好，在外也这么玩得开。
坐他旁边的女生抿了一口酒，用手肘悄悄推推他，低声说，“小思晚上准备和她男人爱爱。房间都订好了。不错吧，羡慕不羡慕？”
梁睿一口寿司差点喷出来，“你别乱说啊。”
“我乱说什么呀，他们俩谈了都两年了，晓晓还不是早都那个了。”
“但......还是高中生啊。”
那女生上三路下三路把他扫了一遍，嗤笑，“梁睿，你民国穿越来的吧？都什么时代了。”
可这跟时代没有关系吧，梁睿说，“那万一有了怎么办？”
“带套啊，不就不会有了。”女生暧昧地笑笑，“她男人可赚到了，小思这个级别的，还是第一次呢。所以你以为今天干嘛找大家来庆祝，给他们俩办新婚之夜呗。”
对面的小思正向这边递过来一眼，她嘴唇上粉红色的唇蜜被吻掉了，沾着湿润的水汽，看上去有一点含羞的情`色。梁睿看得出她对男朋友的目光的确炙热，甚至是一种压抑的炙热。显然她是真的喜欢他，喜欢到了要燃烧的地步，她可能还想用纯净的外表和害羞的眼神掩饰，但嘴唇上那点淫靡的湿润暴露了弱点。
梁睿后来和大学一很亲密的学姐讨论，“女孩子也是有那种欲`望的吧？”
学姐点头，“是啊，肯定有的。你们男人有我们女人为什么不能有？”
“不不不，我是有点好奇。因为以前感觉不都是男的先有那种需求嘛。女的如果主动说有这种需求好像有点......你知道，太开放。后来我发现好像即使女的很喜欢一男的也会是带着欲`望的，但我脑子里想想觉得有点怵。”
学姐朗笑，拍他脑袋，“哈哈哈哈哈，梁睿看不出来啊你这小脑袋瓜子，你喜欢上谁了还这么认真去研究两`性`关系啊？说出来姐姐帮你搞掂。”
梁睿低着脑袋支吾不语，“没，我没喜欢上谁。”
“我这么跟你说吧，”学姐说，“爱情和情`欲是分不开的。毛姆说过，没有情`欲的爱情不是爱情，是感觉、兴趣、习惯、好心。任何人爱一个人到了深处就会想要和他干那事儿，没什么不正常。爱情不会因为产生情`欲就掉价，就觉得好像你玷污了谁。”
梁睿嘟喃，“毛姆是谁？”
学姐丢给他一个白眼，“自己查去。”
暑假沈越从法国飞回来。他瘦了一点，人很精神，情绪不错。回来之后连续几个晚上出去和朋友泡吧吃饭，闹腾到十一二点都不回家，梁君秦在屋子里头等不到人打电话，非常上火，“那么大的人了在外面瞎闹腾什么，赶紧给我回来。给你半个小时，没回来你自己看着办。”沈越只好跟朋友们告辞。
回到淞景园，沈越看到梁君秦在窗台上吸烟。他从后面抱着梁君秦蹭，“我回来了。”
他一身的酒气让梁先生很不舒服。沈越去了一趟欧洲后有些变化，在交际上似乎更加游刃有余，他以前不喜欢泡吧的，特别怕往人多的地方扎，梁君秦假期的时候要带他出去玩都不愿意，怕看到人头攒动那个景象。可现在他不一样了，大半晚上的穿着个烟色的丝质衬衫，低腰裤跑出去跟人家玩，梁君秦握着他漂亮的小腰，可想他在酒吧里勾人的那个样子。
“我警告你沈越同志，你要再给我玩到十一二点不回来，你看我打不打你屁股。”
沈越很无辜，“不是我愿意去的，最近好像大家都去KTV里面喝酒唱歌。”说完亲了他一口，“这样检讨够不够诚意？”
梁君秦被他的样子逗笑，“赶紧去洗你的澡吧。”
沈越吃了夫令不能太晚回家，于是在家里面安分呆了两天，第三天终于去学校拜访他导师，正巧他导师要去外地开学术研讨会，他开个车就把人家送到机场去了。回来的时候高速路上撞到一个车祸现场，一辆大巴和小轿车追尾，大巴后箱整个都冒烟了。大巴司机和轿车司机在下头互相对骂，周围围了一群年轻人。
所幸这时候高速公路上车不多，沈越见有人向他招手，就把车停下来开车窗，“怎么了？”
揽车的是一个小姑娘，“不好意思您是回市区吗？”
“是啊。”
“我们是大学城的学生，您瞧这大巴撞了不能走了。司机打电话叫新车过来接，最起码也得四十分钟才能到。我们这儿一个女孩子发着高烧特别不舒服，能不能拜托您先拉回市医院，她爸妈过去接她了已经。我们会给您车钱的，行么？”
她把自己的学生证拿出来给沈越看，沈越点头，“车钱就不用了。你们还可以找两个人陪着她一起，我这车里没人，能坐得下。”
“哎，好的，谢谢您！”
“没事，赶紧上来吧。”
过两分钟就看到一男一女扶着个女孩子，烧得嘴唇都是白的走过来了。走近细看，沈越才认出来那男同学是梁睿，“梁睿，这你们班同学？”
梁睿不知道他从法国回来了，“对，你从法国回来了？”
“刚回来没一个星期。你们还没放假？”
“没呢。”梁睿把那女同学扶进车子里，自己坐进来关门。
沈越从后视镜里看那女孩子，长得挺清秀漂亮的，开玩笑，“女朋友发烧啦？”
梁睿正抬头，在后视镜里和他目光撞上，脸刷一下就红了，“不不不是女朋友，就同学。”
和他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子噗嗤一声笑了。
沈越越发目光玩味，“看你同学都笑了。行了刚好今天碰上你，回家一起吃顿饭吧。”
梁睿怔怔地，“啊，好。我爸在吗？”
“在啊，他每天都在家。”
把那女同学送到医院后，梁睿上车跟沈越回家。
风景在窗外一掠而过，梁睿看着发怔，问，“你......最近还好吧......”
“嗯......还行。”
梁睿觉得脑袋乱七八糟的理不出一个头绪来，“我那个上次给你寄的明信片你收到了吗？”
“什么明信片？你给我寄了明信片？”